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社偌大的會議室內,現存的身影卻只有寥寥數人。
何孝一籌莫展地坐在首位,看著身邊零散的幸存員工,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現在報社員工人數銳減,從上一次大規模擴建之後,沒想到短短兩次任務,就已經全部折損。
上一批新人,從任務中活下來的只有,朱自醒和高意遠。
而那個上了年紀的阿姨顧春霞,看樣子木訥遲鈍,幸虧是這段時間沒有選中她,要不然估計一次任務都活不過去。
嚴言坐在左排,挨著他坐著的是高意遠。
他還是一副面無表情,木頭人一樣,始終沉默不語,仿佛會議室內發生的一切都與其無關。
而徐朗正端坐在右派,相比于嚴言那邊,他這里還稍顯熱鬧些。
挨著坐的是程果果,此時正拿著可樂嘴里不停地和身邊的無名說些什麼,自打進會議室開始就沒閑著。
無名的臉色鐵青,看樣子已經全無耐心,這段時間一直听著程果果像一只蒼蠅一樣,喋喋不休,現在完全是處于爆發的邊緣。
而朱自醒老老實實地安穩坐在末尾,時不時地看著程果果他們那邊捂嘴偷笑。
顧春霞緊張兮兮地坐在坐後排,看著會議室內的眾人,這里的每一個都十分出色,起碼都度過了一次任務,並且表現十分亮眼。
相反,和她同一批進入的新人們,基本全都死光了,高意遠和朱自醒還已經與資深者拉成了一伙。
她也一直想要試圖加入某個團隊,但是根本就沒有人要一個無用之人。
嚴言和徐朗的態度十分堅決,只是何孝出于大局考慮最後給了她一個口頭承諾。
除去一直沒有出現的伍丞,現存的八名報社員工都已經坐到了位置上。
何孝模了模頭頂的短發,「距離上次人皮燈籠任務,已經過去了三天,估計下一場任務應該快來了,但是我始終沒有收到新人報道的提示,如果報社真的想要對我們進行清洗,那我們這幾個人估計下個任務就全完蛋了。」
現在,報社意志進行大清洗的消息,已經不脛而走。
無解任務已經出現,嚴言也決定不再瞞下去,索性在開會的時候將自己的推測全盤說出。
這番話當然引起了軒然大波,而且新人們始終沒有得到補充。
這也讓嚴言很是不解。
按理說,上次任務應該也算是報社的一次大動作,站在它的角度來看,取得的效果已經不錯。
總不至于讓所有員工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吧?
這也不符合報社以往的調性。
听到何孝說道這里,徐朗問出了一個一直沒有弄明白的問題。
「你以前是怎麼得知新人即將報道的消息的?」
關于報社的一些規矩,徐朗一直也沒有時間詳細的詢問過。
自從進入報社之後,當天他就單獨去執行任務,隨後更是一次又一次地完全不給喘息的機會。
整天都在忙活如何活下去,根本就沒有太過關注這方面的事情。
要不是何孝提到這一茬,徐朗完全想不起來。
他記得之前剛剛進入報社的時候,
何孝就說他並沒有收到通知,而再之後的新人到來,何孝還主動來找過他,說新人即將報道,要他一起下去迎接。
何孝笑了一下說︰「我的房間內有一面牆,每次新人即將到來之前,都會以血字的方式浮現,就像是之前你們接到任務的時候,大廳中會將任務信息浮現一樣。
只不過這一點,在報社改版之後,消失了。」
徐朗點了點頭,「你的意思是,報社會主動告訴你,新人報道但是它為什麼要告訴你?」
何孝听到這話一愣,撓了撓頭發,笑著說︰「我不是隊長嗎?」
徐朗更顯疑惑了,「對!但是你這個隊長不是員工們內部推選而出的嗎?現在听你這樣說,好像報社默認了你的權限,可以給予你一部分特權!」
嘶
對啊,徐朗的這一番話,將始終所有人沒有放在心上的問題給點了出來。
何孝發懵地看向了嚴言,嚴言也開始皺著眉頭深思。
「隊長這樣看來真的有些與眾不同。」以前嚴言還真的沒有細琢磨,畢竟何孝算是現在這批人里存活時間最長的了,加入報社的時間也要比嚴言早一段時間。
他原以為這都是報社默認的,但是今天听徐朗這樣一說,好像確實沒那麼簡單。
程果果咬著吸管,大咧咧地說︰「我的何隊長,原來隊長還有特殊權限啊,你一直沒和我們說,是不是想隱藏實力啊。」
何孝趕忙搖頭,「不不不,我是真的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當初也是你們一力推薦我的當隊長的,誰也沒注意到報社的態度。
這麼長時間,我也沒有發現我有什麼特權,無非就是主持一下工作,能夠提前知曉新人報道而已」
隨後何孝神秘兮兮地對徐朗的方向湊了過去︰「徐老弟,你說我會有特殊權限是認真的嗎?」
徐朗微微一笑︰「你都不知道,我怎麼會知道,這一點你自己有時間考證一下就是了。」
何孝確實把這件事放在了心上,不由得有些驚喜。
沒想到這個徒有虛名的職位,或許會隱藏著一些好處,可惜之前始終沒有發覺。
萬一真的能夠得到特別的手段,也許他在任務中就可以多了一些活下去的能力,說不定還可以與報社打上交道。
到那時他興許就可以月兌離神秘人的掌控。
畢竟,那個人能夠活這麼久,靠的也是與報社之間
何孝已經有些喜形于色,徐朗看著他這副嘴臉,內心冷笑,但臉上卻沒有任何異常。
坐在最後面的顧春霞,看過那麼多次任務影像,最開始的掉以輕心早就消失不見了,她現在心里太急了!
