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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潘思米來了,寧雪晴也只是抬了下頭,然後又快速低下頭去翻看資料,道︰「思米,你先坐一會,我這會有點忙,等下再和你說。」

潘思米看到了整個公司都忙的一塌糊涂,也看到了寧雪晴額頭上的汗珠。她臉上的焦急,煩躁,是那麼的清晰。

在這一刻,潘思米下意識抓住了挎包的肩帶,握的很緊。

寧雪晴正為了生活,為了未來去努力,去拼搏。

而自己今天過來,帶給她的是一場災難。

倘若她得知丈夫其實是個渣男,連自己的閨蜜都不放過的話,會是什麼反應?

寧雪晴的生活很不容易,幾年來,一直省吃儉用。在最美好的年華,她沒有享受過太多生活的美好和幸福,每天沉浸在雞毛蒜皮的小事,和柴米油鹽的踫撞中。

這些事情,潘思米都是知道的,也很同情這位老同學兼好友的經歷。

不然的話,她從國外回來後,也不會立刻和寧雪晴聯系。

一個沒錢的女人,是不可能去做心理輔導的,潘思米和她聯系不是為了賺錢,也不像和其他同學踫面那般想利用他們去拓展人際關系,只是單純基于友誼。

包括這次對霍不凡的測試,在一定意義上,也是如此。

正因為去國外深造,有一部分原因在于她誤會了男友和好朋友劈腿背叛,所以才更不希望看到另一個好朋友也受到愛情的欺騙。

可是現在,寧雪晴似乎開始變得幸福起來。

無論她知道什麼,不知道什麼,最起碼在此時此刻,是幸福的。

真的要把那些事情告訴她嗎?

有時候,真相未必就是別人想知道的答案,不知道答案,反而會更快樂。

而心理醫生這個職業,也從來不是為了給誰添堵。

最重要的是,看到寧雪晴的時候,潘思米心里忽然升起了一絲莫名的負罪感。

她總覺得,自己有些對不起寧雪晴。

雖然在心里很努力的勸慰著自己,都是為了幫她才會那樣做,但她自己心里明白,真正的事實並非如此。

準確的說,並不是完全如此。

前期是為了幫寧雪晴,那麼後期呢?

尤其最近這兩次會面,敢保證和霍不凡所說的話,完全沒有半點私人想法嗎?

她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究竟是真的認為那個男人是渣男,還是說羨慕寧雪晴有這麼優秀的一個丈夫感到嫉妒,和那些俗人一樣,都希望身邊人過的不幸福,以此達到心理上的扭曲平衡?

是非觀念,已經無法正確面對,對一個心理醫生來說,這等于顛覆了職業素養。

放在國外,她可能會因此被命令先進行自我心理疏導,在沒有解決自己的心理問題前,不能再從事這個職業。

國內並沒有這麼嚴格的行業規定,甚至都沒有心理醫生這個職業,只有似是而非的心理疏導室。

在沒有職業規定管束的地方,潘思米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夠堅持自我。

就像現在,明知自己有些問題,卻還是來了。

只不過來了後,又不敢說,也不忍心說。

她只能尋個地方坐下,簡思思倒了茶過來,客氣的道︰「您請喝茶,寧總現在確實很忙,稍等片刻。」

「沒關系。」潘思米接過茶杯,猶豫了下,又問︰「你們這是出了什麼事嗎?」

「確實出了點事情,不過還是可以妥善解決的。」簡思思回答道。

她知道這個成熟漂亮的女人,是寧雪晴的朋友,不過公司的事情,還是不要告訴外人太多比較好。

隨後,簡思思回到工作崗位上繼續奮戰。

過了許久,不知道一個小時,還是兩個小時,又或者更久。

寧雪晴梳理完了那部分店鋪資料,她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轉過頭去,卻見沙發上空空如也。

