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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她一定要問清楚

君臨淵眸子靜靜凝視著墨淺裳,「原來,母後,竟然真的不曾和旁的男子在相戀過。」

等墨淺裳回過神來時,殿中,似乎還縈繞著君臨淵說這句話時的嗓音。

龍涎香的氣息瀠繞在她的鼻尖。

乍然亂了的思緒回籠,她咂了砸唇,來不及思考自己是被君臨淵玩弄逗樂了,還是君臨淵想要別有用心利用她——她只記得,那人在臨走之時,似乎,蜻蜓點水一般吻了她一下。

那近在咫尺的放大版的俊顏,還有他的呼吸……

她差點理智崩潰,真信了他說的,他心悅她的鬼話。

她的視線,遲鈍地落在他方才坐的位置,君臨淵走得太快了,她幾乎反應不過來。

她踉蹌地下了榻來,「初桃,初桃……」

初桃慌慌張張地走了進來。

「皇上呢?」墨淺裳抬眸問道。

「陛下剛才匆匆走了。」初桃猶豫了下,「娘娘,你們是吵架了嗎?陛下怎麼走得那麼急?」

「他走得很急嗎?」

「是……可是看樣子又不像是生氣了,陛下……分明是笑著的。」初桃有點兒琢磨不過來,「到底怎麼了?娘娘?您怎麼出了一身的汗?您的臉……也紅了?」

「沒事。」

她只覺得胸腔里,心髒跳的厲害。

廊下,君臨淵的腳步停了停,靜靜听著順著風聲送來的女子的話音,笑意更深了。

裳兒,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徹底意識到,他是真的喜歡她呢,願用命來償她一笑呢。

現在還太早了,不能嚇到了她。

風漸漸起來了,眼看著就要下雨,初桃便扶著墨淺裳往殿內走。

「娘娘,您快進了殿吧,這眼看著就要起風了。」

一旁的宮人也跟了上來,初桃回身輕聲道,「去把帳簾都放下來吧,另外,讓太醫過來看看娘娘。別驚到了又哪里不舒服了。」

宮人們點頭。

「玉簟太涼了,娘娘身子骨弱,暫時撤了吧。」初桃輕聲叮囑著,「換了鮫紗套來,輕軟透氣。」

初桃說著,卻驀然感覺墨淺裳頓住了腳步。

「娘娘?」

「要下雨了是嗎?」墨淺裳道。

「是啊,娘娘,這雨來的可真快,白天還熱得不行呢,晚上就要下起來了。」

墨淺裳拿了琉璃燈轉身,朝著養心殿的方向快步走去。

初桃嚇壞了,「娘娘!娘娘!」

墨淺裳不管不顧地直往前追。

「快去準備簑衣雨傘,快!娘娘……娘娘您等等奴婢,您這是去哪里啊……」初桃搶了一旁宮女的琉璃燈也跟了上去。

天已經黑透了,狂風陣陣,眼看著大雨就要落下來。

想到娘娘的身子,初桃一陣陣後怕。

娘娘和陛下到底是怎麼了?

娘娘追陛下做什麼啊?

這……傳出去多不合禮數?

皇帝能留宿慈寧宮,可是太後娘娘,卻是絲毫不能出錯的,娘娘,該不是不懂這個道理啊。

墨淺裳提著琉璃燈,不管不顧地朝前追著。

她有太多的話要去問君臨淵,她覺得,自己不見到他,是不會死心的。

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輕薄她,玩弄她,還是想要利用她?

眼前,一片琉璃燈一片黑暗驅散開,而那抹明黃色的身影,就在那里,徐徐走著。

天空雷聲滾滾,初桃匆匆追上了墨淺裳,「娘娘,您別急,讓腿腳便利地太監過去叫就是了。這里有個亭子您先等著,馬上就要下雨了,您當心著點肚子里的孩子啊。」

墨淺裳怔怔看著君臨淵。

他終究是被太監喚了住,回頭看到墨淺裳竟然跟在身後,眉頭一擰,轉身大踏步走了過來。

須臾。

一件繡著九龍戲珠的披風被解了下來,合包披在了墨淺裳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身子上。

「怎麼追出來了?馬上下雨了,小心著涼。」君臨淵笑了笑,「難不成,真想讓朕留宿?」

墨淺裳張了張口,還沒說出什麼,一個噴嚏就打了出來。

迎頭迎臉的,落了君臨淵一身子。

墨淺裳原本心里那點旖旎的小心思,一下子蕩然無存。

「可別傷風了!」初桃急了,「娘娘最近用藥就重了,太醫說看太後娘娘肚子里的小王爺吃的住吃不住呢,這若是再傷風,肚子里的小王爺可怎麼辦?」

恰巧此時,天空一陣陣轟鳴聲隆隆而過,豆大的雨點落了下來。

風雨更冷了!

