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英才瞳孔放大,低頭看向胸口處的血洞,滿臉不敢置信。
他的生命頑強程度,遠超正常的範圍。
面對如此恐怖的致命傷,第一時間不僅沒有倒下,甚至還能動。
出人預料的是,丁英才沒有去用最後的力氣反擊。
瀕死之際,他眼底帶著無盡的絕望與瘋狂。
完好的左手上抬,他張開嘴,朝著自己手腕處咬去。
沐知行不是木頭人,他深知補刀的重要性。
特別是面對這種擁有超凡力量的家伙,一定不能用普通人的眼光去看待。
第一擊,造成致命傷之後。
第二擊,緊隨其後。
丁英才眼看著即將咬到自己的手腕,沐知行隱去的手臂,穿過他的腦袋。
「噗!」
大腦之上,出現了一個與心口處類似的血洞,透過中間,可以看到其身後的情形。
「撲通!」
高大的身影轟然倒地,眼神渙散,徹底失去了生機。
沐知行又補了幾下,確認這家伙沒可能再詐尸之後,才蹲來,仔細查看。
剛剛對方在臨死之前的舉動,相當詭異。
他不禁朝著這家伙的左手手腕望去,上面系著一條縴細的黑繩。
模上去之後,才發現這「黑繩」,居然帶著些許的韌性和彈性。
這質感太過于熟悉,沐知行第一時間就聯想到了自己手上的契約戒指。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十分怪異的點。
丁英才自稱使徒,然而他表現出來的能力,與沐知行見過的那幾個使徒,截然不同。
當然,不能排除使徒會有不同能力的可能性。
但這家伙,確實處處透著詭異。
沐知行決定在其身體里,好好尋找一下有沒有孢子。
另一方面,也順便把尸體處理掉。
以他的能力,想要讓一具尸體人間蒸發,太過于簡單。
「你在干什麼?」楊希忍不住從附身狀態解除,臉色難看的站在旁邊。
「處理尸體。」沐知行坦然道。
關于「隱」這個能力,他並沒有隱瞞小女鬼。
兩人朝夕相處,想要一直隱瞞,不太現實。
哪怕強行瞞著,以目前的情況,總有一天會逼不得已,在這女鬼面前使用。
到時候再解釋,反而會降低對方的信任。
不如一開始坦白,簡單明了,可以省去大部分麻煩。
理由也不用編,直接說是體內惡靈莫名其妙給的。
楊希除了感慨了幾句之外,甚至都沒有追問其中細節。
像這種戀愛腦小女鬼,對這種打打殺殺的能力,壓根不在意。
就像是一般女生不會去在意男生的游戲等級有多高、裝備有多厲害一樣。
「不通知沈組長嗎?」楊希別過頭問道。
似乎是不太能看這種血腥場景,她感覺有些不適。
「讓安全局的人知道,我的能力就暴露了。」沐知行實話實說。
「那又怎麼樣?」楊希一臉天真,「你變得更厲害了,他們不應該更加重用你嗎?」
「如果換做是你的話,有可能。」沐知行處理著尸體,頭也不抬,「像我這種思想覺悟有問題的家伙,他們選擇讓我加入,已經動用了最大的勇氣。
要是讓他們知道,我得到了如此強悍的能力,恐怕會坐立難安。」
他笑道,「不把我關起來研究個幾年,他們怎麼可能放心啊?」
要不是上次林子浩一事立了大功,估計他現在還要被那些家伙監視。
「不至于吧?」楊希嘴上雖然這麼說著,語氣卻帶著幾分不確定。
顯然,哪怕是她,也覺得沐知行所說的不無可能。
「你這種行為,是在犯罪吧?」沉默片刻後,小女鬼小心翼翼的問道。
「我這是正當防衛。」沐知行理直氣壯。
「處理別人的尸體,也算正當防衛?」楊希默默道。
「怎麼?」沐知行不禁扭過頭,饒有興致的看向對方,「你是打算大義滅親?」
「我……」小女鬼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按理說,你都已經變成鬼了,對人世間的法律,應該不怎麼在乎了。」沐知行好奇道,「怎麼你還跟個正常人一樣,擔憂這擔憂那兒?」
「我是鬼,但你不是。」楊希認真道。
「那你就把我當成鬼吧!」沐知行感嘆一聲,站起身來。
丁英才的尸體,被他完全消除。
沒有找到孢子,體內惡靈亦沒有任何反應。
看樣子,正如推測中的那樣,這家伙壓根不是使徒。
回到家中,沐知行坐在沙發上。
小女鬼似乎是對他剛剛的違法行為十分不滿,一時間難以接受,沒有一同回來。
沐知行沒有在意,拿出「黑繩」。
這東西,也許就是丁英才的能力來源。
「出來吧,我們聊聊。」他想了想,對著手中黑繩道,「冤有頭,債有主,剛剛那家伙想殺我,所以我才殺了他。
你充其量是個工具,我還不至于把怒氣強加在你身上。」
等待片刻,黑繩沒有任何反應。
「你剛剛應該看到了我的能力。」沐知行語氣漸冷,「我可以輕而易舉的讓這根黑繩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你躲在里面,會是什麼下場,用不著我來提醒你吧?」
他沉聲道,「我只給你兩秒,兩秒之後,你再不出來,我就送你去投胎。」
「2!」
「1……」
「等等,等等……」
話音未落,一道黑煙從黑繩中飄出,化作一個身材極其健碩的人影。
這家伙看上去三十歲上下,一身腱子肉,穿著背心短褲,能看的出來,生前經常健身。
果然不出沐知行所料,這黑繩和那契約戒指乃是同一種材質。
作用如出一轍,都可以讓人類借助鬼魂的力量。
「大哥。」健壯男子一臉阿諛,「既然您都知道,我只是被那家伙利用的工具。
那您就別為難我了,把我當個屁,放了吧?」
「問你幾個問題,如實回答完,你就可以走了。」沐知行打量著對方。
「我不能說。」健壯男子幾乎是下意識的說道。
「嗯?」沐知行眉頭微皺。
「我真的不能說!」健壯男子到了這時,語氣出乎預料的堅定,眼底帶著幾分難言之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