此時已經是華燈初上，紐約城中燈火通明，遠處的一棟棟摩天樓都裝滿了因為加班而無法回家的苦命人。
不過，這也是快餐店生意最好的時間段之一，顧客和外賣員在店鋪內來來往往，可憐的玻璃門被推得吱吱直叫，油脂的香氣在店鋪中肆意彌漫著。
娜塔莎戴了個口罩，只露出一對大眼楮看路。
自從從喪鐘那里听過‘晚上戴墨鏡一看就不正常’的言論後，她想要遮掩身份時就都戴口罩了，搭配上皮夾克里的兜帽，走路時稍微低著頭，就不用擔心自己暴露。
兩人走出快餐店，喪鐘看著自己手上發光的黑燈戒指，跟著它的指引走向一旁的小巷。
威爾遜連鎖快餐的選址都是有講究的，不會在人太多的地方，也不會在人太少的區域，附近街區的治安不會太好，路燈這些設施更是時有時無，燈泡經常被周期性地打掉，給黑暗留下存在的空間。
在歐美的文學和影視作品中，夜晚的後巷里總會發生一些事，一些壞事。
有人會在這里死去，有人會在這里生不如死，有人會在這里進行邪惡的交易，總之普通人生活在紐約這種城市，天黑以後別往小巷子里鑽就對了。
喪鐘也是個普通人，不過他是喜歡將黑暗作為保護色的那種人，看著巷子里的垃圾箱因為有人靠近而爬出一大堆受驚的蟑螂來，他反而覺得很有意思。
黑燈戒一直在傳遞著冰冷的信號，提示著他就在前方數百米外的小巷深處有著不死生物的存在，這還是值得看一看的。
地球40K現在有著四大至聖所，防護法陣運轉正常，還上線了從黑衣人宇宙弄來的科技防護A網，這回更是連大沼澤里的現實樞紐都派人看著呢，亡靈生物是怎麼跑到現實維度來的？
是吸血鬼？還是說海拉開的玩笑？
嗯，列奧尼德應該還在沼澤地里野營呢，就讓他多住幾天，過過清心寡欲的日子也好，就先不告訴他自己回來了這件事吧。
想著這些走路，蘇明還和黑寡婦閑聊︰「你選的摩托車不錯。」
剛才路過店門口的時候，她還小步跑著去鎖車來著，那是一輛十分有派頭的古董威爾遜機車。
好吧，要是放在其他平行宇宙，人家看到那熟悉的車輛外形肯定會認出是經典的哈雷‘彗星’，但誰叫這里是地球40K呢？在這里，這叫威爾遜彗星摩托。
剽竊，山寨，致敬，怎麼說都行，反正除了格溫侍，沒有人知道真相。
被表揚的娜塔莎用小拇指勾了一下擋住眼楮的紅色頭發，笑眯眯地接受了夸獎︰「我問隊長借的，他畫漫畫賺的那些錢，基本上都變成各種摩托車收藏了。」
「也對，人活了這麼多年，總得有點愛好，只要別發展到宇宙長老會那種極端程度就好。」深入黑暗後，喪鐘身上的西裝蠕動著變成了黑黃的盔甲，紅色菱形目鏡亮起，他的嗓音也變得猶如惡魔在低語。
「這應該不會，他最愛的還是巴基，對了，說起這個，我想起件好笑的事。」
小壞蛋娜塔莎的口罩後發出了憋笑的聲音，她挽住喪鐘的一條胳膊，小聲說了個八卦消息︰
「前不久我在三飛飾上班時突然想上天台吹吹風，無意中看到了卡特姑佷兩人的談判破裂，佩姬和莎朗兩個人吵得不可開交，差點還動手，就是為了爭奪史蒂夫，估計那不是第一次爭吵了，шик рно。」
她自己倒是從小就喜歡登高望遠，只不過以前是爬紅場上的建築，後來換成爬帝國大廈，坐在天台邊緣晃蕩雙腿，也算是個人愛好吧。
「確實挺時髦的，就像是肥皂劇一樣。」蘇明的面具後也露出壞心眼的笑容︰「不過，還是得想辦法讓她們都吃冬兵的醋才行。」
「還有獵鷹，最近他和隊長以及巴基都玩得很好，三個大男人在一起的時候氣氛反而有點粉紅，好惡心，把他也算上。」娜塔莎搖了搖喪鐘的胳膊，提出了一個新的建議。
「山姆啊，他畢竟也姓威爾遜，逗他多少有點不忍心啊」
喪鐘有點感慨地撿起面前的一只死老鼠，拎著尾巴別在腰帶上，話頭突然一轉︰
「不過他是個黑人，那就加他一個吧。先讓莎朗和佩姬都以為史蒂夫要變彎，然後我們擴大這個誤會，看看能不能瞧到好戲。」
「嘻嘻，听起來就很有意思，不過具體計劃呢？」娜塔莎光是想一想那個場面就覺得好玩了，男女都有的修羅場嗎？而且史蒂夫還始終被蒙在鼓里。
喪鐘早有計劃，臨時加一個獵鷹也區別不大︰
「希里在紐約開了一家酒吧，就在地獄廚房，和瑪格麗特姐妹酒吧隔了兩條街，叫大鳥轉轉樂，那里面充斥著各種性別和取向都不明的人，你只要把史蒂夫騙到那里去，我會安排人手。」
「嗯，就這麼說定了。」娜塔莎扶著喪鐘的胳膊來了個朝天蹬，抬手從靴子里拔出了小手槍，用下巴示意前方的小巷盡頭死胡同︰「校長，這就是你要找的東西吧？」
在小巷的盡頭，只有淡淡的月光透過高樓間的縫隙照明，幾乎可以算是漆黑一片。
四周的牆壁上都畫滿了各種色彩的涂鴉，屎尿的氣味彌漫在這不通風的小巷里。
死胡同里堆滿了紙箱和各種廢舊家具，顯然是某些流浪漢的家，他們會像是河狸築壩一樣，收集紙箱和破爛衣服之類的東西來修蓋自己的‘紙牌屋’，以期渡過寒冷的夜晚。
正常人也許在夏天的晚上感覺不到冷，但流浪漢們因為營養不良，身體里幾乎沒有什麼脂肪，人在餓肚子的時候，就會感覺到體內一點熱乎勁都沒有。
這就是很多流浪漢都喜歡全天蹲在廢汽油桶旁邊烤火的原因，因為虛弱讓他們的生命猶如風中殘燭，需要外在的火來彌補。
就是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像賣火柴的小女孩一樣，在火光中看到自己的親人和燒鵝呢？
想著那些有的沒的，蘇明依舊沒有耽誤事，他朝娜塔莎點點頭示意警戒，自己走上前詢問那個蹲伏在牆角，背對兩人的身影︰
「哥們，吃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