載著布倫達回到魔法宿舍608。
為了讓布倫達多睡一會兒,愛麗絲並沒有從正門走,而是飛上了六樓,翻窗戶進了房間。
哈奇羅蘭不在宿舍,也不知道跑去哪里瘋玩了。多羅麗絲呈大字型躺在床上,呼呼大睡。開窗戶的聲音也沒能把她吵醒。
房間里只留著一盞燈,會長揉了揉眼楮,因為本來睡得就不沉,所以開窗戶的聲音成功叫醒了她。
一進房間,一顆毛茸茸的小腦袋從愛麗絲的帽子里鑽了出來,中分貓伸出粉紅的小肉墊,調皮的一把捂住主人的眼楮。
「中分,想吃小魚干嗎?想吃的話,就乖乖把手松開。」
被捂住眼楮什麼也看不見的愛麗絲,伸出一根手指敲了敲魔寵的軟乎乎的小腦袋,壓低了聲音用食物誘惑中分。
「喵!」听到這句話,貓咪立刻瞪大了眼楮,伸出舌頭舌忝了舌忝嘴邊的胡須,口水都快要從嘴角流出來了。
在流口水的同時,立馬非常听話的把擋住小巫師眼楮的兩只爪子挪開。
後腿一蹬,徹底從帽子里鑽出來,精準的跳到了的主人的桌子上,和桌子上面的龍貓筆筒並排坐著。不停搖晃著尾巴,滿臉寫著「迫不及待」四個字。
「這只貓是跟誰學的開心就搖尾巴?我記得咱們魔法學院沒見過養狗的。」
虛空魔杖見狀,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中分就是這樣的性格。它的學習能力很強,而且還喜歡游泳,普通的貓一般都不喜歡水。」
愛麗絲從袖子的儲物空間里取出裝著秘制魚干的淡黃色魔法袋,彎腰把中分貓的卡通貓盆拿起來,放到桌子上。
然後從黃色的袋子里倒出一些小魚干。
「好了,你可以吃了。」
在愛麗絲允許的情況下,中分貓瞬間把腦袋埋進了貓盆的食物里。
狼吞虎咽。
沒過一會兒就把小魚干全部吃干抹淨。
吃完之後,伸出爪子揉著肚子,靠在書桌後面的牆壁上,打了一個大大的飽嗝,似乎意猶未盡。
「不給你吃了,太晚了,晚上吃的太多,會消化不良的。」
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愛麗絲把小魚干重新收回袖子的儲存空間里。
「喵~」
中分貓見狀,立刻湊到主人身邊,一把抱住小主人的胳膊,左右輕輕搖了搖,叫聲听起來像是在撒嬌。
水汪汪的大眼楮里,閃爍著期盼的光芒。
「就算你賣萌也不行,除非你晚上不睡覺。」
愛麗絲提出了一個條件。
這個條件,對于一般喜歡夜行的貓咪來說,根本毫無難度。
可惜中分貓最喜歡干的一件事情,就是在晚上的時候,趴在主人的身邊一起睡覺。
牛女乃中分貓撇了撇嘴巴,豎起的一對貓兒軟趴趴的耷拉下來,它想要和主人一起睡覺,為了這個它只能放棄繼續討要小魚干。
而且,一整晚都不睡覺的話,又沒有主人陪著,那要多無聊啊?
中分貓慢慢的搖了搖頭,松開了抱住主人的手,委屈兮兮的垂著腦袋舌忝爪子。
去宿舍的衛生間上完廁所,接著洗漱完畢之後,愛麗絲把魔法燈關上。
上了床之後月兌下魔法袍,換上舒適的黃色獅子卡通睡衣,卻並沒有就此睡去。
接下來,就要進入她和韋德的單獨討論時間。」韋德你說過,曈恩很可能不是人類。曈恩死去的時候,她的身體消散在空氣中,這一點證明……你的猜測是正確的。「
微微停頓了一下,愛麗絲問變成一片虛空待在自己身邊的韋德︰」既然曈恩不是人類,那麼,她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存在?為什麼從小就會那樣虛弱?你對此有沒有頭緒?「
「我們第一次遇見曈恩的時候,她使用的是自己的意識分身,她的身體看起來雖然和普通人別無二致,但是卻瞞不過空氣的探測。「
韋德在空中凝聚成燒火棍的樣子,在愛麗絲身邊晃來晃去。
「所以我能夠看到她隱藏在真實之下的虛幻。這種虛幻,僅僅通過肉眼,是難以分辨出來的。」
韋德的語氣透出一絲得意。它可是堂堂傳奇魔杖,曈恩就算再怎麼厲害,也瞞不住它看了三百多年世界的眼楮。
「當時我說她不是人,是因為我知道這可能並非她的真身。
但是和復活者的巫師幻影不同,曈恩的分身,並不具備很強的攻擊力。
如若不是她本身就擁有與生俱來的特殊能力,那麼她和普通人不會有太大的區別。
不會對主人造成多大的威脅。
至于後來,曈恩在臨死之時,身體出現透明化的情況,那是因為她本身就是一個靈魂體,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人類。」
