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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金山賭穢(20)

見到趙七手托那錠金子上齒痕宛然,圍觀的那些淘金客頓時就搔動起來……大家每日挨餓受凍得下河拼命,不就為了這足夠吃用下半輩子的金子麼?

趙七手里這錠金子足夠一個淘金客吃喝上幾輩子,豈有不隨之癲狂的道理?

好在趙七他是在青天白日,當著大家的面兒展示這錠金子……倘若是在夜深人靜之時讓金子露了相,那說不得就有人要動歪心思了!

頓時,那些圍在趙七左右的淘金漢子紛紛伸手入懷,將自家懷中的錢囊取出托在手上,接著便一臉殷切得望向趙七︰「這世道,有錢的就是大爺。沖七爺您這錠金子,就值得小人把全部身家都押上……七爺,您就別抻著大家伙了,開個盤子下來吧!」

只見趙七他微微一笑,伸手掏出一張寫了幾個墨字的白紙,展開平放在案板之上,而後用手在紙上一點︰「押俺主人楊大膽勝的,把銀子下在這邊,足五賠三;想押酒壇怪手的去那頭,一賠十一!」

這賠率盤口一經開出,那些準備掏錢下注的漢子頓時就一呆︰「多少?足五賠三?七爺你莫不是在開俺們的玩笑?」

無怪眾人驚怪,只因這莊家開出的盤口賠率,就代表著莊家對博弈雙方的實力考評,兩個賠率之間相差越大,也就代表這兩者之間的實力對比越懸殊。

這一賠十一的意思,就是說賭客每下注一文錢,倘若最後贏了,開局的莊家要退回十二文錢(注一賠十一)……什麼?要是輸了咋辦?輸了,你下的賭注就是人家莊家兜里的錢啦,賠率高低還重要麼?

正是因為莊家是負責收注賠錢的,所以一般的賠率不會開的太高,一賠六或一賠七的就頂天了;倘若賠率再高,莊家很可能就沒有錢賠了。

然而有些時候,強勢一方的賠率會比一賠一還要低,比如‘五賠三’的意思就是每下注五文錢,勝了只退八文(注五賠三)。

具體點說,就比如中國隊在國際賽場上踫見了巴西隊,人家上半場先灌你個六比零,等中場休息的時候,對方教練還過來給道歉︰「對不住啊,剛才孩子們太興奮,一時沒收住腳就給踢成這樣了……你放心,下半場我們絕對不進球了。」

真要有開盤口的,那押巴西隊勝中國隊的賠率差不多就是五賠三……這根本沒懸念啊!

敢問你楊大膽三頭六臂?你就這麼吃定了酒壇怪手?!

一時間,那些方才還熱血上頭的淘金客全都攥著錢囊遲疑起來。

然而趙七他卻像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幕出現似的,將手中那錠沉甸甸金燦燦的金錠往白紙上重重一擱︰「莊家下場,落子無悔,收注包賠!這賠率既是咱當眾一口定下的,就絕不反悔!有能耐的,只管下注來贏走俺這錠金子!」

見趙七他說的斬釘截鐵,頓時就有些淘金客意動,開始和自己周圍的同伴交頭接耳得商量到底該把手中的賭注下在哪一方?

就在這時,人群當中突然響起一個頗為粗大豪放的嗓門︰「七爺說得在理,俺秦九來給爺們捧這個場!」

說話間,有一個漢子領著四五個淘金客分開身前擋著的看客,走到攤放白紙的案桌前,正是昨夜在伙房吵著要買黑饃的秦九。

只見秦九幾人先是沖著趙七抱拳一拱,接著就紛紛伸手入懷,掏出自己或大或小的錢囊,放在楊大膽這端。

有秦九這麼一帶頭,頓時又有幾個淘金客動了念頭,當下也把懷中的錢囊逐一丟下。

然而就在此時,從人群當中卻傳來孫三的幾聲冷笑︰「這幾個也真是好哄,有一個跳出來當托的,這就中人家的計了?可別忘了,對面可是酒壇怪手!你們這些人多少也和那酒壇怪手踫過,有幾個是贏過它的?」

經孫三這麼一提醒,那些已經意動的淘金客就像被人兜頭澆下一桶涼水,頓時就萌生退意,紛紛把已經探入懷中的手再度拿了出來。

眼見眾人已被自己說動,孫三他頓時就冷哼一聲,繼續趁熱打鐵道︰「再說這局的盤口賠率開得如此懸殊……依咱看,這其中八成是有鬼!敢問你們中間哪個曾和他孫大膽對博過?一個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毛頭小子,有什麼把握敢說自己吃定了那個連黃二女乃女乃都贏了的酒壇怪手?屆時他要是在場上輸了,那你們這些把注下在他楊大膽身上的,可就全打水漂了!」

眼見自己的算盤居然被人看破,趙七他可有些坐不住了,登時便開口硬懟道︰「姓孫的,把你的嘴給七爺放干淨些!什麼叫做局弄鬼?這盤口賠率自有開局莊家訂立,你孫三若是覺得俺家主人會輸,大可把賭注下在酒壇怪手那邊,去博一下這一賠十一的盤口!」

只見趙七用手重重一拍案桌︰「姓孫的,你只嘴上說得乖滑,既如此有把握,那為何不在酒壇怪手身上下個重注,將這桌案上的金銀全都贏去?」

就听趙七他一聲冷笑︰「俺趙七雖和你孫三沒有什麼情分可講,但咱和你手里的銀子卻不見外……不信邪的就只管來押!還是那句話,一賠十一的盤子,你孫三敢不敢下重注來博?!」

趙七他一句喊出,周圍那些淘金客的目光頓時又齊刷刷得轉向孫三這邊︰「對啊,三爺,一賠十一,上哪里找這麼好的事情去?下個大的,贏了趙七他那錠金子!看他今後還狂不?」

孫三他不料趙七竟然將計就計,出言反將自己一軍,眼見周遭的淘金客全都大呼小叫的起哄,這人眼珠一轉,頓時心生一計︰「都吵吵什麼?哪個說不下了?這注自然是要下的,不過也得容俺孫三再望望風色!」

說完,孫三他不懷好意得看向趙七︰「連一會楊大膽和酒壇怪手博什麼都不知道就下注,未免也太草率了些吧?趙七爺,咱幾個都是做莊家的,想必這博外場的規矩你也清楚!里面不開局,外場的盤子不許封;封盤之前,甭管誰下注,你趙七都得接著不是?俺孫三今兒就把話撂這兒,等里面定下博什麼玩意兒,這注一準下到你的盤口上……到時卻看你趙七有沒有錢賠俺們!」

就在這時,突然從人群之外傳出一個漢子十分激動的叫嚷︰「都挨邊,趕緊的,那個要與酒壇怪手對博的楊大膽來了!」

聞听本主出場,那些圍觀熱鬧的漢子唰得一下分到兩邊,中間給讓出一條五六尺寬的道路來。

只見一個身穿粗布衣袍,那肩膀上還扛著一個紅身白月復的長尾大狐狸的青年漢子正大步流星得往酒棚這邊趕來……不是楊從循和胡三,又是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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