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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章 絕對零度

因為早上要去上課,所以愛麗絲不能一直待在多羅麗絲身邊。給自己的好友留下一張紙條,叮囑對方好好休息之後,愛麗絲便動身離開了愈魔塔。

除了和往日一樣上下課之外,在課間的時候,愛麗絲還要前往平衡者分部報到。

高馬尾學姐的名字叫薇薇安,是水衡組的副組長。

作為平衡見習生正式工作的第一天,薇薇安學姐帶著愛麗絲,在克里多學院的指定地點進行巡邏。

這一次並非是真正意義上的巡邏,只是簡單的走一遍流程,並且向愛麗絲介紹了一下平衡者的職責和組成部分。

平衡者,是為了維護克里多學院內部治安而存在的守衛者。準確的說,平衡者是守衛者的一個分支,分為水、火、光、土、暗、風、雷七個小組。

每個小組都有正副組長。七個小組的正副組長,都听從平衡長的管理。

平衡長是魔法會的一個職位,要听從魔法會長的指令。

平衡者、御魔團、守夜人、護衛隊、十三魔禁團共同維護克里多魔法學院的治安和風氣。

他們都可以被稱作守衛者。

愛麗絲所屬的平衡者分部,是七魔法小組的水組。

水組的成員,被慣稱為「水衡者」,同理,火組的成員,叫做「火衡者」。

七個小組相互競爭,每年成績最好的分組,還會獲得魔法會定制的榮耀勛章。

如果看到魔法生,或者魔法市民存在違反規定的嫌疑,平衡者有責任提出警告。

但要是嚴重違反了規定,那麼可以省去警告,直接對違規對象進行逮捕。

這幾天的時間里,愛麗絲一直跟著副組長薇薇安一起在學院巡邏。每一天巡邏的路線都不一樣。

目的是為了讓愛麗絲更加熟悉所有的巡邏路線。這樣,在緊急調動的時候,才能夠以更快的速度執行任務,支援其他平衡者。

白天的時候,愛麗絲要上課,課間和中午還要去做平衡者的工作。

到了晚上,太陽徹底落山後,神秘的守夜人便登場了。

據說他們的實力都很強大,雖然數量上不如平衡者,但最低級別的守夜人,實力也至少是職業魔法師的級別。

有了平衡見習生這個身份,愛麗絲的生活變得忙碌了許多。還好她的精神力比較強,即便可以休息的時間變少,每天依舊保持著充沛昂揚的精氣神。

多羅麗絲這幾天都沒有辦法去上課。

愛麗絲幫她請了假以後,多羅麗絲便听從魔醫師的安排,留在愈魔塔修養精神。

櫻雪、櫻源和安德魯,經常去探望多羅麗絲。粉發小巫師的精神狀態趨于穩定,只是性格似乎有了微妙的變化。

以前的多羅麗絲開朗又充滿了活力和元氣,即使是差等生,也每天活的開心快樂。像是一個真正的樂天派。

現在的多羅麗絲,安靜了不少,時常盯著角落里的影子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只有在愛麗絲來的時候,她才會展現出往日的陽光和活力……更準確的說,是比以前還要熱情四射。