「精神體?精神體是什麼意思?」
愛麗絲第一次接觸到這個名詞,有些困惑的眨了眨琥珀色的眼眸,神色迷茫。
「精神體,也可以稱之為靈魂體。
人,有人的身體和思維,人的身體,我們把它簡稱為軀殼,而思維,我們把它慣稱作精神。
強大的巫師,可以將自己的精神,從身體里分離出來,凝聚成和人類沒有太大區別的實體。
一般人是無法將精神體分辨出來的,因為精神體也可以吃飯,也會受傷,也可以被人觸踫到。
當然,我指的是強大巫師凝聚的精神體。
除此之外,還有另一種情況,那就是,精神體本身的穩定性很差。
凝聚這種精神體的存在,可以是魔法師,也可以是某種具有魔力的魔法器具。
甚至還可以是魔物、野獸、有了靈力的樹木植被、妖精、鬼怪等等。」」你是說,曈恩有可能是某種生命凝聚成的精神體。」
所以,在精神體死去之後,因為沒有承裝精神的軀殼,才會消散在空氣中。」
愛麗絲想到了一種可能,她的雙眸變得閃亮,通過心靈感應傳達的心聲里,有著隱隱的期待︰
「如果是這樣的話,凝聚精神體的那個生命,會不會……還活在這個世界上?」
盡管不忍心讓自己的小主人失望,但是韋德還是把殘酷的事實說了出來︰
「我剛才說的兩種精神體,是有很大區別的。」
「第一種凝聚精神體的,是實力非常強大的巫師。而第二種,這世界上能夠具備思想的萬事萬物,都有可能凝聚精神體。
如果是強大的巫師,那麼他們在凝聚成精神體之後,腦海中原本的記憶,會保留下來。
哪怕真身已經死去,他們的精神體仍舊可以繼續生活,甚至可以從新用魔法材料制作新的承裝精神的軀殼……」
「曈恩沒有保留變成精神體之前的記憶……」
眼眸中亮起的光芒漸漸暗淡,愛麗絲的心聲透出淡淡地悲傷和低落。
「就算是我,也不能夠確定,到底是什麼生命凝聚了名為曈恩的精神體。」
韋德的略微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但據我所知,如果曈恩沒有保留記憶的話,那就說明凝聚精神體的那個生命,實力並沒有足夠強大。所以她無法保留自己原先的記憶。
因為沒有強大的實力作為後盾,隨著時間的流逝,對精神力的消耗越來越大,精神體就會出現虛弱的狀態。
表現出來像是患上了難以治愈的疾病一樣,但實際上就是她的精神力不足以支撐更大的消耗。
如果強行在虛弱的狀態下,做一些對自身消耗過大的事情時,精神體的魔力和精神力將面臨全部耗盡的危險情況。
如果精神體本身放棄了繼續生存下去的心願,最後的精神力就會崩潰,身體也將完全消失……
凝聚出精神體的生命,也會魂飛魄散。
這就是第二種精神體的最終結局。」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走過。
牛女乃中分貓臥在主人身邊,打著小呼嚕。金發小巫師仰面躺在床上,柔軟明亮的發絲散落在枕頭上,一只手緊緊握著身上戴著的藍色托帕石。
睜大了宛如琥珀的雙眸,盯著天花板上畫著的魔法圖案。
不發一語。
良久。
韋德試探著和愛麗絲說話︰「我不應該把這麼殘酷的真相說出來的。主人……你現在是不是心情很不好?」
向來不會安慰人,更不懂得安慰小孩。虛空魔杖在心里連連嘆氣。
它不想對自己的小主人撒謊,又不想看到小主人露出失魂落魄的樣子,心里面糾結的想要抓狂。
說出真相後忍不住想要後悔,要是不說的話,心里面又會覺得不是滋味。
它也太難了!
「是挺不好的。非常非常非常的——難過。」
愛麗絲很坦誠的把心里話告訴了韋德。像是一只受了傷的小獅子,沉默的消化著心里的傷痕。
韋德後悔的想要砸牆。
本來小主人最近的心情就已經很消沉了,它還不分場合不分時候的把殘酷的真相說出來。
「不過,這不能怪韋德。我很快就會振作起來,所以你不需要擔心。」
「我並不害怕面對殘酷的真相,這比活在虛假的謊言里,要好的多。」
愛麗絲沖漂浮在空中的虛空魔杖眨了眨眼,嘴角微微勾起,聲音微柔而認真。琥珀色的眼眸里,不見脆弱,只把堅強留了下來。
小時候,她就一直獨自面對著種種困難。
雖然和愛德華曾是很好的朋友,但是愛麗絲也不會在對方面前哭鼻子。
就算心里面很難過很難過,也只會在夜晚,悄悄溜出房門,坐在屋頂上,望著月亮一邊難過一邊發呆。她不喜歡給被人添麻煩,堅強的讓人感到心疼。
韋德現在也心疼自家的小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