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于吧……」黑羽快斗一臉無語地看著南凌,「你有這麼餓嗎?」
他面前的南凌已經卸下了‘七’的偽裝,正在……毫無風度地大口干飯。
結束和蜘蛛的對峙之後南凌硬拉著他來到了一家餐廳,並且點了一堆照理來說一個人根本吃不下的東西。包括黑椒牛排女乃油意面蔥香雞柳迷你披薩炸洋蔥圈芝士焗飯等等等等……
黑羽快斗光是看著就覺得自己已經噎住了。
真不知道南凌到底是怎麼吃下去這麼多東西的。
「這是在治療心理創傷啊!」南凌從飯菜中抬起頭來,義正言辭,「你根本不懂!」
「是是是,是我不懂。」黑羽快斗嘆著氣看著面前的飯菜以光速消失,「你在幻境中看到的也是這些東西嗎?」
「不然……唔……我為什麼拉著你來西餐店。」南凌艱難地咽下了嘴里的雞排,「雖然只是快餐而已。」
「那他還真是沒什麼想象力。」黑羽快斗聳了聳肩,「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創造出那些幻術的。」
南凌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大概只是勾起你自己內心的恐懼而已。」
他沒有問黑羽快斗看到了什麼——因為他知道那一定不是什麼讓人心情愉快的東西。
至少他從幻境里掙月兌之後的心情並不是很美妙。
「其實也沒事啦。」黑羽快斗的語氣並不是非常嚴肅,「我早就看開那件事了。」
老爸的去世雖然對他來說也算是個打擊,但是畢竟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他已經有了新的目標。
「對了,你到底是怎麼掙月兌的?」
他覺得那個幻術簡直就是完美無缺,根本找不到什麼破綻。
「簡單。」南凌揮了揮手中的叉子,「我把我自己弄死了。」
黑羽快斗︰……等一下?
「你說什麼?」他難以置信地問道,「可是蜘蛛的目的不就是要在幻境中殺死我們嗎?」
「嚴格上來說,是這樣的。」南凌想了想,「如果在幻境里死亡的話,大概在現實中也會腦死亡吧。」
黑羽快斗的五官都皺在了一起,「那你還……」
這麼做可是差點就會死的啊!
「可能是我說的不夠確切吧。」南凌斟酌了一下詞語,緩緩開口,「我的意思是,我要讓自己主動陷入瀕死狀態。」
「……這真的是人能做到的事情嗎?」黑羽快斗一臉難以置信。
「經過訓練的話,是可以的。不過確實很困難就是了。」南凌笑著說道,「原理就是,既然我已經死了,那麼幻境找不到目標就會撤回,但是實際上我還沒死透呢。」
而且那個幻境的內容,在某種意義上,其實能讓他更加快速地進入瀕死狀態。
「你……有過瀕死體驗?」
「這是訓練的一部分哦。」南凌搖了搖手指,「但很危險的,小朋友們不要學習。」
黑羽快斗半月眼,「不,你不說我也不會學習的吧。」
南凌愉快地笑了笑,心滿意足地接著扒飯,「不過那倒是很特別的體驗。」
非常的安定平和,無欲無求,好像他馬上就要立地成仙了一樣。
「就是很可惜,我還想接著享受美食,于是就回來了。」南凌的說話聲因為嘴里的食物顯得有些模糊,「這個理由永遠百試百靈。」
畢竟瀕死狀態不是很好控制,一不小心就真過去了……他總得讓什麼東西把自己拽回來才行。
「好吧,我大概懂你為什麼……」黑羽快斗看了一眼那些接近空空如也的盤子,眉角抽了抽。
「誒嘿。」南凌笑眯眯地吃下了最後一個洋蔥圈,心滿意足地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接下來我們來聊點正事吧。」
黑羽快斗感覺有些奇怪,「原來之前不算是正事嗎?」
「吃飯的時候聊的,一律都不算正事。」南凌小小地打了個飽嗝,「唔……關于蜘蛛……」
「他很危險,我知道的。」黑羽快斗的表情嚴肅了不少,「但是他大概就是殺害我父親的凶手……或者之一。」
南凌托著下巴看著他,「所以我沒讓你躲著他,因為他肯定會來找你的。」
黑羽快斗皺了皺眉,「他的幻術到底是什麼原理?」
「暫時不清楚,不過有一部分和視覺有關。」南凌回想了一下自己的幻覺,「你看到的景物都很清晰嗎?」
「嗯,簡直就像是事件的重演。」
「我看到的東西缺失了非常多的細節。」南凌微微笑了笑,「所以我們能肯定的一點是,遮住眼楮會有一些幫助。」
黑羽快斗猶豫了一下。
「……你那個瀕死體驗好學嗎?」
「你想學?」南凌收起了笑容,「首先這東西沒辦法速成,其次……你知道學習這個的死亡率是多少嗎?」
他當年也沒有主動去學,都是在做另外一件事的時候順便學會的。
黑羽快斗深吸了一口氣,「那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雖然只是猜測,但是在幻覺中把蜘蛛弄死說不定也可以。」南凌晃了晃腦袋,「就是難度很大。」
「先不說別的,幻境里的東西幾乎都受他操控。」黑羽快斗沉聲說道,「甚至連我自己本人也是。」
他還記得那次位置的移動。
「但是他沒法讓你直接去死。」南凌神神秘秘地笑了笑,「他必須在幻境中欺騙你的感官,讓你自己以為自己死了……唔,其實就是想讓你自殺。」
「听起來和你的自我催眠很像。」
「不是一個東西。」南凌沉思了一下,「但是確實……如果你能反向欺騙自己的感官,即使是他把你腦袋割下來,你也可以說服自己那是假的。」
黑羽快斗長長地嘆了口氣,「這听上去可不是很簡單。」
而且想想畫面,感覺像是誤入了什麼獵奇向的恐怖電影。
「這只是一種方法。」南凌悠閑地說道,「另外一種方法,就是在他沒開出寫輪眼之前斃了他。」
「……這真的可行嗎?」黑羽快斗感覺有些無力,「而且寫輪眼是什麼啊?」
「不重要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