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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6章 千金難換

「哼!」

燕皇走下堂,「你冤枉不冤枉,等著明日早朝後再去分辯吧!擺駕,回宮!」

一甩袖子,帶著人徑直走了。

皇後听了這話,呆立未動,臉色更加難看。

燕皇的意思,明早肯定會有人彈劾她的!這事並沒算完。

果然,第二天早朝上,燕皇面前的奏折憑空多了一大摞。

幾乎都是彈劾皇後的。

光有奏折還不夠,還有人當面攻訐。

「臣,有本啟奏!」

第一個站出來的,就是御史台的王惆。

御史台本來就負責糾察、彈劾百官,肅正綱紀,而王惆作為御史台的第一人,那是非常熱愛這項工作,凡有大錯小過的官員,幾乎都會遭到他的炮轟,人送別號︰大噴子。

當然,御史台的人,個個都是噴子。

因為這本來就是他們的工作。

「王愛卿,所奏何事啊?」燕皇這是明知故問,奏折都在他手底下呢,其中自然也有他王惆的一份。

「臣彈劾皇後娘娘,行事荒誕,勾結詭秘的苗江山,謀害貴妃娘娘,禍亂後宮,其罪難饒!皇後作為一國之母,當母儀天下,為所有嬪妃作楷模,引導所有後宮之人和睦友愛,為皇上分憂,為我大燕國昌盛出力!然而,皇後娘娘不但不如此,反而殘害貴妃娘娘,手段毒辣,心如蛇蠍,天理難容!臣懇請皇上,下旨予以重懲!否則,後宮難有安寧,國將掀起動蕩!」

「臣,認為王大人所言極是,請皇上重懲!」

「微臣也認為,不重懲不足以儆效尤!」

「臣附議!」

「臣附議!」

除了王惆,還有好幾人上前附和。

燕皇呲了呲嘴。

他也知道大噴子的利害,每每抨擊別人都是往死里干,這次針對的是皇後,所以還是收斂了點兒,沒有說出「誅了此獠」之類的口頭禪,但是,也上升到「國將動蕩」的地步了。

他想了想,先提出了一個問題︰「王愛卿,你確定是苗江山一派嗎?」

王惆道︰「回皇上,臣已多方查證,確實是苗江山一派的手段。」

燕皇微微點頭,沉吟不語。

這個時候,又有人出列了,正是大將軍韓褚。

「啟稟皇上,昨日之事,臣也查探了一番,祥瑞宮的宮女被王嬤嬤下蠱致死,這沒什麼好說的。但貴妃娘娘被下蠱之事,臣覺得尚有疑問,為何之前御醫沒有看出來有蠱蟲,那顏德郡主一來就看出來了?事出反常必有妖,說不定那蠱蟲就是顏德郡主第一次探望時,趁機下的!」

眾人嘩然!

這位大將軍還真敢說啊。

人家王嬤嬤已經親口承認了,噬心蠱就是她下的……不過,王嬤嬤已經死了,現在死無對證。

而且,皇後娘娘自己確實從來沒有承認過,她下過蠱。

而且他說的話,乍一听確實有那麼點道理。

憑什麼其他御醫都沒看出來,顏德郡主一到就看出來了?

大噴子王惆立刻跳了出來,「大將軍,你的武略下官是佩服的,可這不代表你能胡說八道!事實就是事實,懷疑代替不了真相,你這麼說,分明是顛倒黑白,想要蒙蔽天下耳目,其心可誅!皇上,臣懇請斬了此獠!」

韓褚冷笑。

你王大噴子天天喊斬了這個,斬了那個,到頭來又斬了幾個?老子身為燕國大將軍,豈是動不動就能被斬的?

金寧王站了出來。

「噬心蠱並不是毒,潛伏在體內,御醫查不出來也正常。等到它成熟了之後,才會突然發作,這個時候才是抓它的最佳時機。大將軍眼里只有軍國大事,不屑于去弄懂這種歪門邪道,情有可原。而且,顏德郡主為什麼給貴妃下蠱?這根本沒有絲毫道理,大將軍如此說法,徒增笑爾。」

韓褚雙眼眯起。

他最恨這種文人了,尤其是像金寧王這樣的,說話不陰不陽,你要不琢磨一下,還以為他在贊美你呢!

這時候又有人出列了。

這人也屬太子一系,兵部尚書韓覆,是皇後的叔叔。

兵部尚書雖然是管軍事的,但它是文職。

韓覆和韓褚,這兩人一文一武,位居高官,手握重兵,是皇後或者說太子一系的主要力量。

韓覆道︰「依老臣來看,顏德郡主也是有理由下蠱的。貴妃娘娘本就病重,一般御醫還都查不出來,也就是說此病非常罕見,而顏德郡主為了治好此病,可能另闢蹊徑,采取了類似于以毒攻毒的法子,讓蠱蟲進入體內進行療傷,非常見的病就要采取非常理的手段,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眾人驚愕。

王惆︰「就算如你所說,那又如何?那也只能說明顏德郡主是為了治病,是好心,無可指責。」

韓覆淡淡道︰「治病是好心,但到了最後關頭,為了嫁禍于人,把此蠱硬說成是他人的陷害手段,就是居心叵測了。」

眾人︰……

你說的好有道理啊!

比別人看到的都還真!!

給你一雙麻雀翅膀,你只怕都能飛上天?

王惆︰「嘖嘖嘖,韓大人這是起床沒找著臉皮就來早朝了?據說韓大人是進士出身,那當真是可惜了,以您的聰明才智,怎麼也得是個狀元啊?能將強詞奪理運用得如此出神入化,滿朝文武何人能及?」

韓覆冷哼一聲︰「口舌之利,徒勞無益!」

他當然知道這是強詞奪理,但他身為太子一脈,身為皇後的叔叔,豈能不為皇後說話?就算是個圓球,他也得把它捏扁了說成是皮囊。

至于臉面,這東西需要的時候很珍貴,千金難換,但不需要的時候,分文不值!

沒有這點覺悟,就不要站在朝堂上。

金寧王道︰「韓大人此言,確實是牽強附會了,皇上和諸位大人親眼目睹昨日之事,是非曲直自有判斷,須作不了假。再者,燕山腰的靜宅又作何解釋?事實分明,強詞奪理也是枉然。」

韓覆對王惆的狂噴可以不理會,但這種事情卻需要分辯的。

「靜宅之事,那個王嬤嬤已經承認了,是她搞出來的事,跟皇後娘娘關系不大的。當然,娘娘作為主子,難免有失察之責,這個皇上已經處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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