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顧菲洋迅速沉默下來，剛見到霍不凡的時候，她還想著彼此的差距應該拉小一點了。一年幾百萬的收入，還算可以。
但是現在看來，差距不但沒有縮小，反而無限的拉大了。
自己無論多努力，和這個男人的差距，都是無法彌補的。
一個是天上的太陽，一個是地下的灰塵，怎麼比？
霍不凡看出了她的異樣，問︰「顧小姐，你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有點被嚇到了……」顧菲洋抬起頭，臉上露出苦澀的表情，道︰「我還以為自己努力了兩年，可以嘗試著追趕你的步伐，現在看來，是我太高估自己了。」
霍不凡一怔，隨後明白過來，安慰道︰「其實你做的已經很不錯了，獨自一人，白手起家，能在短短兩年時間里，把公司發展的這麼好。對大多數人來說，無論男人還是女人，都是比不了的。」
「但不管再怎麼厲害，都比不上你啊。」顧菲洋道。
顧菲洋的失落，讓霍不凡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說了。他哪里不明白，顧菲洋是在給自己打氣，現在發現差距大的離譜，有點泄氣了。
這種事情，別人安慰都是沒用的，尤其霍不凡說話，說的越多，顧菲洋心里就越難受。
她不會認為那是安慰，因為失敗者，是不配得到安慰的。
所以，霍不凡只能不去說這件事，而是轉移話題，道︰「話說回來，雯雯這丫頭倒是挺不錯的，有考慮過讓她專業學舞蹈嗎？」
這純粹是沒話找話，顧菲洋听的出來，便順著話道︰「沒想過，我以前虧欠她太多，所以不想強迫她做什麼。只要她能活的開心快樂，就足夠了。」
「作為家長，還是多少要給孩子幫忙規劃一下人生的，她年紀小，不知道未來需要什麼，只有我們可以提前幫她安排。」霍不凡道。
「我天天忙的飯都沒時間吃，哪有時間思考這些。而且就算有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幫她，畢竟我連自己的人生，都沒有規劃好。」顧菲洋更加失落的道。
霍不凡嘆口氣，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勸了，只好就此保持沉默。
就這樣，兩人面對面干坐了幾十分鐘，直到樓上傳來咚一聲響，應該是鄰居回家的時候不小心把什麼東西掉在了地上。
顧菲洋回過神來，對霍不凡露出歉意的表情，道︰「不好意思，又發呆了，你累了吧？進臥室休息一下。」
「不用了，我在外面坐著就好。」霍不凡道。
這個房子並不大，兩室一廳，岳雯雯佔了一間，剩下那間自然屬于顧菲洋。不管怎麼樣，霍不凡都不可能在深更半夜進一個單身女子的房間。哪怕兩人不會發生什麼，起碼也要顧忌點對方的名聲。
「那怎麼行，總不能讓你在這睡沙發吧。」顧菲洋道，她知道霍不凡在顧忌什麼，想了想，道︰「要不然這樣，你睡在床上，我睡沙發總行了吧。」
「我可沒有讓女人睡沙發的習慣。」霍不凡擺手道。
「那我去雯雯的房間，你自己在臥室總可以了吧。如果這樣還不行，我就只能打地鋪了。」顧菲洋道。
這應該算最好的方式了，只不過霍不凡始終心有顧忌，很想拒絕。可顧菲洋堅持如此，聲稱如果他不去睡覺，自己就在這陪到天亮。萬一明天暈倒了，那可得讓霍不凡負責。
雖是開玩笑的語氣，卻也能從她的臉上看出堅決。
知道這事不太可能拒絕了，霍不凡只好答應。
