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力這些年,之所以能夠待在增鈺,而且,根本不怕沐慶息,最為根本的一個原因則是,余力是瘟神技術的研發者之一,而這套技術,除了沐千嬌的父母之外,也只有余力真正的掌握了。
所以,增鈺離不開余力,否則的話,增鈺將會淪為一個空殼。
這些年來,沐慶息雖然想了很多辦法,試圖減少增鈺對余力的依賴程度,但是,很明顯,這些辦法,最終都以失敗告終。
「舅舅……」听到余力的話,沐千嬌內心深處,不由地都是一陣深深的觸動。
她當年,都還對舅舅繼續待在增鈺,繼續為沐慶息效力,而表示懷疑,表示納悶,表示難以置信。
可是,沐千嬌沒有想到,舅舅這些年一直堅守增鈺,原來是為了找到沐慶息的破綻……
「行了,千嬌,你回來就好,你回來就好,這些年,我可是每天都在提心吊膽,每天都在試圖打听你的下落,只可惜……」余力的聲音中,遍布著悲涼和嘆息。「不過,你現在回來了,一切就好了,咱們一定要拿回屬于咱們的東西,知道嗎?」
「舅舅,我……」沐千嬌的聲音中,遍布著遲疑,道。
「怎麼,莫非,你不想拿回增鈺本身應該屬于你爸媽的股份?」余力問道。
「二叔沐慶息今天的確拿著一份股權轉讓書讓我簽字,不過,我分不清他是真是假……」沐千嬌老老實實地回答,並且將自己的擔憂也說了出來。
「不管他是出于什麼心態,咱們先把東西拿到手再說,放心,只要舅舅有一口氣在,就算天塌下來,舅舅也為你頂著。」余力拍著胸脯保證道。在說話的同時,他的目光,不由地就落在了段浪身上,問道︰「這位是……」
「我朋友,段浪。」沐千嬌道。
「段先生,你好。」余力伸出一只手,跟段浪一握,道。「這些年,千嬌多虧你照顧了。」
「這是我舅舅,余力。」見到段浪張了張口,卻不清楚該怎麼稱呼,沐千嬌趕緊解釋。
「余伯伯你太客氣了,我照顧千嬌,也是應當的事情。」段浪笑道。
「你們……」余力復雜的目光,在兩個人身上掃了掃去,充滿了疑惑。
「哎呀,舅舅,你在想些什麼呢?」沐千嬌哪兒不明白自己舅舅此刻的想法,她整個人的臉,在這個時候,均是忍不住紅潤了起來,道。
「我明白,我明白。」余力哈哈一笑,道。「對了,孩子呢?」
「在,在別墅里面。」沐千嬌道。「舅舅,你要不要進去看一眼?」
「改天吧,你看,我今天兩手空空而來,什麼都沒準備。」余力說道。「而且,剛才我在沐慶息的辦公室找沐慶息算賬,他說他將股權轉讓書交給你了,我只是來求證的,要是他沒那麼做的話,哼,我余力第一個不放過他。」
「有勞舅舅費心了。」沐千嬌感激地說道。
「我為了我自己的外甥女,有什麼費心不費心的?我這些年,雖然沒有找到鐵定的沐慶息謀害你父母的證據,但是多多少少,也有一些,你們先進屋去休息,我這就回去取,稍後送過來,咱們再一起商量商量,我順便看看小妖。」余力道。「另外,千嬌,如果你準備以材料領域為根基,另起爐灶,舅舅第一個過來支持你。」
余力說完,轉身邁入一輛新蒙迪歐車里,一踩油門,汽車瞬間消失。
「你親舅舅?」余力離開之後,段浪問。
「是的。」沐千嬌回答。「我媽的弟弟。」
「看樣子,他對你的確不錯。」段浪笑道。
「是啊,他為了查這起案子,一直沒結婚,他也一直將我當親閨女看待。」沐千嬌的聲音中,有些小小的自責,道。
余力駕駛著新蒙迪歐的速度很快,他現在,恨不得立馬趕回家,將這些年搜集到的東西,全部交給沐千嬌!
只是,新蒙迪歐剛剛行駛到珠江大橋上,卻停了下來。
余力一把拉開車門,從車子里面出來,前後巡視。
難道,是車子出了問題?
余力正在這麼想的時候,只見一輛黑色面包車,呼嘯而來。
他整個人的瞳孔,不由地一縮,想要躲閃,可是,卻根本來不及。
那輛黑色面包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撞擊在余力的身上。
「嘩啦!」
只見余力的身體,鮮血直噴,四分五裂地被撞出橋面,七零八落,紛紛揚揚地灑入珠江之中。
空氣中,更是彌漫著濃烈的血腥。
那輛黑色面包車,在得逞了之後,風馳電測,迅速逃離。
余力,一個為了一份執著,堅守了二十多年的男人,準備急匆匆地回到家里,拿到他這二十多年搜集到的所有證據,再跑去看看自己疼愛的外甥女的孩子時,就這麼死了。
他甚至,沒來得及喘息,沒來得及呼喊,沒來得及反應!
里啪啦!
當最後幾塊余力身體的殘骸掉入滔滔的珠江江水之中,那江面上殷紅的血液,漸漸被沖淡,沖淡,再沖淡,最後,消失殆盡。
血染長河,長河有夢,卻再也沒有那個堅守的人。
或許,有一道卑微的靈魂,永遠靜靜地注視著他被撞的粉身碎骨的那個剎那!
「姐……」珠江東岸別墅內,沐千千握著手機,神色慌張地從樓上下來,叫喊道。
「什麼?」沐千嬌問道。
「余伯伯,余伯伯他……」沐千千聲音有些哽咽,一時間,不清楚怎麼說出口。
「你說我舅舅?」感覺到不對勁,沐千嬌有些著急地問。「他,他怎麼了?」
「死了。」沐千千回答。「在珠江大橋上,現在,警方已經封鎖了現場……」
「什麼?」沐千嬌的身體一僵,十分無力地癱倒在沙發上,整個人,如遭重擊。她完全沒有想到,十多分鐘前,才跟他見了面,說過話的舅舅,這麼快,就死了。這,這叫沐千嬌怎麼接受?「不,不行,我,我要去現場。」
「等等。」段浪攔住奮力爬起來的沐千嬌,道。「你舅舅剛才說回家拿證據,但是,他卻在路上被人害死了,我懷疑,他不但遭到人的跟蹤,還遭到人的竊听,咱們現在究竟是去他家那證據,還是去現場?」
「現場。」沐千嬌幾乎沒有思考,直接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