多羅麗絲的听力的確變得更靈敏了。魔醫師說,這也許是因為受到恐怖幻听的影響。患者的精神處于時刻緊繃的狀態,從而導致听力變得異常敏感。

每當愛麗絲開門的時候,穿著條紋睡衣的多羅麗絲已經站在門口,張開雙手用熱情的熊抱迎接門外的金發友人。

「你終于來看我啦!」多羅麗絲的語氣像唱歌的小鳥一樣雀躍。

「我記得我每天都有來看你啊,不用那麼激動。」

愛麗絲沒有拒絕多羅麗絲的熊抱,而是向往常一樣伸出手,輕輕拍了拍粉發小巫師的背部。

用動作表達安慰。

「你有那麼多事情要忙,而我現在是一個大閑人,每天除了吃東西和睡覺,沒有什麼別的事情可以做。」

把下巴擱在愛麗絲的肩膀上,多羅麗絲用夸張的語氣向好友傾訴︰

「你知道那種度日如年的感覺嗎?現在我每天——不,我每時每刻都度日如年!」

「你以前最向往的不就是這樣的生活?」

愛麗絲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

現在的多羅和以前不一樣了,就連打呼嚕的聲音也變小了許多,愛麗絲在心里默默想。

兩個人手拉著手走進房間,在快走到床邊的時候,多羅麗絲松開了愛麗絲的手,砰的一聲撲倒在柔軟干淨的床上。

舒服的嘆了一口氣,粉發小巫師享受著床鋪帶來的溫暖,然後重新坐起來。抬手拍了拍身邊的床鋪,多羅麗絲勾起嘴角,看著愛麗絲的雙眸,發出邀請,

「坐到這里來,這里比坐在椅子上舒服的多!」

沒有拒絕,愛麗絲很自然的坐到了好友身邊,兩個人肩並著肩,安靜的望著窗外美麗的黃昏,誰都沒有說話。

良久,多羅麗絲主動打破了沉默︰

「要是能一直望著夕陽,那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愛麗絲沒有看身邊的人,雙手撐在身後,一邊的嘴角向上勾起,用溫暖而明亮的聲音做出回應︰

「天快要暗下來了……克里多夜晚的繁星也很美。」

「可惜美好終究短暫。」多羅麗絲微微感慨,說出了不像是她會說出的話,「這世界上,如果所有的美麗都能永恆,那樣該多好……」

「多羅今天為什麼這麼傷感?」

夕陽的余暉灑落在愛麗絲金色的發絲上,長而卷的睫毛閃閃發光,好看而不失英氣的眉毛微微挑起,愛麗絲不解的出聲詢問。

「沒有為什麼。」粉發小巫師聞言,忽然俏皮的笑了以下,聲音變得輕松起來,「不是所有的問題都會有答案。」

她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愛麗絲明白了多羅麗絲話中的含義。

因此她哦了一聲,沒有再追問,繼續抬眼看著窗外被落日照亮的流雲。

「我明天要做記憶隔斷,我會忘記曾經認為恐怖的回憶。要是我恢復正常的話,很快就能和愛麗絲一起去上課了。」

多羅麗絲的聲音有些恍惚,一個人待著的時候,她總是用睡覺來逃避耳邊的恐怖歌聲。

通過記憶隔斷,真的能夠讓她恢復正常嗎?多羅麗絲的心仿佛懸在半空中,沒有任何著落。

這時,一只溫暖的小手放在了她的手背上。視線轉向身邊的人,金發小巫師握住了她的手,琥珀色的眼眸里閃爍著自信而堅定的光,

「你一定會好起來的,要相信自己!」

微微楞了一下,多羅麗絲輕輕點頭,感受著對方手心傳遞的體溫,不安的心似乎落回了平穩的地面。近乎泯滅的信心重新燃起,點亮了她暗淡消沉的雙眸。

「哈哈,我現在很有自信!」

粉發小巫師大笑兩聲,一只手叉腰,另一只手拍了拍小小的胸膛,「等著瞧吧,愛麗絲,我很快便會出塔。到時候我要好好努力,爭取在學習上超過你!」

「我會隨時奉陪。」輕輕點了點頭,金發小巫師聳了聳肩,用非常輕松的口吻回了一句。

「真是難得,差等生這是想要勵志逆襲了?」韋德嘖嘖稱奇。

和多羅麗絲告別之後,愛麗絲走出愈魔塔,前往魔法道具店購買裝備。

這次去的不是那家禿頂大叔的道具店,而是無人道具店。無人道具店,顧名思義,即是指沒有售賣者,客人自行購買商品的店鋪。

選擇好商品,愛麗絲將自己的金幣投進六邊形的深紫色金幣箱里。拿到裝備後,離開了無人道具店,走到一處偏僻的角落,把新買來的魔法裝備穿在身上。

這是一件黑色的魔法腰帶。腰帶上面有凸起的銀色掛扣。這是一件可以懸掛隨身物品的魔法道具。

愛麗絲從袖子里抽出一把帶著紫色劍鞘的魔劍,魔劍上瓖嵌的紅寶石,像玫瑰一樣美麗動人,在夕陽的余暉下折射出晶瑩剔透的光……

「你想要用的東西,我已經買好了,曈恩。」通過心靈感應和劍魂說話,愛麗絲伸出一根手指彈了彈魔劍的紅色寶石。

「讓我看看。」

熟悉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在確定周圍沒有人之後,曈恩飛了起來,繞著愛麗絲慢慢轉了一圈,然後主動把自己掛在了魔法腰帶的銀色掛扣上。

