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暗,秋風獵獵。
一個看上去大約30多歲,長相普通,披著白色大衣的男人望著港口中逐漸駛入的船,目光嚴肅。
「撒拉弗閣下。」
「托德。」撒拉弗轉了轉頭,「怎麼樣?」
「污穢者已經被在下全部淨化。針對一會兒到達的不潔者羽尾,我們也做好了埋伏。」托德虔誠地點了點胸口,寧靜的神情和手上濺到的鮮血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贊美原點。」
「贊美原點。」撒拉弗也跟著點了點胸口,「你做得很好。」
「您才是本次計劃的核心。」托德心悅誠服地說道。
這次對于鼠群的埋伏,可以說是由撒拉弗這個元老一手策劃而成。
他先是借著自己在青色原點這些年組織起的人脈,收攏了不少雖然很能打,但習慣平時單獨行動的人。又不知道從哪里拿到了鼠群最近正在進行的交易,推導出了鼠群的大體計劃與人員布置。
整個行動計劃天衣無縫,在他們發動的奇襲之下,一無所覺的鼠群的反抗幾乎是瞬間就被鎮壓了。
「不,這並非我一人的功勞。」撒拉弗一臉嚴肅地說道,「我們今日之所以有如此強大的凝聚力,全憑代行者大人所帶來的原點的旨意。你萬萬不可忽略這一點。」
如果說撒拉弗是軍師,那麼托德更像是牧師。
青色原點這次參與行動的人中,並不是所有人都熟悉七。托德要做的,就是說服這些各自得到了原點不同啟示——病的各有各的特色——的人,七就是原點的代行者。
他很擅長做這種工作,畢竟之前他就已經說服過不少人。雖然仍然有一部分人對此不置可否,但大部分人都已經認可了七的身份。
這些新收攏回的成員能有如此高的執行力,除了撒拉弗的影響力之外,托德的科(洗)普(腦)也功不可沒。
「是。」托德立刻低頭應道,「這都是代行者大人的指引。」
在南凌當上議長之後不久,托德就改了對他的稱呼,變為了‘代行者’。
「嗯。」撒拉弗點了點頭,目光重新投向了那艘船,「錢帶了吧?」
「已經準備好了。」托德干脆地回答道,「您是要吃下這批軍火?」
「鼠群這批軍火質量很高。」撒拉弗澹澹地說道,「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時至不迎,反受其殃。」
「我明白了。」托德看了看表,「羽尾快到了,那麼這里就交給您了。」
他暫時告別撒拉弗之後,邁著輕快的步伐往埋伏的地點走去。
在他看來,既然鼠群的人都已經被他們控制住了,即使有變數,又能麻煩到哪里去呢?
——他半場開香檳的行為很快就得到了報應。
托德走回埋伏地點時,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躺倒一地的青色原點成員。
他童孔微縮,第一時間便想後撤提醒撒拉弗情況有變。然而他剛剛後退了一步,便覺得腦中一片眩暈。
最後殘留在視網膜中的,是一個身形妖嬈的女人的背影。
「呵呵……」
南凌皺了皺眉頭,看著本該陷入包圍的羽尾被一個女人從車里揪出來,看他們的動作,兩人顯然很熟悉。
梅洛?她怎麼在這?組織又有什麼打算嗎?
「ML?」銀匙也看到了她,驚訝地挑了挑眉,「好像很久都沒看到她了,沒想到是和鼠群勾搭上了。」
「沒怎麼見過的人呢。」千穗里在一旁碎碎念,「長得還挺好看……她是不是還在我們家做過調酒師來著?」
「……你在周圍有人嗎?」南凌沒理正在自言自語的千穗里,向銀匙問道。
「有倒是有,但是你可別指望他們動手。」銀匙搖了搖頭,「人不多,而且他們主要是去收集情報,暴力行動還是……怎麼?你想幫青色原點?」
七什麼時候這麼好心了?
而且,他不是一直抱著他那中立不放嗎?今天突然決定來看戲不說,還明顯偏向了其中一方……
有貓膩啊……貓膩=情報=錢。
銀匙眼楮一亮。
而且,比起七和青色原點之間可能存在的神秘關系,他更期待另外一個可能性。
南凌看著港口的方向,輕輕皺了皺眉。
「……這次可真要感謝你了,」羽尾半是忌憚半是驚喜,「如果沒有ML小姐的幫助,我早就魂歸西天了。」
他的車開進港口沒多久,他就意識到了自己似乎被埋伏了——能解決他在港口的人,看來人數不少,自己今天恐怕凶多吉少。
然而還沒等羽尾做好心理準備拼死一搏,他就看著那些從不知道什麼地方紛紛冒出來,舉槍對準他的人無聲無息地倒了下去。
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梅洛從車里拽了出來,還被拍進嘴里一顆藥——看這意思,梅洛應該是用了什麼毒藥,才讓埋伏者統統暈倒的。自己吃下的應該是解藥。
「我可不想讓自己的盟友莫名其妙地被人算計死。」梅洛輕哼一聲,「不過,本來我今晚慕名前來,是想看看鼠群是如何完成這種大宗交易的,沒想到……」
果然也就是個不爭氣的組織,還好,之前交給他們辦的事倒是差不多完成了。羽尾人沒死就行。之後就是她的事了。
羽尾臉上也是一陣發熱——誰能想到出了這麼大的紕漏呢?
「咳咳……這件事,等我回去之後,自然會認真調查。」他也不好說些什麼,這事確實是他丟臉了。
「好了,你去把人解決掉之後,我送你回去。」梅洛有些不耐煩地指使道。
——這正是南凌所擔心的。
中立歸中立,但是青色原點現在怎麼也勉強算是他的手下。讓他看著自己手下被屠殺?
可是,他們的距離太遠,現在過去已經來不及了。
梅洛百無聊賴地看著羽尾對著那些昏倒的人舉起手槍,心里正盤算著之後的計劃,忽然感覺自己後背一涼。
一聲槍響劃破夜空。
梅洛的尖叫聲緊隨其後,「臥倒!」
然而已經晚了。正準備扣下扳機的羽尾渾身一震,踉蹌了幾步,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