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土的芬芳侵入口鼻。
踩著松軟的黃土，奇形的岩石。
大部分正于山峰之上往下。
這里的空氣很清晰，但含氧量已然超標。
19.5%是普通人能夠承受的臨界值。
高了，會導致體溫升高，身體不適，發燒。
細胞會加速衰老，也就是所謂的新陳代謝被無序的加快。
俗稱氧化。
而低了，人則會變得呼吸加速，感覺疲勞，無力。
輕則嘔吐，無法行動，意識渙散。
重則甚至直接死亡。
ASH人類已不屬于普通人類範疇。
可這里的氧氣含量至少在百分之三十以上！
一些實力不濟的士兵，已經開始出現了體態反應。
「好難受，我感覺甚至像是在被火燒一樣！」
「我也是，汗水止不住的流」
「不，不行了，我要歇一歇」
不少士兵都是一臉疲態。
有的臉上更是一臉通紅，如同關二哥轉世。
他們的體內攝入的食物比平常更快的氧化。
更多的熱能被釋放了出來。
生命源質雖然在進行著平衡恢復。
可作為消耗性的東西，並不能維持多久。
「葉塵，怎麼辦？」
隊伍暫時停在了山腳的河邊。
看著四周士兵，白月魁眉頭不由一皺。
這還沒打，就這樣了。
非戰斗性減員這是最傷的。
「你呢？你有事沒？」
「我還好，我每分鐘自然增值的源質能夠抵過消耗的，可他們就難了」
白月魁點頭回應著。
自從體內的夜族因子完全與身體融合以後。
不僅獲得了強大的遺傳因子能力。
更是擁有了常人難以匹及的源質增長速度。
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變強。
這點消耗根本算不了什麼。
「吩咐下去，安營扎寨吧」
看了看不遠處的小河，葉塵開口說道。
工欲其事，比利其器。
他倒沒事。
生命源質本就雄厚。
再加上體內的自化界宇無時無刻都在旋轉，制造。
別說這里氧氣濃度百分之三十。
就是百分之百，他擱這住個三年五載的也不是問題。
可其他人那就不行了。
現在這模樣，別說打仗了。
打人都惱火。
夜色很寧靜。
但蒼穹之上卻沒有絲毫的星光，乃至于月亮也都不見。
不是躲起來了，而是根本就不存在。
整個空間疊層內，就如關掉燈的小黑屋，黑漆嘛空的一片。
唯有一處河邊有著燈火搖曳。
但寧靜的是夜色，卻不是人。
整個佔據了數千平方米的營地內，都是一片哀嚎，一片喧鬧。
原本干淨的河邊此時已然堆放了不少骸骨
「葉塵，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們恐怕撐不了多少天了」
看著那河邊正在氧化的尸體。
那速度嘆為觀止。
原本人從死亡到腐化至白骨。
至少需要一個月的時間。
可在這里，只需要三小時不到！
這空氣中超標的氧氣如同看不見的納米蟲。
無時無刻都在啃食著他們的身體。
一旦用以抵抗的生命源質告竭，那基本上就到了閻王殿。
「你怎麼樣墨城？還能撐多久？」
「咳咳不清楚，或許幾天，或許半個月」
墨城的臉色也是有些難看，白里透紅。
超高的含氧量也搞得他夠嗆。
「吩咐下去，三階以下的士兵立刻通過空間裂縫返回，同時通知在外駐軍發起總攻，三階靈態者以上的留下繼續前進」
思索了半響，葉塵開口說道。
實力低的，留下來于自殺無異。
也只有高階的ASH人類才能抵抗。
翌日清晨。
清點完人數，葉塵率領著余下的3000名高階ASH人類繼續行進。
減員十分之九。
但這也並沒有讓葉塵有打道回府的想法。
他們能進空間裂縫，這說明噬極獸也能進。
而這里的環境得天獨厚，很可能余下的噬極獸全都在這里面。
這要是放任不管，等個百八十年的。
那豈不是養虎為患？
淌過涓流的小河，撥開纏繞的藤蔓。
隊伍行進在恍如史前的世界中。
由于氧氣高濃的緣故。
這里的植物長得異常茂盛並且高達。
一株小草就有墳頭那般高。
入眼盡是五六人合抱的巨大樹木。
參天之姿，高聳入雲。
一切都光怪陸離，天馬行空。
「好漂亮！」
夏豆驚喜一聲，蹲**來采摘著眼前的花朵。
如玫瑰般絢麗，但花瓣上卻是有著金線般的紋絡。
隨著微風拂過。
其上的金線更是隱隱閃爍，美異至極！
「別亂動！」
一把將夏豆手中的金線玫瑰奪過，葉塵將之扔得遠遠的。
「你干什麼啊，這麼漂亮的花！」
「你不要命了嗎？什麼東西都不知道就敢亂踫！」
葉塵臉色一板，嚴肅的斥道。
這女人還真是見到可愛漂亮的就走不動路了。
這里的一切都是過去不知道多少年的東西。
你看著像花，說不定是什麼噬人的惡魔。
「哼，有什麼大不了的嗎？」
夏豆撅起嘴來一臉不爽。
但心底里也知道自己不該這樣做。
這里的一切都是未知的，這點她很清楚。
可，那話的確太漂亮了嘛！
「咦？」
視線落在剛采摘過的花朵上。
照理說，被采摘過後。
這至少也需要一個季度的時間才能重新長出。
可眼下，那花干之上，卻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正在重生！
「有這麼快？」
眨巴著眼，夏豆又是一把將長好的金絲玫瑰掐了下來。
而沒過兩秒，一朵新的金絲玫瑰又是長了出來。
「就算氧氣含量高，也不可能這麼快吧？難道它也有生命源質？」
這一幕讓大伙看得一怔。
一次。
兩次。
三次
當第十次看著重新長出的金絲玫瑰之後，葉塵眼神不由的一凝。
「夏豆，把花給我看看」
一把接住，葉塵看了看。
隨後又是蹲**來觀察著新長出來的。
生命源質能夠作用于恢復，這一點沒錯。
但這小小的一朵花就算有，能有多少？
可它復活的次數已經超出了一只普通噬極獸能夠復活的次數。
這以能量守恆來看根本不可能！
「七朵花瓣，並且上面的金絲紋絡都一模一樣！」
觀察了一會兒，葉塵心中不由的一顫。
無論是高度，大小，還是其他什麼。
完全一模一樣。
而這世界上會存在一模一樣的花嗎？
別說花了，人都不可能。
哪怕長得再像的雙胞胎也會有差異。
噌！
一聲刀鳴。
瞧著拔出斬源的葉塵，眾人都是一怔。
這是要干嘛？
一朵花而已，用得著
砰！
刀光彌漫，頃刻間便將一旁的參天大樹攔腰而斷。
可不過幾秒，斷裂的大樹也是如同之前的金絲玫瑰一般重新生長了出來。
「我懂了，這里的一切都是恆定的，不可消磨」
瞧著眼前的大樹，葉塵開口說道。
這有些玄幻，可也在科學能夠解釋的範疇之中。
這里原本就是空間疊層。
空間之中無時無刻都在進行著復數的疊加。
他砍倒了1分鐘前的樹，但疊層之中又會把1分鐘前完好的樹給疊加出來。
一如游戲中的刷怪點。
清完了地圖，時間一到又會刷出另一批同種類，同血條的怪物。
這跟生命源質一點關系都沒有。
在這紊亂的空間中。
一切事物都會在破滅之後重現。
周而復始，連綿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