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一連串清脆的耳光聲,接二連三的響起。
「這一掌,是笑笑兒前輩的!」
「這一掌,是血魔手前輩的!」
「這一掌,是大鐵錘前輩的!」
「還有這一掌,是瘋五郎前輩的!」
凌峰將笑天機打得吐血不止,一口牙齒,也全都掉落下來,他一邊吐血,一邊卻又瘋狂獰笑起來。
「勝者王,敗者寇!我笑天機輸了,你要殺便殺吧!」
笑天機已經變成了瞎子,也變成了廢人,更在凌峰一番暴揍之下,骨頭筋脈,全部斷裂。
他能夠或者,還是凌峰故意要留他一口氣,否則,他只怕早就已經死了。
「你的死活,要留給師尊發落!」
凌峰將笑天機的身子,像是丟垃圾一般,丟到牧神君的面前。
「師尊,就有您,前後了結這個敗類吧!」
凌峰死死捏緊拳頭,目光看向旁邊幾具尸體。
笑笑兒,血魔手,大鐵錘……
他們,都是慘死在笑天機手中的!
一念及此,凌峰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這笑天機殺死我門下無數弟子長老,就算要殺,也該由我們獨月天宮來殺!」
軒轅老祖,冷哼一聲,帶著已經無數不多的弟子,為了上來。
「我龍劍天府,又何嘗不是!」
「還有老夫,也非要刺他七八十劍,方能泄氣!」
「哼,此人居然害死聖尊,要發落,也該是我們妖族發落!」
一名名妖族大聖,也都惡狠狠的盯住笑天機,似乎都在思考該以何等酷刑,將其處決。
群情激奮,笑天機殺戮深重,所有人都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除此之外!」
那黃金獅子一族的妖聖,目光則是落在了凌峰的身上。
「神荒圖錄,是在你的手中吧?」
那黃金獅子妖聖冷哼一聲,「把笑天機和神荒圖錄都交出來,本聖還可以保你們安全離開這里!否則,哼哼!」
那黃金獅子妖聖冷然一笑,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此刻牧神君受了重傷,惡人谷其他人,死的死,傷的傷,就算是凌峰,也不過是強弩之末罷了。
「凌峰小友,不管怎麼說,你也曾經是我獨月天宮的弟子,本座自會保你安全,只要你將神荒圖錄交出來!」
那軒轅老祖,亦是上前一步,周身氣勢一蕩,屬于大聖級的氣息,完全釋放出來,絲毫不在黃金獅子妖聖之下。
「軒轅老兒,你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
那陸玄機也不甘示弱,周身氣勢一蕩,高聲道︰「誰人不知這凌峰小友已然不是你們獨月天宮的弟子了,小友,你若是將神荒圖錄交給老夫,老夫用性命擔保,你必然高枕無憂,還有你們惡人谷的人,我龍劍天府,也可全部接納!呵呵……」
陸玄機笑了笑,繼續道︰「我和這軒轅老兒可不一樣,他們獨月天宮容不下外人,可我龍劍天府,卻是來者不拒,以你這樣的天才,將來未嘗沒有機會成為我龍劍天府的掌教!」
「陸玄機,你是不要個臉了!」
軒轅老祖大罵一聲,惡人谷與他們龍劍天府可算是世仇了,那牧神君曾經挖九大家族祖墳,他怎麼可能容得下牧神君。
而陸玄機很好的抓住了這一點,實在是戳他軟肋。
看著這些人爭吵不休,凌峰心中冷笑。
這便是人性!
笑天機這個大患解決之後,彼此之間的合作,立刻就結束,轉而開始圖謀神荒圖錄了。
不過,這東西,他可不打算交給任何人!
笑天機這樣的聖尊強者他都沒有怕過,這些人……
又算什麼東西?
「要戰便戰!」
凌峰深吸一口氣,手中長劍高高舉起,「想要神荒圖錄?那就自己來搶!」
「你!」
三大劍府的老祖,以及那些妖聖強者,目光皆是冷冷盯住了凌峰。
他們固然對凌峰存有三分忌憚,不過,說到底,凌峰還只是一個連聖級都不到的小輩而已。
修羅廚聖,伊麗莎白,君九幽以及楚朝南,默默走到了凌峰的身旁。
「哈哈哈!」
一陣狂笑從身後傳來,卻是那笑天機,一邊咳血,一邊放聲大笑,「看到了麼?這便是這個世界的法則,弱肉強食而已!世人,皆是如此!牧神君?牧老大?哈哈哈哈,你看到了麼?我沒有錯!我從來都沒有錯!你太天真了,你一直都只是在痴心妄想罷了!」
「憑你一個,你能改變什麼?」
笑天機怒目圓瞪,一雙早已數去光澤的眼球,卻透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煞氣。
即便是已經失去了所有的力量,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廢物,只是看到他那猙獰的面孔,卻依舊給人一種心有余悸的感覺。
「我,才是踐行自己的道!我要為惡,就要作這世間,最大的惡!我就是要所有人都畏懼我,臣服我,在我的腳下,瑟瑟發抖!」
笑天機放聲獰笑起來,因為太過虛弱的緣故,卻幾乎笑得昏厥過去。
「世人如何?與我,又有什麼干系?」
牧神君,緩緩起身,目光掃過全場,一時間,眾人紛紛退散開來。
「牧……牧神君……」
眾人這才意識到,除了笑天機之外,場上還有另一個聖尊強者。
而如今,他似乎,已經恢復過來!