前面有說有笑的那群資深者,每一個都比她強,每一個都能獨當一面。
顧春霞在後面伸長了脖子,看樣子十分想要融入進去,但一時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看到程果果等人,以及何孝等人都說說笑笑的,她抱著想要拉關系的方式,也跟著笑了起來。
但是她因為過于緊張,聲音卻完全變了調,就像是一只鴨子被掐住了脖子嘶吼一樣。
尷尬得讓人听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前方的眾人被這一聲怪笑嚇了一跳,同一時間默契地轉過頭看著顧春霞。
這一下,給她也嚇了一跳,原本詭異的怪笑,直接給噎了回去,屏住呼吸看著徐朗等人,再也不敢說話。
倒是程果果這個時候哈哈大笑,拍了拍身邊的無名,左右環視了一圈。
「趁著這幾天好不容易沒什麼事情,我們玩個游戲啊,我昨天剛在網上找到的,最近最火的桌游,咱們一起玩一會啊。
我跟你講啊,無名,你看比如你是一個企鵝」
無名面色難看得嚇人,終于忍受到了極限,騰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把身後的椅子都彈飛了出去,攥著拳頭,死死地盯著程果果那張無辜的胖臉。
最後還是選擇放過了他,腳步沉重地離開了會議室。
程果果撓了撓腦袋,好像對無名的表現很是不解,轉過頭又將目光看向了徐朗。
「這個游戲,少他一個也沒關系,你听我和你說啊徐朗,它是這麼回事」
徐朗只覺得頭都大了,一把將程果果搭在自己肩膀的手甩了下去。
「你們玩啊,我先回去睡一覺。」
徐朗說完這句話,也離開了會議室。
一旁觀看著一切的朱自醒,看到程果果眼神不善地看向了自己,心中猛地一緊,突然表情一變。
「哎呦呦,我這個肚子怎麼抽筋了,程大哥你們先玩,我得回去上個廁所。」
緊接著,不等程果果再找其他人,何孝等人非常自覺地同時起身離去。
會議室中,只剩下程果果與顧春霞面面相覷,對視良久之後。
顧春霞勉強露出了一個難看的微笑,「要不,我和你玩一會?」
程果果看著這張已經將近六十,滿臉褶子的臉,猛地一縮脖,「算了,我還是回去打擼啊擼去吧。」
而在2樓的某個房間里,伍丞此時正在坐在沙發上,看著桌上胡真的照片,默默不語地抽著煙。
臉色極度難看。
之前偌大的房間,四人一起相住,現在只剩下他一個孤家寡人。
而嚴言和徐朗等人,雙方都有其助力。
伍丞揉了揉有些發漲的太陽穴。
「當初在任務中,要不是他在臨死之前模到了牆壁上的某一個人皮燈籠,恐怕也是活不下來。」
七名死者中,女性的李冰清原本就是誤殺,她雖然依舊算得上的本案的死者,但是人皮燈籠卻並沒有放在皮箱之中。
而是掛在了旁邊的牆壁上。
伍丞當時被抓住了腿,但是在馬上要被惡靈剝下人皮的時候,他的身體卻撞到了那個燈籠上。
同時響起了可以回歸的提示音。
可以說伍丞本次能夠活下來,完全就是走了大運,而下一次任務,這種運氣恐怕就不會有了。
反觀嚴言與徐朗,此時完全就是穿了一條褲子,並且所有資深者基本都是站在他們那邊。
伍丞眼神幽幽地抽著煙,不知道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