「那你先去洗個澡，我就把房間收拾一下。」顧菲洋道。
霍不凡依言進了衛生間，痛痛快快的洗了個澡，結果擦身子的時候才想起來，沒有換洗衣服。
浴室里倒是有一條浴巾，不過上面有點濕，估計之前顧菲洋剛用過還沒來得及放進洗衣機。
想想這是人家用過的，霍不凡就心里古怪，不知道該不該用。
絕大多數女子都有潔癖，尤其對男性很忌諱，也很討厭男人用她們的東西。而浴巾這種帶著一點點私密性質的東西，更是如此。
在霍不凡躊躇的時候，顧菲洋在門口喊道︰「李先生，你洗好了嗎？房間收拾好了。」
「洗好了。」霍不凡猶豫了下，然後問︰「家里還有多余的毛巾和換洗衣服嗎？我剛想法沒有帶。」
顧菲洋一愣，然後才想起這個茬。
剛才兩人都被那些對話搞的有點緊張，誰也沒想起來這事。
想到浴室里還有自己用過的浴巾，可能正被霍不凡拿來擦身體，顧菲洋突然有點臉紅。
「家里沒有別的毛巾了……換洗衣服的話，我這都是女士的啊……」顧菲洋有些難為情的道。
霍不凡嘆口氣，道︰「那算了，我看這里有條浴巾，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先用著。」
「那，那你用吧……」
擦干淨身體後，霍不凡這才穿著髒衣服從衛生間出來。
顧菲洋看到他手里拿著的濕浴巾，臉頰更紅，她甚至不敢直視霍不凡的臉，微微低著頭，道︰「那什麼，臥室收拾好了，你休息吧，晚安！」
說罷，顧菲洋像逃難似的跑進岳雯雯的臥室。
關上門，她依靠在門板上，能听到自己心跳聲撲通撲通的，非常明顯。
空氣中，隱隱殘留著沐浴露的味道，同時又混雜著一點男性的氣息。顧菲洋不知道這是自己的心理作用，還是真實存在的。
她只知道，自己今晚可能要失眠了。
另一邊，霍不凡猶豫許久後，最終還是選擇進了臥室。
如果不進去的話，回頭顧菲洋出來看到他坐在沙發上，恐怕會不高興。
推門進了臥室，立刻就聞到了女子的香氣，可能是香水，也可能是長期使用沐浴露形成的慣性味道。
這味道還挺好玩的，不濃不淡，讓人一進屋就忍不住抽了兩下鼻子。
這個動作，讓霍不凡略覺得尷尬，就算房間里只有他一個人，也有點不自在。
掃視著房間里的擺設，很簡單，床，書桌，化妝鏡，衣櫃，電腦。除此之外，就只剩下擺在書桌和窗台上的兩盆花。
一盆是夜來香，一盆是含羞草。
都不是很大，應該最近才開始養，不過看的出，顧菲洋養的很仔細，枝葉都有修剪過。
走到床邊，看著已經鋪展開來的被子，霍不凡沒有掀開鑽進去。
進入臥室，已經是底線了，真讓他躺在顧菲洋的床上，那是絕對不行的。
所以，他選擇去書桌坐下，打開電腦搜索一些需要用的資料。
看資料看到後半夜，然後趴在桌子上睡了一會。
到了早上六點半，霍不凡就自然的醒過來。
這是他多年養成的習慣，不管前面睡的有多晚，第二天總是會在六點半準時醒過來。
揉了揉趴在桌子上有些麻木的臉，霍不凡起身整理了下衣服，然後打開門出去。
一出門，就看到顧菲洋在廚房里忙活著，應該是在煎荷包蛋。
她沒有听到後面的腳步聲，一個人在廚房里煎蛋，嘴里還哼著歌。
不得不說，顧菲洋實在是個很有才藝的女人。
跳舞跳的好，歌也唱的很好。
哪怕只是清唱的小調，依然給人十足的享受。
一大清早就听到這般如黃鸝一樣清脆的曼妙之聲，讓人精神瞬間抖擻起來。
把鍋里的荷包蛋盛出來，轉身要端去餐桌的時候，顧菲洋才注意到後面站著的霍不凡。
她嚇了一跳，冷不防腳下一滑，頓時尖叫一聲，整個人向後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