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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後的重慶是清新的,尤其城外的農場里,空氣中更是彌漫著清甜的氣息。昨晚留在城外農場里的唐城,早起之後,先繞著農場跑了兩圈,然後才在周紅妝的催促下,匆匆梳洗之後,坐在了桌邊,等著周紅妝端來早飯。唐城從上海返回重慶之後,就在母親和張江和一唱一和的威逼之下,草草跟周紅妝拜堂成親,今天已經是他們成親的第四天。

初為人婦的周紅妝帶著一絲羞澀,把早飯端上桌,唐城一邊吃一邊跟周紅妝聊著無關緊要的事情,飯桌上的氣氛倒是輕松。吃過早飯,按照行程安排,今天他該去軍統總部面見局座大人。唐城回到重慶的當天,就將他從上海帶回來的那份病理資料,通過張江和交給局座,只是他並不知道,軍統上海站也已經安排專人,將一個金屬扁盒送回重慶,那里面同樣是病理資料。

唐城離開重慶不過月余,所以城中的變化,在唐城看來並不明顯。低聲交代過周紅妝之後,目送後者進入家門,唐城便發動三輪摩托,直奔軍統總部。「你小子,去了一趟上海,可是惹出不少是非啊!」有些日子沒見的白佔山,居然也在局座辦公室里,一見到唐城進來,白佔山便指著唐城打趣起來。

唐城來軍統總部,自然少不了張江和也在這里,左右都是熟人,唐城說話的時候,也就少了些許的顧慮。被局座問及在上海的經歷時,唐城沒有多做隱瞞,但也沒有說的太過詳細。「上海的局勢很不好,我在租界的時候,經常會看到那些便衣特務或者租界的幫會分子,就在大街上追捕抓人。從目前來看,租界工部局的大鼻子老外,指定是扛不住日本人的威逼。」

眉頭微皺的局座大人,在心中認同唐城的看法,從上海站最近一段時間傳回重慶的情報來看,日本人現在的威勢越發強勢起來,租界工部局的讓步,應該還只是個開始。「你這次在上海做的很好,中統那邊也給了不錯的評語,委員長特別批示給你升一級軍餃。算上你這次帶回來的資料,也能算是一次大功,所以,你現在的軍餃已經是上尉了。」

局座說到升級軍餃的時候,唐城這才恍然大悟,敢情白佔山和張江和同時出現在這里,是作為見證人來這里的,是專門來看局座大人給自己授餃的。至于自己為什麼會被軍統的局座來親自授餃,唐城決定不去考慮這個問題,畢竟自己從南京的時候開始,就已經跟軍統糾纏不清,外界也很容易將自己看做是軍統的人。

因為沒有外人在場,所以授餃儀式就顯得簡單的過分,只是做個樣子的局座大人,將上尉軍餃的標識交給唐城之後,便重新提及幾天前他曾經問過唐城的那個話題。暗自留意唐城的張江和,聞言有些擔心的看向唐城,可唐城卻不動聲色的,維持了自己之前的態度。「領導,咱們不是早就說好的嘛!搜索隊改組之後,就專門負責清理抓捕城內的日偽特務,編制歸進軍統序列里,未必就是好事。」

唐城的態度,還是堅持將改組後的搜索隊名義上掛靠在軍統之下,但日常管理卻必須跟軍統分開。「日本人的潛伏者無孔不入,他們可能早在數年前,就已經注意到軍統,甚至派人安插進入軍統內部。搜索隊則不一樣,趙大山他們都是重慶本地土生土長的坐地戶,而且都有家眷在城中。所以我從來都不擔心,需要養家糊口的趙大山他們會背叛我。」

「軍統人員負責,人員來自天南地北什麼地方都有,現在前方戰事膠著,不可能像以前那樣,輕易在出身籍貫地調取資料核對身份,這就給了日偽特務趁機偽造身份魚目混珠的機會。更何況搜索隊人員編制較小,日常管理不會輕易出現紕漏,我管理起來也輕松一些。」唐城回答的很是含蓄,但局座卻已經听出唐城的真正意思來,所以他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暗中為唐城捏著一把汗的張江和,見狀不由得松了一口氣,他剛才真是擔心唐城在局座大人面前亂說話。白佔山也暗自沖著唐城豎起拇指,軍統總部上下這麼多人,白佔山還沒有見過有誰敢這麼跟局座說話的。用眼角余光留意到張江和表情變化的唐城,也是在心中暗自發笑,他剛才回答局座的那些話,可都是唐城這幾天反復在心中考量過的,他才不會傻乎乎的去觸局座大人的霉頭。

