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紅胡子頓時噎住了,這丫頭!
「看樣子,你這一年多以來,倒是有了不少奇遇!」
紅胡子搖頭笑笑,「不過這樣更好,在接受聖火洗禮之前,修為境界,越高越好!哈哈,小瑤兒,你這次可是要讓族里那些老家伙們大開眼界了!」
忽的,紅胡子眉頭一皺,目光一凝,望向一片樹蔭之下,冷冷道︰「什麼人,出來!」
下一刻,就見樹蔭一陣晃動,一道身影,從里面跳了出來。
「凌峰?」
玉珺瑤面色一變,連忙道︰「爺爺,他是我朋友,您可別傷害他!」
「小子凌峰,見過前輩!」
凌峰朝那紅胡子老者躬身一禮,他跟著玉珺瑤後面一路尋來,正想著如何上前打招呼,沒想到,居然被那老者直接發現了。
「哼,躲在背後偷听別人的談話,你這個朋友,可不怎麼樣!」
紅胡子瞪了凌峰一眼,雖然沒有出手,可是那霸道的威壓,卻如潮水一般席卷而去。
凌峰渾身一僵,只覺得有一座太古神山,鎮壓在自己的背後,幾乎要將他的脊梁都壓彎。
然而,紅胡子的壓迫,卻反而激發了凌峰的傲骨。
縱然你是祖境強者又如何?
沒有人,可以讓我凌峰為之折腰!
他死死捏緊拳頭,身體如同標槍一般挺直,雙眸如同燦爛的星辰,炯炯生光。
「嗯?」
紅胡子眼皮一跳,微微生出一絲驚訝。
在自己的氣勢之下,凌峰居然能夠屹立不倒?
這小子,倒是有點意思!
紅胡子一捋長須,暗暗不斷增強威壓,一成,兩成,三成!
凌峰直接的背後那股壓力,越來越多,卻依舊死死堅持,渾身骨頭似乎都要被壓斷,每一寸肌肉,似乎都因為太過繃緊,直接撕裂開來。
他的身體,微微顫抖,而他的脊梁,卻依舊挺得筆直。
汗水,從額頭上大滴大滴的滾落下來,將凌峰腳下的地面,直接打濕了一片。
「爺爺!」
玉珺瑤看在眼里,急在心中,開口想要向紅胡子求情,但紅胡子卻只是直直盯住凌峰,壓根沒有手下留情的意思。
她知道,紅胡子的脾氣最是吃軟不吃硬,凌峰越是跟他死磕,他下手就只會越來越重。
「凌峰,你就不能服個軟嘛!」
玉珺瑤用哀求的目光,看了凌峰一眼。
凌峰視而不見,死死捏緊拳頭,全力硬撐。
服軟?
我凌峰要對抗的,是那仙域強者,是那亙古神靈!
若是連一個祖境強者,便可讓自己屈服,他還有什麼資格,與天地斗爭,與神靈相抗!
服軟?
不可能!
絕不可能!
嚓!
終于,在那紅胡子的氣勢之下,凌峰體內的骨頭,斷裂開來。
有第一根,接著就有第二根,第三根……
嚓!
嚓!
嚓!
骨骼斷裂的聲音,就此起彼伏,凌峰幾乎已經麻木,快要感受不到他的身體,但憑著一股不屈的意志,卻竟然依舊站得筆直,如鋼槍一般挺拔,屹立!
「有意思!」
下一刻,那恐怖的氣息,如潮水一般褪去。
「瑤兒,你的這個朋友,雖然倔了點,不過,還不錯!」
紅胡子咧嘴笑了笑,目光再度看向凌峰的時候,已經多了幾分認可。
人不可有傲氣,但決不可無傲骨。
凌峰所展現出來的傲骨,讓紅胡子對他高看了一眼。
若是凌峰當真向他服軟,他雖然也會收手,但絕對會對他不屑一顧。
那可怕的威壓褪去,凌峰渾身一軟,差點站立不住。
玉珺瑤連忙上前扶住他,用略帶責備的眼神瞪了他一眼,「你這臭小子,跟我爺爺犯什麼倔!就不能服個軟嘛!」
凌峰搖頭笑了笑,沒有說話,咬牙硬撐著站穩,輕輕推開玉珺瑤,看了那紅胡子一眼,淡淡道︰「前輩,我只是來和玉姑娘道個別的,沒別的意思。」
「哦?」
紅胡子掃了凌峰一眼,「你小子倒是很識相,丫頭,你不願意隨我回去,也是因為這小子吧,如今這小子都說了要和你道別,你還是乖乖跟我回去吧。」
玉珺瑤咬了咬銀牙,「才……才不是呢!」
說著,又狠狠瞪了凌峰一眼,「你這臭小子,你就這麼煩我,非要讓我離你遠遠的嘛!」
「這……」
凌峰愣了愣,看到玉珺瑤紅著眼楮的模樣,不由捏了捏拳頭,旋即搖頭道︰「不,或許之前的確覺得你很煩,可是經歷了那麼多,我已經將你當成是十分重要的同伴了!只是那位前輩說得對,既然聖火洗禮對你們如此重要,你應該回去!」
玉珺瑤咬了咬銀牙,低罵一聲道︰「自作多情,什麼十分重要,你在我心里,一點都不重要!」
凌峰搖頭笑了笑,「既如此,你更應該回去啊。」
「哼!」
玉珺瑤沒好氣的瞪了凌峰一眼,心中一陣咒罵︰你這臭小子,就不知道人家在說反話嘛!
「喂喂喂,還有完沒完了!」
那紅胡子听到凌峰二人的對話,頓時失去了耐心,「說好道個別的,能不能快點啊!」
紅胡子怎麼說也是過來人,活了上千歲,自然看得出來,玉珺瑤對凌峰別有情愫,只不過,在他看來,凌峰雖說有幾分傲骨,但還遠遠配不上玉珺瑤。
因此,唯有快刀斬亂麻,過個幾年,什麼感情也就都淡了。
他沒有出手宰了凌峰,那還是看在凌峰還有幾分骨氣,否則,就憑這小子膽敢「勾引」自己的寶貝孫女,他都想一巴掌斃了這小子了,哪里還會給他們時間道別。
「回去吧。」
凌峰看了玉珺瑤一眼,淡淡道︰「又不是以後都不能再見了,我遲早會踏足中元域的,到時候,你可要好好招待我一番才行。」
「呸,我跟你又不熟,才不會招待你呢!」
玉珺瑤白了凌峰一眼,又想起凌峰去中元域,大概主要還是為了慕芊雪吧,心中沒來由有些失落,神情微微一黯,湊到凌峰耳邊,壓低聲音道︰「凌峰,你也看到了,我九黎神族之中,祖境強者,不在少數。憑一個人的力量,不可能抗衡我們九黎神族的,所以,你是不可能改變姐姐的婚約的。」
「有些事情,沒有試過,誰知道一定是不可能的呢?」
凌峰淡淡笑了笑,「好了,你隨你爺爺回去吧,他該等急了!兩年之後,中元域再見!」
玉珺瑤深深看了凌峰一眼,似乎做出了什麼決斷,銀牙一咬,鼓起勇氣道︰「臭小子,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說我喜歡你,你……你會放棄我姐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