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昏暗的小巷內,愛麗絲一手扶著牆壁,側耳傾听外面的動靜。
勉強能听到血族侍衛的呼喝聲,還有人群走動的腳步聲。
她相信曈恩的實力,但還是忍不住擔心。
冷汗順著發絲滴落,因為中毒,嘴唇的顏色微微發紫。
身體不斷顫抖著,隨時都可能月兌力倒下。
視線恍惚,愛麗絲勉強支撐著身體,試圖往前走。
沒走幾步,忽然被地上的石子絆倒,面朝下重重摔在地上。
「主人,你這是要干什麼?」韋德又心疼又著急。
愛麗絲雙手撐著地面,勉強爬起來,坐在地上咳嗽著說︰
「別擔心,我只想去看看……曈恩什麼時候回來。」
她伸手擦去嘴角的血跡,苦笑了一下︰「沒想到……有一天我也會被石子絆倒。」
韋德長嘆一口氣,語氣有些埋怨︰
「你要是早听我的,從這里出去,也不會如此狼狽。」
他想要繼續責備,可是看到主人痛苦虛弱,又于心不忍。
「你知道,我不能回去。」
愛麗絲說,「如果錯失這次機會,血族一定會加強警戒。以後想要再來,只會比現在更難。」
韋德當然知道這個道理。
它哎了一聲,心里五味陳雜︰
「機會不止一次,命卻只有一條。孰輕孰重,你比我清楚。」
它微微停頓一下,轉而問︰「對了,主人不是要去看曈恩嘛?怎麼坐在地上不動了?」
似乎思考了一會,愛麗絲歪著頭回答︰
「嗯,我好像走不動了。要是爬出去,會驚動血族。」
背靠著冰冷的牆壁,她無奈的攤手。
「我只能在這里等她回來,沒別的選擇。」
面對主人,韋德既覺得心酸又覺得好笑。
為了朋友兩肋插刀,赴湯蹈火,的確很有義氣。
但為此搭上性命……是否值得?
它擁有漫長的生命,只要這個宇宙不被摧毀,它便能一直活著。
要是這個小主人年紀輕輕就走了,它不能保證以後永遠記得愛麗絲。
時間能消磨一切,包括情感和記憶。
韋德想了很多很多,心里亂糟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種感覺——應該就是人類說的悲傷吧?
愛麗絲是虛空魔杖的主人,可以感受到對方情緒。
看樣子,這次她真的傷透了它的心。
「其實你不用那麼悲觀……我們還沒走到絕路。」她試著輕聲安慰。
韋德卻一聲不吭,似乎不想搭理她。
愛麗絲沒放棄,想了想繼續解釋︰「…魔石教授臨死前,在我的手心留下了詛咒。」
「我體內含有詛咒之血,魔醫師曾說過……我能活下來就是個奇跡。」
後腦勺靠在牆上,愛麗絲抬頭看了一眼天空。
血族的天空並不明亮,城市上方每天都被雲霧籠罩。
一陣微風吹過,金色的發絲在風中輕舞,宛如琥珀的雙眸忽然明亮。
她勉強坐直身體,語氣故作神秘的說︰
「我听阿布說,在很久以前,魔法界流傳著一種特殊的解毒方法……」
「你想不想知道?」
听到她這麼說,韋德不再保持沉默,悶悶的問︰
「那是什麼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