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氏被戳穿了謊言,威逼的狠勁兒一下子消了。
她的眸子閃爍,不知道又想到了什麼毒計,她慢慢道,「的確,我給的藥,只是能夠讓那些蠱蟲沉睡,卻不能保證,那些蠱蟲下一次還會醒來……」
初桃的唇角,慢慢勾勒出一個笑意,「所以,這藥,果然有問題是麼?不如好好把解藥的方法給我。」
「你必須要保證我和我女兒活著。」羅氏抬起頭,「呵呵,我不會再輕易相信你了,你說過你做不了主,給我們母女收拾干淨了,我們要活著出去。」
初桃安靜了一秒,冷冷道,「你們母女兩個到底想做什麼?」
她實在不想再耽誤時間了,太後娘娘那邊拖延不得了!
「放了我們,我們要活下去!我們要好好地走出去,這是我們唯一的要求,你已經懲罰了我們了!」
「治好太後娘娘,我可以考慮。」
她抱緊了女兒,慢慢道,「反正我女兒的身子已經不干淨了,受盡了這般虐待,我和我女兒也活不下去了,干脆,你就殺了我們吧。」
「我們死不足為惜,可是太後娘娘呢?你忍心太後娘娘萬蟲穿心而死嗎?值得嗎?你好好想想。」
初桃湛然的眸子看向她們母女,「我怎麼知道你能救太後娘娘,如果你再向上次一樣只是給出逼出蠱蟲的解藥,那怎麼辦?」
「這是我們保命的東西,我們當然不能隨便交出去?」羅氏冷狠地說道。
初桃看了看她們二人,只能壓下怒意,轉身道,「來人,給她們二人松綁,梳洗換裳,帶出來。」
「我女兒餓了……還渴了,另外,她吃了太多髒水了,容易月復瀉,她還需要藥。」羅氏道,「保和丸、參苓白術散。」
初桃冷冷對手下點了點頭。
墨瑩珠眼神如同木頭一般沒有動靜,只是任由母親擺布著。
羅氏重新為女兒穿戴,梳理長發,又拿了熱湯藥和保和丸,給女兒強吞下。
「瑩兒,不過就是失了身子,總比許多庶女被父母送給達官貴人做妾換一家人進名也好,你還小,經歷的太少,多少女孩子一出生就在勾欄里,被千萬人糟蹋,多少女孩子又從小教地就是以色侍人。做了妾室,今天這個喜歡送了這個那個喜歡送了那個,誰都不比誰干淨!別想了,別想了,娘帶你出了這賊窩……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墨瑩珠的眸子驀然轉動了一下,仿佛再次燃起了斗志。
羅氏輕輕拍了拍瑩珠的手,又對旁邊的宮人吩咐道,「我女兒餓了,去準備吃食來。」
那些宮人面面相覷。
羅氏要笑不笑地說道,「貴人還在等著我們呢,初桃都吩咐你們要好生照顧我們了,連口熱飯都不讓我們吃嗎?」
宮人這才走了出去。
羅氏低頭,窸窸窣窣地交待道,「你好生吃了,先回家去,娘很快就會回來。今日那些貴婦,明日八成也是都不好過的。但是,皇帝不想鬧大,她們從勾欄回去,必定要將所有的事兒瞞下去。如果皇帝沒有追究五家之責,今夜你的事情你也萬萬不要多說。知道你的事情的,只有那幾個婦人,你也知道她們的事情,互相掣肘著,你遮掩著還能過。回了家,只管說你什麼都不知道,不管你父親怎麼逼你都不要說,只說……都是娘做的。你听到了嗎?」
墨瑩珠愣了愣,她剛剛深受打擊,整個人的神思都有些不在身上。
「你好生著過,只要今晚的事情守口如瓶,你就還是你自個兒。墨淺裳不也被人輪過,不也還是嫁入了皇家,身上還帶這個野種呢。咱們誰不知道,可是墨淺裳拿住了該拿住的人的心思,她就贏了。」羅氏一邊說著,一邊麻溜地將一塊兒溫涼的玉佩送到了墨瑩珠手里頭,「這個,收好。」
羅氏輕輕撫模著墨瑩珠的臉,「別死心眼只想著你的那什麼景家。嫁過去有用麼?你看那景夫人像是個善茬嗎?你不如眼楮高一點,往上走。這皇帝和咱們家是勢不兩立了,你要是真有能耐,當個王妃,將今日的仇報了,也活得風風光光的。」
「娘……」墨瑩珠顫抖著唇,「娘,你怎麼忽然說這些……我們還能活著出去麼?我……我可綁架了太後啊……」
「當然能出去。」羅氏笑了起來,「有娘在,別怕。」
羅氏將如同雀卵一般瑩燦的玉石塞進了墨瑩珠衣襟里頭。
而此時,宮人們端著熱飯熱菜走了過來。
「吃吧,娘的乖兒。」
等到羅氏拉著墨瑩珠走出地牢的時候,初桃直接走上前,「解藥呢?」
羅氏擋在了墨瑩珠面前,「我的女兒已經被罰過了,你也答應過我,如果我給了解藥,放了我們母女的性命,解藥在我手里,你現在放了瑩珠,我和你一起去救人。」
初桃冷冷道,「我怎麼信你。」
「我的命都在這兒,你為什麼不信我?」
初桃掃了一眼墨瑩珠。
付出了一次代價,沒有必要再付出一次。
「滾吧,便宜了你了。」
墨瑩珠臉色一白,無助地看向母親。
「走吧,回家去。」羅氏點頭道,「去跟寺院的僧人說要一輛馬車,連夜回去,記住娘剛才交待你的話。」
墨瑩珠點了點頭,轉身走了。
羅氏戀戀不舍地看著墨瑩珠離開,再轉過頭,眸子里露出了意思詭異地笑意,「帶我去見太後娘娘吧。」
「什麼?」
「那可是蠱蟲。普通的烏梅丸急效丸根本殺不掉,我給的那些湯藥也是遏制住蠱蟲的活性,只有我親自施針,才能將蠱蟲驅逐出來。準備好針灸包,還有我剛熬煮的湯藥,我們一起去吧。」
初桃眼神猶豫。
羅氏淡淡地笑著,「這是唯一根除蠱蟲的法子,我是蠱蟲的主人,只有我到場才能奏效!」
「初桃姐姐,陛下那邊等不及了,派我來催。」彩鴛走了過來,「初桃姐姐,這是怎麼了?」
初桃深吸了一口氣,「帶她走吧。」
初桃狠狠看著羅氏,「最好不要說謊,否則,你一定會後悔的。」
羅氏輕輕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