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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彩鴛就取回了一包藥粉,放在了墨淺裳的手中,「原本的藥粉已經替換成了普通的玉米澱粉。」

墨淺裳微微點頭,「盯著那個和尚,看他什麼時候動手。還有,試試這藥粉到底是什麼藥效。」

墨淺裳將藥粉又遞回了彩鴛手中。

「是,娘娘。」

初桃走了進來,「娘娘,奴婢親手做了些金乳酥,還有糖蒸酥酪,您這會兒該餓了吧,多少吃點。」

墨淺裳點了點頭,笑著道,「是餓了。」

「您現在是雙身子的人,要多吃點呢。」初桃笑著為墨淺裳拿了銀勺來。

墨淺裳早餓了,見到身邊人貼心,自然領情。

初桃忍不住道,「這些和尚要大做法事,三天三夜。您今天參加祭祀都辛苦了,不如避一避,這兩日現在屋子里休息。您貴為太後,身子又不大好,不會有人說您什麼的。」

墨淺裳微微一嘆,「避?怕是避不過的。」

「怎麼會避不過呢?」初桃不解。

墨淺裳笑而不語,剛吃了幾口,便瞧見宮人走了進來,「太後娘娘,寶錦公主求見。」

墨淺裳打了個哈欠,「瞧瞧,這可不就來了麼。我以為最遲要明日的。」

「她們竟然這麼迫不及待?剛布置好了計謀,就要來試一試!」

彩鴛走了過來,「剛才已經驗無誤了,的確是讓人發瘋出丑的藥。」

墨淺裳微微點了點頭,初桃便悄悄退了下去。

墨淺裳這才命人放寶錦進來。

「這不是寶錦嗎?這麼夜了來可是有什麼事情?本宮都睏了呢。」

「裳兒裳兒……我們好久沒有見了呢。」寶錦公主輕聲道,「今日,沒有太後和公主可好?我們兩個好好說會兒話,像從前一樣。」

寶錦生得極美,性子卻極為乖戾,京中貴女,但凡貌丑的,都入不了她的眼。

唯獨墨淺裳,不知怎的得了寶錦青眼,寶錦恨不得日日和墨淺裳在一起,凡事京中宴會詩會,都必然與墨淺裳形影不離。

可若是當真感情那麼好——又怎麼會在墨淺裳不明不白被害了也一言不發?冷眼旁觀?

寶錦母女最後下場也不好,史書上說是,寶錦病死在了和親的路上,孫昭儀位居太妃,孤獨終老。

沒想到,她們竟然是為淑妃所用,只不知,許了她寶錦什麼,來趟這渾水來。

思忖間,寶錦已經走了過來,嬌糯地道,「裳兒裳兒,我這般叫你,你不會生氣吧?」

墨淺裳笑了笑道,「寶錦……」

寶錦挽住墨淺裳的手道,「听聞晚上寺廟中,和尚們都在大慈悲殿中為陛下誦經,咱們可以偷偷去看看玩玩。」

寶錦又低聲道,「你不想見到景文佑嗎?」

墨淺裳若有所思地看著寶錦。

寶錦怎麼一來就提景文佑?慢慢思索原主本來的記憶,也能夠發現墨淺裳只要出席詩會之類,寶錦就會慫恿墨淺裳去見指月復為婚的景文佑。

呵,墨淺裳唇角挽起一朵嘲諷的笑意,有意思。

「景文佑就在那里,景文佑知道你,一定會偷偷來看你的。」寶錦輕聲道。

「可是,我現在是太後,怕是不方便吧?」

「有什麼啊……我們就看看而已。」寶錦一派天真地說著。

墨淺裳笑了笑,不隨著她的意,她的戲怎麼唱下去呢,點點頭,「好,我們偷偷去看看。」

「你別帶別人啊。」

「嗯。」墨淺裳暗中看了一眼站在角落里默不作聲的初桃,初桃微微一頷首。

墨淺裳戴了面紗,挽著寶錦的手,一路走到了作法之處。

之間大慈悲殿中,上千只燭火搖曳,將佛殿照的亮如白晝,而佛殿外,無數官員的脊梁骨鋪在地上,誠心哀悼。

和尚的吟唱聲仿佛穿腦魔音,嗡嗡的難听極了,敲木魚的聲音也讓人心慌,墨淺裳皺了皺眉,忍下干嘔的感覺。

涼風習習,寶錦卻絲毫不覺得冷,反而目光灼灼地看向臣子們,「哎呀,景文佑不在呢……我以為他來了呢。」

誦唱聲越來越大,寶錦忽然拿出了一個藥包,當然墨淺裳的面抖開了。

玉米澱粉鋪天蓋地的迎面灑下,墨淺裳慌忙往後退,「你在做什麼?」

「姐姐,我是拿東西,不小心把做胭脂的粉拿出來了,你沒事吧……」寶錦吐了吐舌頭。

墨淺裳閉了閉眼,深吸了口氣,「沒事。我要回去了,這一身粉末,丑死了。」

「沒事的,這只是粉豆花種末做胭脂水粉用的,姐姐,我幫你收拾干淨……」寶錦一只手捂住口鼻,另外一只手麻利地為墨淺裳拍著臉上的粉末。

墨淺裳猛地把藥包也灑在了寶錦的臉上。

「哎呀……姐姐?」

墨淺裳笑了起來,「誰讓你灑我,我袖子里的茉莉花粉,怎麼樣?」

寶錦的神色有些恍惚,嘴里還強說著,「姐姐,你太壞了。」

墨淺裳的眸子微微泛冷。

沒想到,寶錦竟然隨機應變,這麼著就動了手,毛躁。

只是,她身上灑的是真的玉米澱粉,可寶錦身上灑的,卻是要人瘋癲的毒藥。

「快拍干淨身上的粉末吧。一會兒景文佑看到我們,不知道要怎麼笑我們呢。」墨淺裳笑著道。

「姐姐也趕緊拍干淨吧。」寶錦慌手慌腳地說著。

墨淺裳扶了扶額頭,寶錦慌忙問道,「姐姐,您身體不舒服嗎?」

墨淺裳輕輕點頭,「是啊,可能剛才的香粉味道太濃了,也可能是風太冷了,我有點不舒服,你沒有感覺到不舒服嗎?」

寶錦輕聲,「風太冷了,對,一定是風太冷了。」

「我頭疼的厲害,我們先回去去吧。」

寶錦怎麼肯讓墨淺裳跑,拉住了她,道,「沒事,我們去那邊避風的地方坐一坐,你這麼走回去,一路吹風,怕不是回去就傷風發熱了。」

墨淺裳搖頭,「不,我真的太難受了,我……你不覺得難受嗎?」

寶錦是頭暈腦脹,可是她已經先入為主以為自己害了風寒,回去喝兩副姜湯就好了。

和相國寺主持已經打了招呼了,怎麼能現在就走?

而正在此時,相國寺主持空一大師忽然睜開了一雙虎目,一聲爆喝,「何方妖孽?!竟然敢在我相國寺中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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