「感覺怎麼樣?」愛麗絲輕聲詢問了一句。

「你的眼光蠻不錯的嘛,這個掛扣的質量也很好,應該能用很久。」

曈恩的聲音微微上揚,「一直待在你的儲存空間里,真的太悶了。有了這個,我以後可以待在外面嗎?」

「這要看情況,要是在上課的時候,腰間配一把魔劍,會很顯眼。」沒有回應對方的期待,愛麗絲聳了聳肩,說出自己的看法。

「難道只有你巡邏,我才能出來?」曈恩的聲音悶悶地,掛在腰間的魔劍晃來晃去。

「上魔斗課和飛行課的時候,你都可以出來透氣。」愛麗絲伸出兩根手指,補充了一句。

「現在也只能這樣,我不會怪你。反正以後等主人長大了,我可以隨便玩,也不會暴露自己的身份。」

說到這里,渴望自由的曈恩語氣微微急切,「你可要快點長大啊,愛麗絲~」

「沒人能一口氣吃成胖子,你以為主人是氣球啊?可以一口氣變成大人?」

韋德忍不住插嘴,這個曈恩的性格出人意料的活潑頑皮,還好它有先見之明,讓曈恩自己做出選擇,和愛麗絲簽訂了魔法契約。

否則,要是不听指揮,隨便飛來飛去,要是被教導主任和班主任杰西卡看見了,主人又要倒霉的接受懲罰。

這時,一陣微冷的晚風吹過,掀起愛麗絲的金色的長發。耳朵微微動了動,她听見紙張被風吹動發出的嘩嘩響聲。

緊接著,一張報紙便出現在她面前,眼看就要飛到臉上,愛麗絲抬手把報紙抓在手里。

「是哪個家伙這麼沒公德心,竟然隨便亂扔報紙!」虛空魔杖的聲音很不愉快。

把報紙展開,愛麗絲的注意力很快便被報紙上的文字吸引住——

魔法生襲擊學院市民,致兩名市民輕傷,一名市民重傷,生命垂危!

視線落在報紙的日期上,愛麗絲下意識瞪大了雙眸——這個事件發生的時間不長。

就在昨天晚上!

一道靈光忽然閃過愛麗絲的腦海,她在緊要關頭抓住了一閃而過的思緒。

她回想起鱗姐姐說過的話︰「晚上回宿舍要注意安全,不要在外面久留……」

事發的時間是晚上,但是具體的時間,報紙上並沒有說明。鱗姐姐是怎麼在那麼短的時間內,知道昨晚會有危險的事情發生?

難道鱗姐姐和佔卜導師一樣,擁有精準的佔卜之力?

這說不通。

鱗姐姐和威廉隊長昨晚都去支援其他魔禁之地了,根本沒有時間做佔卜,也無法去顧及學院中發生的事情。

以往,鱗姐姐會說「晚上回宿舍注意安全」,但是只有昨天,對方在這句話的後面,加了一句「不要在外面久留」。

可是,假設這件事和鱗姐姐有什麼聯系的話,為了避免被人懷疑,她也應該像往常一樣道別,而不是主動露出破綻……

再怎麼說,鱗姐姐對她和阿布都很友好,哪怕有的時候眼神陰森森的,但明沒有對她們不懷好意。

難道……是我想多了?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路旁邊南瓜造型的路燈一盞盞亮起,借著暖黃色的燈光,愛麗絲的視線掠過魔法頭條加粗的紫色標題,去看下面的內容。

報紙上布滿了細小的褶皺,首頁的圖片因為太過血腥,被打了馬賽克。

四年級二班的一名學生,在第六學區的街道上,襲擊了剛剛從魔法零食鋪走出的幾位魔法市民。

受傷的三名市民中,一名市民被強行撲倒,並被魔法生咬破了頸動脈。雖然搶救及時,但像是受到了非常大的驚嚇,再加上失血過多,目前還沒有月兌離生命危險。

被守夜人制服的學生,神志不清,狀態異常癲狂,現在正在御魔團的監獄中,接受醫學檢查。

「人類的牙齒,一般情況下無法咬斷頸動脈。」

維爾利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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