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淺裳驀然看到了那些鳥雀,嚇得倒退了一步,隨即悲戚道,「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本宮這慈寧宮當真不祥?」
君臨淵一手握住了模淺裳的腰肢。
「還不快將這些鳥雀都掃干淨了!」君臨淵冷道,「沖撞了太後,朕讓你們全都下地獄悔恨去!」
「裳兒?你哭了?」君臨淵低頭看向墨淺裳。
墨淺裳微微勾了勾唇角,「陛下,世人所說當真不錯,慈寧宮當真不祥。」
初桃已經四處檢查回來,跪下道,「主子,是藥渣,藥渣中帶著剛猛的毒性,倒入了泔水桶,這些鳥雀在泔水桶附近尋食,被毒死了。」
君臨淵的手微微一頓。
藥渣?
想到他剛才拿著勺子,差點將致命毒藥喂入裳兒月復中,他就感覺遍體生寒。
「李德全,立刻讓大理寺卿和刑部侍郎給朕滾過來,宮里頭出了案子,有人敢謀逆,向墨太後下毒!」
「下毒?」墨淺裳做出懵懂的模樣,眉眼間是一片難以置信,「為什麼會有人向我下毒?這些鳥雀全都是被毒死的嗎?我以為,當真是我不祥……」
不多時,負責查辦京城要案的大理寺卿和刑部侍郎紛紛趕到。
「陛下。」
「立刻查,就算將整個慈寧宮都翻過來,也給朕查出來,到底是誰下的毒!」
「是,陛下。」
墨淺裳看了一眼初桃,初桃輕輕對墨淺裳點了點頭,墨淺裳這才垂下眉眼。
「回稟陛下。的確是有人在墨太後吃的藥中下了藥,並且,是最為猛烈的鶴頂紅。」
月夕慌了,第一個沖出來,「陛下,不關奴婢的事情啊,方才是初桃讓奴婢來端藥的,後來是彩鴛端了藥回去,這事兒從始至終和奴婢沒關系啊……」
「月夕,你別不是做賊心虛吧?我和彩鴛都還沒說什麼,怎麼就你著急的先跳了出來。」初桃譏嘲道。
月夕抬起臉,「奴婢知道,自從上次蘇落瘋了之後,奴婢就成了初桃彩鴛的眼中釘,因為奴婢一直和蘇落同吃同住,可是奴婢當真不知道蘇落私底下都做了什麼。那曼陀羅藥汁,也和奴婢沒有關系。」
「曼陀羅?」君臨淵狠狠看著月夕。
墨淺裳淺笑。
下的何毒,王嬤嬤當時只是對她與初桃彩鴛說過,對外,墨淺裳一直說是胃病犯了。
月夕害怕得渾身顫抖,她只覺得有一個無形的網,在她注意不到的時候朝著她籠了來。
等到她想掙扎的時候,她已經動彈不得了。
墨淺裳淡淡道,「是該讓兩位大周朝的神捕好好查查了,若是你當真干淨,你自然不會無辜受罰。」
「是,謝謝娘娘。」
墨淺裳興致缺缺,「陛下,哀家又困了。」
君臨淵看墨淺裳沒了逛園子的興致,心疼道,「你先睡吧,等睡醒了,事情自然就水落石出了。」
墨淺裳垂下羽睫,輕聲道,「哀家今日回來,便遇到一條黑狗,想來,那黑狗便是對哀家的警告,哀家便不該再腆顏住在慈寧宮。懇請陛下,允許墨淺裳出宮,前往凌雲庵清修。」
君臨淵落下視線,看向墨淺裳。
他的聲音溫柔低醇,「裳兒莫怕。朕會護你安穩——至于走,你想也別想。」
君臨淵這話說得唐突,墨淺裳的臉色猛地變得煞白,她孱弱地清咳了兩聲,弱不禁風的模樣。
「母後?可是被風吹了,故而冷到了?」君臨淵俯身,擔憂地看向墨淺裳。
那雙狹長的眸中,是滿滿的關切寵溺,「母後?您倒是抬頭看看兒臣啊?」
墨淺裳萬萬沒有想到,君臨淵會當著兩位朝中大員的面,這般肆無忌憚地與她調情!
是她的演技一天比一天拙劣了,還是君臨淵對她的了解越來越深了?
「哀家無事。」墨淺裳想抬起頭,卻驟然看見,君臨淵似笑非笑的臉。
她慌忙又垂了頭,興許是她心虛得太過明顯,君臨淵的笑意越發深了。
「母後……小心跌著。」君臨淵伸手扶住了墨淺裳,將她攔腰抱起。
天旋地轉間,墨淺裳覺得自己……昏過去算了。
她站得穩穩當當的,不過假意咳嗽了兩聲,什麼時候變成了站不穩要摔倒了?
君臨淵讓她貼緊自己的胸膛,「到底外面風大,母後,你還是要發燒了。」
說著,君臨淵用額頭抵著墨淺裳的額頭,閉著眼楮感受墨淺裳有沒有發燒。
本是正常至極的動作,到了君臨淵這里,就變得格外,曖昧。
墨淺裳橫躺在君臨淵的懷中,屏住呼吸,木住了。
她一開始明明演得挺好的,只那兩聲咳嗽,壞了她的好事!
墨淺裳內心懊悔不已,想要直接拆穿君臨淵她又沒那麼個膽子,只能任由君臨淵雙手抱著她,抵著她的額頭,隨意輕薄。
「母後,你的臉好燙,心也跳得好快。」君臨淵輕笑著道,「隔著這麼遠,兒臣都听清楚了。」
「陛下,刑部侍郎和大理寺卿還看著。您這般做,雖然事急從權,可是到底逾矩了。」墨淺裳冷冰冰地提醒。
君臨淵看向了兩位大人。
大理寺卿到底圓滑些,反應得也最快,「陛下,臣下這就前去調查取證,不打擾陛下了。」
刑部侍郎跟著道,「陛下,臣下有幾個宮奴要審,不知方便不方便。」
「去吧。」
君臨淵橫抱著墨淺裳,就往內殿走去。
墨淺裳當真急了。
「君臨淵,放我下來,我沒事!」
君臨淵道,「沒事?太後娘娘分明被條黑狗嚇得胎動不安,藥也沒吃就想御花園散心,還著了冷風落了淚,怎麼會沒事?」
墨淺裳心道,完了,果然是看出來了,要秋後算賬了!
就怪那兩聲咳嗽,定然是她演得太過了!
眼看著,君臨淵抱著她就要上榻了,墨淺裳索性哭道,「陛下,放了臣妾吧,臣妾,臣妾也是委屈,想要找那些人算賬,才……裝病的。」
「裝病,讓朕給你出頭,把所有藏在你宮中有二心的人都揪出來?」
墨淺裳呼吸一窒,她傻啊她才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