君臨淵面色變了變,不給墨淺裳半點兒反應的機會,伸手將她抱了起來。

墨淺裳推了推,還沒說什麼,又連著打了三四個噴嚏。

「初桃,讓你照顧好太後娘娘,這就是你辦的好差事!」君臨淵臉色一冷。

初桃臉色變了變,「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知道規矩,自己去領罰。」

「是。」

墨淺裳拽了拽君臨淵的袖子,「是我自己要出來追你的,我……我有許多話要問你。和初桃沒有關系,她也攔不住我。你別怪她。」

「照顧主子身子,是她的職責,瀆職該罰,責無旁貸。」君臨淵眯了眯眼楮,「今晚太後不適,先伺候著,明日再去暗衛營領罰。」

初桃低頭,深深跪在地上。

「君臨淵……」

君臨淵將她身上的披風裹緊了,大踏步朝著慈寧宮走去,「讓孫嬤嬤立刻去熬姜湯,彩鴛秋夕過來侍奉。」

他緊緊的裹著懷里的小人,面容沉冷似鐵。

「就是打了幾個噴嚏而已,不要小題大做了!」

君臨淵低頭看了眼懷中的小人。

如點漆一般的眸子,水盈盈如同洗過一樣,悄悄看著他。

君臨淵還來不及發脾氣,心腸先就軟了幾分。

將她放在了被子中,宮人著急地送來了湯婆子,所有湘簾帳幔也早早就放了下來,木窗合閉,寢殿內,一片融融暖意。

墨淺裳暗暗罵自己身子不中用,若是自己本來的身子,泥塘里模爬滾打,草叢里埋伏個24小時都不成事兒,哪里會風吹一吹雨淋一淋就倒了?

墨淺裳燒得有些糊涂了,小手緊緊拉著君臨淵的衣袖。

御醫來往走路的聲音,宮女們低聲的稟告聲,雜亂的響起。

「裳兒什麼時候醒?」

亂七八糟的聲音中,君臨淵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墨淺裳不由得拉緊了他的衣擺。

溫熱的帕子,被擰干放在了她的額頭上,迷迷糊糊中,她開始認真後怕起來,若是真的傷到了肚子里的孩子可怎麼辦。

她的寶寶,還未出生就多災多難,差點被浸豬籠,又被反復投毒,可是一直都堅強的狠,不過發燒而已,應當是不打緊的。

仿佛猜到了她所想的什麼,太醫的聲音影影綽綽傳來「小殿下不打緊,陛下放心……」

沒事,沒事就好。

她松了口氣。

意識有時候清楚,有時候模糊。

周圍好像安靜了許多,她咂了砸發干的唇瓣,有點想喝水……

一個吻忽然落了下來,輾轉反側,墨淺裳的心一下子亂了。

「母後……知道兒臣為何這般心悅母後嗎?」

「這後宮太冷了,裳兒,這天下也太冷了。」

「裳兒,我會護你安穩,即使……最後我什麼也得不到,即使,你連想,都想不起來我。」

他抱著墨淺裳,重重嘆了口氣,「母後、裳兒,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感覺,我還活著。」

墨淺裳心亂如麻。

理智強迫她分析著如今的局面,繞來繞去,始終逃不過,他沒有騙她這樣沒出息的話。

墨淺裳冰冷的小手,被君臨淵輕輕攥緊在手心,「母後,冷嗎?還有我……」

忽然間,一個雷劈一樣的念頭打入了墨淺裳的腦海。

——墨淺裳當真不記得這號人物了,君臨淵別不是認錯人了吧?!

墨家姊妹幾個,都差不多模樣,如果長年累月待在閨閣中,很容易分不清誰是誰。

越想越是沒譜,越想越是心底不安穩,她恨不得立刻睜開眼楮問問眼前這孩子,你當真沒認錯人?她可以篤定墨淺裳和君臨淵沒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更沒有情深義重到讓皇帝這般痴情……

她這麼想著,很快,針扎一樣的疼痛和眩暈感再次襲來,混混沌沌地遮住了那道被雷劈一樣的想法。

她又迷糊了起來,只是隱隱覺得——好似有什麼女人成了替代品還不知道,悲哀地以為人家愛的是她。

君臨淵盯著她雪白柔軟的小臉,慢慢給她渥熱小手。

她的睫毛顫了顫,似是要醒,又蹙眉睡了下去。

「母後……是要找兒臣說什麼呢?」他輕聲問著。

墨淺裳輕輕「嚶嚀」了一聲。

君臨淵微微坐直了身子。

果然見那雙滿是清寒雪光的眼楮睜了開,有些迷糊地看著他。

「母後還冷嗎?困不困?」

墨淺裳看著君臨淵的眼楮,一點點睜大,睜圓,最後,受驚一般道,「陛下怎麼還在這里,怕不是要過了子時了吧?各宮室可都要落了鑰了!」

君臨淵輕輕抱住墨淺裳,良久才嘆了口氣,「才有點熱氣,又爬了起來,熱敷的帕子都弄掉了。」

墨淺裳低垂了眸子,「陛下,哀家的身子不當緊的。小小的傷風,喝口熱姜湯睡一會兒就好了,陛下還是趕緊回去吧。留宿慈寧宮……影響風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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