潘思米已經不知道何時離開了,簡思思倒了茶過來端給她,道︰「那位姐姐離開好一段時間了,說你太忙,沒讓我告訴你。」

「嗯,知道了。」寧雪晴點點頭,喝了口茶潤潤嗓子,然後拿起手機給潘思米撥了過去。

「思米,實在不好意思啊,剛忙完。你走了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這弄的我多不好意思。」寧雪晴很是歉疚的道。

她的語氣越是如此,電話另一頭的潘思米這心跳就越快︰「沒事的,你那麼忙,我也不好意思添亂。」

「今天來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是不是關于書恆的?」寧雪晴問。

潘思米已經回到了辦公室,她看著面前的筆記本,上面是一段暫停的視頻。而視頻中的內容,正是她與霍不凡接吻的畫面。

這段視頻從回來後,她已經在不知不覺中看了好幾遍,每一次看,心中都能感覺到一片火熱,仿佛也隨之將整個身體燃燒。這種火熱,讓她有些上癮,有些無法舍棄。

現在寧雪晴打來電話詢問,潘思米心跳加快的同時,更是負罪感直線上升。

她本能的合上了筆記本,道︰「沒什麼事,就覺得好久沒見你,所以想找你說說話的。」

「哦,好吧……」寧雪晴頓了頓,又問︰「那書恆……他現在好點了嗎?」

自從霍不凡在餐廳里送了戒指後,兩人的感情就愈發牢靠,每天晚上幾乎都會相擁而眠。

寧雪晴也能察覺的到,丈夫其實是有反應的,但他並沒有做什麼,好像在極力忍耐。

基于之前的事情,寧雪晴沒有強行要求他,怕逼迫的太狠會起反效果。

但每個人都知道,愛情的終極是婚姻,婚姻的基礎除了愛情,夫妻雙方的親密關系,也是其中一個重要因素。

人雖有智慧,卻也有動物的本能。傳宗接代,是隱藏在基因里,不能被剝奪的本能。

真的沒有,寧雪晴不會因此就放棄霍不凡,但如果有的話,自然再好不過。

她又不是純情的二八少女,知道自己需要什麼,不需要什麼。在好友面前,沒必要藏著掖著。否則的話,當初也不會帶著霍不凡去找潘思米治病了。

听到寧雪晴問起這個問題,潘思米的心跳速度更快。

她很想告訴寧雪晴,你男人一點問題也沒有,健康的像頭瘋牛,可以征服一切!

但話到嘴邊,她又咽了下去。

霍不凡的健康是事實,可寧雪晴不知道啊,她可能到現在還覺得,丈夫身體有問題。

如果讓她知道丈夫一直都很健康,可自己作為最好的朋友,也是霍不凡的心理醫生,卻沒有告訴她真相,會怎麼想?

會不會認為,她在故意隱瞞什麼?

倘若自己再把和那個男人有一些親密接觸的事情說出來,會不會讓她誤以為,自己其實就是故意要羞辱她?

當初霍不凡的擔心,現在潘思米也有了。

只能說,人的心理防線一旦有了缺口,就很難再保持完美。

不說做賊心虛,起碼不會那麼實在。

因此,潘思米最後只能道︰「他的身體恢復還是挺不錯的,具體效果如何,還得看你們倆自己的互動。」

「互動?」寧雪晴重復了一遍,而後反應過來這個詞是什麼意義後,不禁有些臉紅。

無論要不要在好友面前裝一裝淑女,這種夫妻之間的私事放在明面上去說,還是會讓她覺得羞澀難耐。

而說出這番話的潘思米,也頓時覺得心里憋悶,更是隱隱有些發疼。

霍不凡是個健康的男人,他真想做什麼,就一定能做什麼。

想到霍不凡可能和寧雪晴「重歸就好」,潘思米就覺得呼吸有些困難。

她的臉色有些發白,因為已經察覺到,自己對那個男人,已經不只是簡單的要證明什麼。

她自己這個人,很可能已經陷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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