只是在牧神君的氣勢之下,那些所謂的大聖強者,妖族也好,人族也罷,都不復方才的囂張姿態,而是畏畏縮縮的一退再退。
「我牧神君要做的,唯有自己而已。」
牧神君身影微微踉蹌了一下,咬牙堅持走到笑天機面前,矮身蹲了下來,淡淡道︰「老二,時至今日,我依舊當你是惡人谷的老二!」
笑天機身軀微微一顫,旋即大笑起來,「牧神君,收起你的同情吧,我笑天機,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不是同情,而是當初,你我曾經,是生死患難的兄弟!」
牧神君輕輕擦去笑天機面龐上的鮮血,這張面孔,雖已不復當年模樣,但他,依舊還是他。
笑天機的身軀,顫抖的厲害,「不!不!不!已經不是了,再也不是了!」
「從你喊我第一聲老大開始,這份羈絆,便永遠都存在。」
牧神君淡淡笑了笑,朝笑天機伸出手掌,「回來吧,老二!」
笑天機眼中,淚珠弟滴滴滾落下來,「為什麼,為什麼!明明我……我總是在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大家!」
「因為,我是你們的大哥啊!」
牧神君長嘆一聲,目光看向笑笑兒,血魔手他們的尸體,雙眸一片通紅,黯然嘆息道︰「沒有做好的人,是我……」
「牧神君,事到如今,你不會還要包庇袒護此人吧!」
三大劍府的老祖以及那幾尊妖族大聖,臉色皆是一變,齊齊盯住了牧神君。
「怎麼,難道不可以麼?」
牧神君猛然轉過身,目光盯住了那些大聖強者,聖尊之威,驟然席卷開來。
登時間,所有人心中皆是一凜。
「牧神君,你太狂妄了!憑你現在的狀態,還想要和我們這些人叫板?」
那軒轅老祖冷笑起來,「就算是惡人谷的其他人,你難道不考慮考慮他們的感受麼?這笑天機,可是才殺死你好幾個兄弟呢?他們,也不見得情願為那笑天機而戰吧?」
「這是我的事。」
牧神君面色一寒,只是一字一句道︰「誰要殺笑天機,先過我這一關。」
「雖然……」
楚朝南死死捏緊拳頭,「雖然我恨死了那個笑天機,可是,臭老頭,我永遠站在你這邊!因為,你是我的師尊啊!」
凌峰亦是握住十方俱滅,默默走到了牧神君的身旁,「為笑天機而戰,我做不到,但為了師尊而戰!我凌峰,甘灑熱血!」
「牧老大!我們惡人谷,同進同退!」
修羅廚聖和伊麗莎白,也毫不猶豫,走到牧神君身旁,他們無法原諒笑天機,但卻發自內心,尊重牧神君。
因為,即便在最後的時刻,牧神君,也從沒有放棄過自己的兄弟!
這是一場救贖!
空洞的瞳孔,望著這一名名曾經的同伴,再一次護在自己的面前。
哪怕,自己曾經做過那些傷害他們的事情……
笑天機的雙眼,已然被淚水完全模糊了。
他什麼也看不到,但他全都能听到,全都能感受到……
或許,正是因為失去了所有的力量,讓他重新用心去感受這個世界,他才發現,原來自己,早就已經得到了世間最珍貴的東西。
而這些珍貴的東西,卻被他親手撕碎!
「牧老大,我……錯了!我錯了!」
笑天機嚎啕大哭起來,他的身軀,驟然爆發出一道道刺眼的血光,變得無比透明起來。
「血……元……咒!」
啪!
一瞬間,笑天機的身軀,化為一蓬血光爆炸開來,血光四散飛去,分別融入到笑笑兒,血魔手以及大鐵錘的體內。
緊接著,他們的生機,竟然奇跡般的,一點點重新復蘇了!
而笑天機的身影,卻如同一張長在燃燒的白紙一般,一點點化為灰燼消散開來。
「牧老大,這是我唯一所能做的補償……」
「謝謝你,從來沒有放棄我!」
「我感受到了,溫暖……」
「老二!」
牧神君猛然回身,一把抓住了笑天機的手掌,可惜,踫觸到的時候,卻已經化為一道青煙,徹底消散開來。
牧神君的眸中,淚珠滾落,仰頭看向天空,喃喃自語道︰「你,終于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