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不然就給她開個恩?」墨瑩珠的貼身丫鬟跟著笑道,「墨家好了,您也能跟著好起來。她到底是太後呢,手里就算漏點東西,也夠我們吃用了。」
「好吧,拿紙筆給她。」墨瑩珠笑了笑,「墨淺裳,這算是我對你乖巧听話的獎賞,同時,也是我心地遠比你善良溫柔的見證——畢竟,如果不是你逼我,我們姐妹是不會走到如今這步的!」
墨淺裳終于被放在了地面,她手腳上捆綁著的繩索也被揭開,墨淺裳揉了揉手腕,走到了紙筆前,拿了起來。
墨瑩珠不知道墨淺裳在做什麼,只見她低頭慢吞吞寫了好幾封信。
「夠了沒?快點!哪里有那麼多廢話。」
「有給父親的,有給祖母的,還有給皇上的,我手下的宮婢的,一時半刻怎麼寫的完?」墨淺裳道,「我手里頭還有盛京城幾個好地段值錢的鋪子,鄉下的莊子,都是墨家當初給我的陪嫁、我娘當初嫁入墨家時候的陪嫁,我都要處置妥當。」
提到鋪子、莊子,墨瑩珠眼珠子都嫉妒紅了。
她的陪嫁可只有一個偏僻的莊子,至于鋪子,父親摳摳搜搜,只肯給她一個沒人要的書局,那頂好的藥房、衣裳鋪子,都跟著墨淺裳嫁去了。
「我的鋪子里面,胭脂水粉的那個鋪子生意最好,衣裳鋪子倒是還沒有起色,入了宮之後,那些鋪子就是擺設,原本打算讓初桃彩鴛好好打理打理,如今看來,還不如直接賞了她們。」
「那是墨家的東西,你死也該還給墨家!」
「那怎麼就成了墨家的東西了?」墨淺裳噙笑,眼皮也不抬,溫溫柔柔道,「那明明是我母親的陪嫁!初桃彩鴛既然跟了我一場,我就要將這些東西,都留給她們。初桃馬上要到年齡放出宮了,到時候,盛京城里的二進的小四合院、還有那個脂粉鋪子,夠她一輩子過活,也不枉她日夜服侍我。」
「不行!」墨瑩珠站起身,「墨淺裳,那些東西既然出自墨家,沒有可能落入別人手中。」
「你……這是我臨死前最後的願望。」
墨瑩珠陰毒一笑,「不就是安置兩個丫頭麼?我可以向你保證,你死後,墨家會照顧這兩個丫頭的!至于這些東西,你不覺得你送了那些奴婢,父親祖母還有你的堂姐妹們不會怨恨你嗎?」
墨淺裳頓了頓,「你真的答應我照顧好她們?」
「當然,你寫好了遺書,讓她們將東西都留給我!我自然會好好照料她們!」
既然那些丫頭那麼忠心,她墨瑩珠當然要送她們去地府繼續伺候你啊。
橫豎,今日她們知道些真相,是萬萬不能活下去的了。
「好,瑩珠,我相信,初桃彩鴛和你無冤無仇,你一定不會害她的,」墨淺裳抬起了頭,看向了墨瑩珠,「寫好了,麻煩你讓我的暗衛帶出去,給她們……」
「你又耍什麼花招?」
「她們只是兩個宮婢。」墨淺裳道,「威脅不到你的地位的。」
「好吧好吧。」墨瑩珠用扇子扇著風,「你快寫那套兩進的院子,還有長安街的那兩個鋪子,都給我。」
墨淺裳點點頭,將遺書寫好。
墨瑩珠勾唇,一把搶過了遺書,仔仔細細看了一遍,確定墨淺裳沒有動手腳,才將遺書扔了出去,都送過去吧。」
「還有父親的陛下的……」
墨瑩珠大翻白眼,「真嗦。」
墨淺裳垂眸,「給父親的,我追憶了從小到大,在閨中的生活,並且叩謝父親多年來對我的養育之恩。給陛下的,我也……我也寫了一些……」
「狗男女。」墨瑩珠一句話,墨淺裳的頭垂的更低了。
墨瑩珠一頁頁都看了過去,扔出了籠子。
立刻有留守的暗衛過來,拿了紙頁。
地道原本被封住了,即使是暗衛也只能強殺出去,還不知道要犧牲多少人,而如今,地道的門被從外面打開了。
一名暗衛,拿著遺書走了出來。
君臨淵和初桃彩鴛、乃至于墨家老宅都先後接到了消息。
墨家上下立刻召開了家族會議。
「這、這寫的是什麼?太後娘娘不是在相國寺嗎?為什麼,太後娘娘一副追憶往昔的模樣,留下遺囑?」 墨庭之雙手顫抖。
他幾乎不敢往深處想。
「太後娘娘,一直提的人,只有一個,就是瑩兒……瑩兒呢?瑩兒去哪里了?還有二夫人,二夫人都去哪里了?」墨老太著急地敲著棍子問道。
「羅氏和瑩兒,一大早就一起出門了,說是……說是要陪著太後娘娘上香。」
「相國寺……有信兒沒?」宋氏冷冷開口。
「什麼信兒都沒有。」
「看來,是真的出事了,逼得太後娘娘寫信求助!」宋氏冷冷看向墨庭之,「小叔子,這事兒您真的要好好掂量掂量,既然有一份遺書是送到咱們家的,那也肯定有別的遺書送到別的地方,就沖著娘娘遺書給咱們卻沒有求助甚至怨恨提到自幼被欺負的事兒。娘娘若是真出了事兒,我們墨家,可真的洗不清嫌疑了!」
「立刻報官!」墨庭之思來想去道,「庭之親自去大理寺和刑部,要人上山救駕!」
初桃也接到了信函,她冷冷一笑,「差的就是個位置了。」
暗衛將地窖情況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初桃。
初桃眸中冷意閃動,「呵,太後娘娘進了寺院,偷偷混進地窖,被一群男人糟蹋……這事兒怎麼那麼耳熟?」
彩鴛倒吸了一口涼氣,道,「前朝有一個嬪妃,就是天天去寺廟里和和尚鬼混,不僅如此,還帶著其他嬪妃一起去,懷了不少野種回宮,直到皇帝駕崩,才被皇帝的嫡長子揭穿!將那些靡亂的宮妃和那些孽種全部處死!難不成……初桃姐姐,她們想把同樣的帽子,扣在太後娘娘身上。」
「陛下呢?」
初桃看向手下。
陛下早早就跟來了,為何現在還不出現?
「陛下被兵匪糾纏著……」
初桃道,「事不宜遲,我們立刻前去地窖,準備好迷箭,交給暗衛營中,手段最高超的射手!」
隔著鐵籠,就只能放箭,只不過……如何沖破那重重鐵牢呢?
初桃看向了手中的遺書,猛然一笑,「我真傻,娘娘連這點都給我考慮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