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哪里敢怠慢,趨步上前給墨淺裳把脈。
君臨淵將墨淺裳放在了床榻上。
他的衣襟被猛地拽了一下,低頭,看見墨淺裳的小手,不知何時緊緊抓住了他的衣裳。
她越來越痛了,幾乎超出了忍耐的極限。
汗水浸透了她的發絲,一根根黏在她如玉的臉頰上。
「好痛……好痛……」她輕聲喚著。
君臨淵的目光定定地看著那只小手。
太醫慌忙上前,「娘娘如今情況危急,臣下懇請皇上,準許臣下為娘娘施針灸之術,方能暫時紓解娘娘的心痛之疾。」
君臨淵眉頭一挑,「針灸術?你?!」
針灸術,可是要月兌了衣裳的。
想到墨淺裳被這麼個老東西看到肌膚,君臨淵就一陣不悅。
「若是不能,可暫時先用藥泥熱敷緩解……」太醫慌忙道。
君臨淵眸子暗了暗。
說來說去,都是要踫裳兒的肌膚!
太醫被皇上越來越危險的視線凝視著,忽然靈光一現,「自然不是臣下,是臣下剛**出的醫女,在臣下的指揮下,為娘娘敷藥。」
醫女的手哪里有太醫的精準,這不過是太醫為了防止被皇上直接以不尊太後之名砍了腦袋而想的法子而已。
君臨淵的眉頭稍解,「喚醫女來。」
「為什麼……君臨淵,為什麼那些人要對我下手。」墨淺裳攥住君臨淵的手微微有些發顫,「我真的好痛……」
「有人對你下手?」君臨淵冷冷問道。
初桃彩鴛慌忙上前叩首,「主子,娘娘的樣子,確是被人投毒了。」
「黑三,龍五。」君臨淵冷冷喚道。
從暗處,走出來了兩個黑衣人。
「調查下去,到底是誰動的手。」
初桃彩鴛都暗暗心驚。
這是主子暗衛營中最出類拔萃的兩位暗衛,是主子最隱蔽,也最得力的勢力。
主子竟然為了娘娘中毒,動用了自己最大的底牌……
她們從來沒有見到過,主子著急成這般模樣!
她們互相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出了疑惑。
娘娘分明對主子充滿了試探和戒備,並不像是主子的女人,可是主子,卻是真心對娘娘的……為什麼?她們之前一直以為主子在利用娘娘啊!
而與此同時,老太醫顫抖地手,已經開始指點著醫女,為墨淺裳敷藥泥。
「唔……」墨淺裳在帳中,發出一聲痛鳴。
「娘娘,這是在為您逼出體內毒素,您忍耐點。」
「滾開!」君臨淵一把將醫女推到一邊,「笨手笨腳!這點事情都做不好!」
他親自給墨淺裳上藥。
墨淺裳的痛呼聲更強烈了。
「陛下,您還是讓方太醫來吧。他一手針灸推拿術,在太醫院頗有盛名。」大內總管硬著頭皮道,「術業有專攻,奴才知道您著急娘娘,可這事兒還是要讓太醫來比較好。」
「君臨淵!」墨淺裳氣若游絲地道,「求求你……讓方太醫來為我診治吧。」
君臨淵閉了閉眼楮,冷冷看向方太醫。
「裳兒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朕唯你是問。」
「是……」
「還不快點給裳兒診治?!」
御醫慌慌張張地上前,熟練的拿出了銀針藥泥,為墨淺裳做溫針灸。
「不要亂踫她!」君臨淵冷聲!
御醫一個哆嗦。
「陛下,臣下必須要為娘娘模準筋脈位置才行啊。」
「男女授受不清,你不能踫她。」君臨淵咬牙切齒地道。
墨淺裳痛得快昏死過去,听到這句話,忍不住氣笑了。
這個君臨淵,竟然對她有這麼強烈的佔有欲嗎?
那以前,他都是……真的了?
「陛下,臣下若是扎錯了脈門,造成娘娘氣血逆流,那可是要出人命的啊……」
君臨淵虎視眈眈地看著御醫,直將御醫看的大汗淋灕。
他真的又怕又不安。
他根本沒時間去想,為什麼皇上會一聲聲叫著太後娘娘「裳兒」,為什麼皇上會這麼在乎太後娘娘,不允許任何男子觸踫太後娘娘。
他現在只想,救人,他是死,不救人,他還是死……
「君臨淵,你是想要我的命麼!」帳內,墨淺裳大聲道。
君臨淵渾身微微一顫。
初桃彩鴛也慌忙道,「陛下,古人有雲,醫者父母心,您若是再妄加揣測,貽誤了時機,怕不是真的會成為加害娘娘的罪魁禍首。」
君臨淵終于讓了一步,「你來吧。」
御醫哆哆嗦嗦地上前,為墨淺裳診治。
一根根銀針,快準狠地扎入墨淺裳的肌肉中,墨淺裳只覺得痛楚一點點消散紓解了。
古人醫病的法子,當真厲害啊。
她慢慢平靜了下來。
方御醫施診完後,方才道,「要半個時辰後,再洗掉所有藥泥。之後每日一次,連續月余,配合湯藥,太後娘娘身體中的毒素,便能被拔除干淨了。」
君臨淵的目光看向墨淺裳,「好點了嗎?」
墨淺裳微微點了點頭。
「這一個月,朕會一直陪在你的左右。」
墨淺裳在意識到君臨淵說了什麼之後,臉上的血色迅速褪盡。
為了一個女人,連續一個月不早朝?
她……真要遺臭萬年了!
「陛下,千萬不可!」墨淺裳道,「哀家不要緊,哀家很好。太醫也說了,只要每日用溫針灸配合湯藥,我的毒素就會完全拔除掉了。」
「你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都出事了。」
墨淺裳著急道,「那就捉出內鬼!」
她說出來立刻就後悔了。
哪里來的內鬼,她身子里的毒素她自己清楚得狠,是在上了花轎的時候被下了毒的。
她沒有想到,君臨淵會這麼在乎她,全程盯著太醫為她診治讓她動不了手腳,更沒有想到,君臨淵會親自派最得力的手下來查這起投毒案。
她本想趁著亂栽贓陷害一個人,如今怕是難了!
君臨淵眸子暗了暗,「這些人防不勝防,朕不放心。」
「那就嚴加懲治!絕不姑息。」墨淺裳硬著頭皮繼續道。
君臨淵沒有說話。
墨淺裳坐起身,「如今哀家在慈寧宮養胎已經鬧得流言四起,陛下竟然還嫌不夠,想要講哀家往死路上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