唐城不在重慶的這段時間里,張江和也沒有閑著,正好白佔山也回到重慶,在軍統總部整日里無所事事的,就被張江和拉去搜索隊幫忙。從唐城離開重慶的第三天開始,搜索隊便連續出擊,在城中抓捕多名被核準的漢奸內線。通過這些被捕的漢奸內線順藤模瓜,張江和還聯手軍統二處,成功在城中抓捕到三名特高課的潛伏特務。

現在唐城終于回到重慶,張江和便有意將搜索隊的指揮權還給唐城,他更喜歡來往于軍用和軍統總部之間,順便打探一些軍統內部的消息和情報。唐城一直在局座辦公室,待到了快吃午飯的時候,這才跟著張江和告辭離開。「你先前說的那些,太不給局座留余地了,今天要不是我和白佔山也在這里,你小子怕是就要挨訓斥了。」

返回軍營的轎車里,坐在轎車後排座位里的張江和,話里有話的對著前面開車的唐城低聲言道。臨時充當司機的唐城卻不以為然的輕笑起來,「叔,你就是喜歡多想一些沒用的!你經常來總部這邊,應該知道總部這邊那些人都是些什麼玩意!別的不說,就說今年這幾個月里,咱爺倆往總部那邊送的日偽特務和漢奸內線還少嗎?」

「咱們這位局座大人可不是傻子,他絕對不會輕易對咱們動手,更何況,我之前說的那些並沒有參雜其他的東西。我那會不過是就事論事罷了,如果他連這點肚量都沒有,怎麼可能坐穩現在這個位置。」唐城說話時候那副滿不在乎的嘴臉,被後排座位里的張江和,從觀後鏡里看的清清楚楚。

「你小子最好還是收斂一點好!」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張江和出言提醒唐城,後者卻只是輕輕點頭,卻並沒有多說什麼。張江和見唐城似乎不願意繼續提及這個話題,便馬上轉換口吻,說起唐城在上海做的那些事情。「你小子就是個不安分的,上海站傳回來的那些消息,我一听就知道你你小子做的!」

張江和後面這句話,終于讓唐城笑出聲來,不過他並沒有將自己在上海遇到地下黨的事情說出來。張江和直到現在,還以為唐城並不知道他的隱秘身份,為了不至于令張江和覺著尷尬,唐城也一直裝著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你回來的正好,我手頭上有兩個線索,你這段時間,先把這兩個線索抓一下吧!我也正好能休息幾天!」

唐城不在重慶的這段時間里,張江和幾乎都住在軍營的辦公室里,這才讓搜索隊不至于出現上次那種人員月兌離的事情。唐城聞言,很是乖巧的點頭答應下來,至于跟自己新婚時間不長的周紅妝,大不了就直接搬來軍營,算是隨軍好了。唐城回到軍營里,免不了被趙大山他們那些老警圍觀一陣,直到張江和開始轟人了,趙大山他們才終于一哄而散。

「這就是我說的那兩條線索,你好好琢磨琢磨,看看該怎麼辦!」張江和打開自己辦公桌的抽屜,從里面拿出一個文件袋交給唐城,看他的樣子,還真是準備當甩手掌櫃了。唐城接過文件袋,順手從口袋里模出一個鍍金打火機放在桌子上,被張江和一把拿走。張江和的市儈嘴臉,令唐城下意識的甩了個白眼過去,卻被張江和將一支香煙砸在唐城的腦門上。

腦門上挨了一記的唐城輕笑著離開張江和的辦公室里,果然,先前離開的趙大山等人,早已經等在了唐城那間用小會議室改建的辦公室里。唐城和周紅妝結婚的時候,並沒有請很多人參加,趙大山和老福算是搜索隊的代表,所以才幾天沒見的他們,並沒有和唐城顯得生分。

看到唐城手中的文件袋,趙大山先笑了起來,「這兩條消息,最早還是咱們的人拿回來的。張長官說咱們這陣子風頭太大,就決定先壓下來。說是要等著軍統總部那邊催促的時候,咱們再核對這兩條線索,就算失去效用,至少也能拿去軍統總部那邊交個差,反正軍統總部那些人,也都是混日子的。」

唐城聞言,也是馬上輕笑起來,隨即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香煙,分給趙大山幾人,然後才打開文件袋,開始查看里面的資料。「既然我已經回來了,接下來,所有的事情,就該回歸正題!下午派兩組人進城,核對這兩條線索的同時,順便去城里那些店鋪,查看一下最近的新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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