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逸緊緊抱了她不說話,他確實有些生她的氣。為什麼不能像別的女子一樣,安靜留在他身邊。
但他愛的就是這麼一個自由自在的女子,注定要為她承受這樣的恐懼和擔心。
「以後,一定要出去的時候,記得多帶人手。
有一點兒危險就趕緊回來,不能輕易冒險。
今日的毒是下在茶水里,若是涂在杯沿兒上,你是不是也中招兒了。」
方圓兒越發心虛,她確實讓茶杯沾了嘴唇…
「那個,我一定小心,不,我再也不出去了。
我保證,這樣的事不會發生!」
夜天逸嘆氣,這話他已經听過好幾次了…
「哎呀,相信我這一次,真的再也不犯錯了。
我也沒想到,他會這麼大膽。
虎毒不食子…」
方圓兒嘆了氣,「真是懷念在東州府的時候,那時候日子簡單。」
夜天逸听得心疼,輕輕拍了她的後背。
「再等等,以後一定帶你回去。」
這個時候,哪吒又跑了進來,幸災樂禍嚷道。
「娘,姥姥听說了,擔心你呢。」
方圓兒觸電一樣,突然跳了起來,「哎呀,完蛋了,我娘要把我念叨死了!」
夜天逸忍不住好笑,「行了,你看著派人去好好說說。
我先去前邊一下,過會兒回來吃飯。」
「好。」
方圓兒趕緊喊了秋雅過來,仔細吩咐,攆了她去楚家,生怕外祖一家也跟著惦記。
然後,她立刻進了空間。
果然,全家老少一個不差都等著呢。
方圓兒哪里敢瞞著,從頭到尾說清楚。
趙金蓮直接操起了鞋底子,在閨女背上抽了兩下,罵道。
「你是不是傻?
明知道他不安好心,你居然還去見面。
你當你有幾條命!你不想活了,就是讓全家都不活了!
你還當你是自己一個人,不說我和你爹,你也該想想哪吒!
沒有你這個親娘,但凡皇上再娶任何人,他怕是都要被算計一輩子!
我讓你缺心眼兒,我讓你傻大膽!」
老太太是真生氣了,手下也用了點兒力氣。
方圓兒其實不疼,但還是齜牙咧嘴,吱哇亂叫,就為了老太太解氣。
末了,她緊緊抱了老娘的腰,死活兒不起來。
趙金蓮無法,到底扔了鞋底子。
王氏替婆婆趕緊把鞋穿上,小心勸著。
「娘,人家要算計妹妹,也不能躲一輩子啊。
這樣也好,陳家就是個毒瘤,這次處置了,以後就沒有麻煩了。」
「是啊,妹子怕是也傷心呢,咱們可別再埋怨她了。」
劉氏憨厚,一句話倒是提醒方圓兒了。
她立刻裝著傷心模樣,哽咽道。
「娘,虎毒不食子,他到底是我生父,怎麼就想毒死我呢?」
果然,趙金蓮立刻心疼了,「什麼生父熟父,那就是個畜生!
你在意他干什麼!死了就算干淨利索了!」
方圓兒趕緊點頭,「嗯,以後我再也不想了。」
方老漢小心模模閨女頭發,嘆氣囑咐。
「外人眼里,到底你是他閨女。
人都死了,也別太絕情,把他葬了吧。
左右以後也不用見了…」
「好,我听爹的。
他若是有爹對我好的一成半成,也不至于到今日。」
方圓兒這句倒是真心,忍不住嘆氣。
好不容易安撫好家里人,再回去宮里,春桃就開始擺桌子了。
方圓兒這個受害者,照舊吃喝,沒受什麼影響。
但外邊的人卻不知道啊,只一個時辰,京都就瘋傳開了。
「听說皇後娘娘中毒了?」
「是啊,是啊,听說還是陳文泉這個生父下的毒手!」
「不是吧,我怎麼听說,是三個貴女去花想容走動,說了什麼話,被皇後娘娘听到。
娘娘大發雷霆,還帶了三個貴女回宮懲罰,是她們家人進宮才把人帶出來。」
「什麼,還有這事兒?
我怎麼听說是陳文泉使了什麼邪術要控制皇後娘娘,結果被三個貴女撞破了啊!」
眾人議論紛紛,總之什麼說法都有。
後來還是三個貴女家里傳出消息,才算有了定論。
陳文泉受人蒙蔽,想給皇後娘娘下蠱毒,控制娘娘。
結果蠱毒是劇毒,皇後娘娘沒有中計,倒是陳文泉把自己毒死了。
三個貴女巧合在隔壁,從頭到尾見證了這個突發事件,也成了人證。
如今方玉帶著近衛軍,正滿城池的抓背後攛掇陳文泉下毒的人呢。
至此算是有了定論,但關于背後之人是誰的猜測又開始了。
「這背後之人可是夠狠毒啊,攛掇人家親爹殺閨女!」
「是啊,無論成不成,陳家都是死定了!」
「陳文泉也是個蠢的,好好的牌,硬是把自己一家子都害死了。」
「等著吧,那方玉可不是好惹的。
之前多少人都栽在他手下了。
而且無一不是惹到皇後娘娘的,這次娘娘差點兒被毒死,方玉怕是要瘋了。」
「是啊,這天下就沒有方家這麼寵閨女的!」
「皇上也是龍顏大怒,听說金牌都給方玉了,要他便宜行事呢。
這就是說,他覺得誰可疑就能隨便抓人,別管是幾品官,什麼爵位!」
「這京都啊,又要亂幾日了。」
這般紛亂了半日,夜幕降臨時候,到底安靜下來。
城北一條小巷子最里面的小院子,偏房里點了一盞小油燈,有兩人正對坐犯愁。
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個叫少杰的,還有他的舅兄。
「怎麼辦,咱們怕是出不去城了。」
「是啊,沒想到方玉反應這麼快!」
「他怎麼就知道咱們有問題,這麼快查到咱們院子去?」
「難道是我們哪里露了馬腳?」
「不能啊,若是露了馬腳,他也不至于等到今日才發動。」
「算了,別管什麼原因,如今咱們只能先躲躲,過了這陣風聲,總能想辦法出城去。」
少杰有些後悔,對著舅兄嘆氣。
「這次,咱們是不是太魯莽了。
榮華富貴雖好,但風險也是太大了。
一個不小心,容易把家里都搭進去。」
他的舅兄卻是不以為意,「富貴險中求,總要搏一搏。
咱們也在外邊這麼多年了,就因為不是官身,受了多少欺辱。
這件事雖然沒成,但那人總不能虧待咱們,他畢竟也不想暴露。
最後總有咱們的好處就是了!
宮里那女子如今受寵,方家也勢力大,但花無千日紅啊,誰知道幾年後什麼樣子。
說不定那時候方家墳頭草都多高了,宮里也妃嬪無數。
到時候就是咱們的出頭之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