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小時後,米花綜合醫院。
月光如水。
柯南躺在病床上,愣愣地看著灰原哀的槍口對準了自己。
「真是不好意思。」灰原哀平穩地舉著手槍,戲謔地看著病床上一臉驚訝的柯南,「看來我的身體里面,也和他們一樣,流著殘酷的黑色血液。」
「什麼?」柯南好像還沒緩過神來。
「難道你還不懂嗎?」灰原哀挑了挑眉,「我的身份已經被組織揭穿了。你應該很清楚,就是當初杯戶飯店的那一次。除了皮斯可之外,場上還有另一個成員。」
她露出一個殺氣騰騰的笑容,「組織就是因為她的話,才開始懷疑我被藥物縮小了。而且,就在今天早上,你的那個好哥哥——」
灰原哀故意拉長了聲音,端詳了一下柯南的表情,滿意地看到了一個滿是震驚的眼神。
「——南凌,找到了我。」
柯南︰「……」
「本來以為會被他殺我滅口,沒想到,他倒是提出了一個我無法拒絕的交易。」灰原哀偏頭看著柯南,輕輕眯起了眼,「只要我肯回組織,這次背叛的事就一筆勾銷。條件是,自從我離開之後就停滯不前的APTX的研究,必須盡早重新開展。」
她停頓了一下,「你或許還不知道吧。從我離開之後,南凌就是那個負責著我留下的研究的人哦。」
柯南倒是冷靜依然,「所以說,你就來殺害我這個知道組織存在的眼中釘了。」
「對,這也是他們重新接納我,提出來的條件之一。」灰原哀笑了笑,語氣輕快,「當然啦,你的父母,還有那個大阪的少年偵探,明天也會一起從世界上消失。
她手中的槍頂在了柯南的額頭。
「不過你還是得感謝我,不必看到那些人的死狀。因為,你會先一步下地獄。」
柯南瞪大了雙眼。
——壞了壞了為什麼南凌還不出現他明明和我打賭時已經料到灰原哀會來殺我雖然他讓我不要擔心但是灰原哀看起來不像是裝的她萬一是要玩真的該怎麼辦啊吾命休矣——
啪!
「……要是這樣,該怎麼辦呢?」灰原哀輕笑。
柯南驚恐地看向眼前那束從槍口射出來的玫瑰花,心里大大松了口氣,「呃,這……」
「萬一組織真的找到了我,或者,萬一你信任的南凌哥哥真的像我懷疑的那樣,是組織的成員……」
她垂下眼,「到時候,如果阿笠博士被當作人質,我就會采取剛才的行動。」
灰原哀頓了頓,抬起頭,面色如常地從槍口把那束玫瑰取下,插到了一旁的空花瓶里,「不過組織更有可能直接把我和與我有關的所有人都殺掉。」
「你到底是想說什麼啊?」
「我是到這里來叮囑你的。」
「叮囑我?」柯南一臉茫然,「叮囑什麼?」
「你剛剛不是在想,要不要把組織的事情告訴她嗎?」灰原哀回頭看他,「要是你被感情驅使,真的告訴了她,到時候,她就會是組織鏟除的其中一個對象。」
「小蘭?」柯南一驚。
「沒錯。」灰原哀點了點頭,「我看她十之八九已經察覺你的身份了。而且,你這次一定沒辦法繼續瞞下去了。你能做的,就是把組織和藥物的事和盤托出,這樣,你就能解月兌了——有什麼可意外的?」
她看著柯南那張寫滿了‘你怎麼知道’的臉,理所當然地說道,「任何來探病的人看到你那張臉,就一目了然了。我既然都看出來了,她肯定也不會看不出來,說不定她還在想,過幾天,你就會把所有事都告訴她。」
柯南有點心虛︰「呃……」
怪不得南凌和服部一來,問的第一個問題都是這個……
真的有這麼明顯嗎?
灰原哀盯著他,伸出了三個手指。
「現在的你,只有三個選擇。」
……
「謝天謝地。」柯南看著灰原哀走出病房,松了口氣,「還好有她研究出來的解藥……」
「——這麼說來,我賭贏了?」
「呃……南哥哥!」柯南 地抬頭,看向正靠在門邊的南凌,「你是什麼時候來的?」
「當然是從一開始就在啦。」南凌走進房間,隨手拉上門,「只不過灰原同學好像很怕我的樣子,就沒有進來。」
別說了,他為了躲灰原哀的組織雷達不得已躲了老遠。還好他听力好。
……順便,在等人的時候還‘不小心’看到了一些不該看到的東西。
「那……你都听到了?」柯南半月眼,「喂,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灰原她不會殺我啊?」
「不是之前告訴過你不用擔心嘛。」南凌笑眯眯地安撫道,「而且,和她相處了這麼長時間,你難道就對她沒有一點了解?」
「理論上雖然是這樣……」柯南撓了撓頭,「不過灰原那家伙演得可真像誒。」
南凌也尋思,灰原哀確實挺會演的。
而且,根據他剛剛听到的牆角……
灰原哀,為什麼,又在,往他身上,潑髒水?
而且他可以確定灰原哀說的那些關于他的話,所謂接手研究什麼的,全是瞎蒙的——但居然還真給她蒙對了。
雖然後面說只是懷疑,但他覺得自己的名譽權受到了侵害。
南凌義憤填膺。
——完全忘記了其實自己真的是組織成員。
「好吧,你贏了。」柯南往後一躺,「不過,你怎麼突然對灰原這麼了解了?」
「這不是很明顯嘛。」南凌開始胡扯,「她明顯很忌憚組織,不希望你真的把別人再牽扯進來了啊。」
「……也對。」柯南點了點頭。灰原她確實是這種人。
「我看,你已經準備好怎麼做了?」南凌伸手踫了踫那束玫瑰,「對了,我之前給你送的空花瓶,現在這不是用上了嗎?」
這個空花瓶,是他在知道劇情發展的前提下,買給柯南的禮物——用處是當作受傷之後的安慰。
以及現在用來插花。
——每每想到這里南凌就有一種負罪的享受感。
算了不管了。他覺得新蘭是官配和他覺得柯哀真好磕沖突嗎?不沖突。
柯南也注意到了南凌手上的動作,有點無語。
「……有時候我真的覺得你會夜觀天象。」
「怎麼能叫‘有時候’呢。」南凌信誓旦旦,「我確實會啊。」
柯南半月眼,一指窗戶,「那你現在看看,算算我會選擇怎麼做。」
「簡單簡單。」南凌抬頭望月,眯著眼楮裝模做樣地掐算了一番,「星星告訴我,你會選擇第三個選項。」
柯南歪頭。
「真的嗎?」
「當然是假的。」南凌低頭給了他一個關懷傻子的微笑,「我剛剛從頭听到尾呢。」
柯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