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地上的狐狸，林野只覺得頭皮像是被千萬根鋼針狠狠的扎了一下。
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樣在自己的眼前，變成了一只狐狸。
「妖，妖怪麼？」
藍雅的聲音再一次的顫抖起來︰「龐小姐，是，是妖怪麼？」
看著眼前的狐狸，林野已經完全喪失了思考能力。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難道，難道龐嬌真的是一只狐狸？
狐狸精？！
他想到了年幼時方老爺子講的關于狐狸精的故事。
只覺得口干舌燥，腳像是踩在棉花上，沒有任何的知覺。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林野整個人都像是要瘋掉一般。
他這段時間經歷過不少稀奇古怪的事，但唯獨這件事從頭到尾都讓他沒有任何的頭緒。
「不，應該，應該不是」
林野不敢想象蘇哲知道龐嬌是一只狐狸後的樣子。
蘇哲這小子雖然不善于表達自己的情感。
但身為兄弟，林野十分清楚他對龐嬌的感情。
雖然他們倆誰也沒有捅破最後那層窗戶紙，但彼此都把對方當成了最重要的人。
藍雅看著睜著眼說瞎話的林野，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事實都擺在了面前，他們倆眼睜睜的看著龐嬌變成了一只狐狸。
這不是妖怪，還能是什麼？
藍雅只覺得自己的心髒從來沒有跳動的那麼快，那麼激烈。
這個世界，這個世界真的是有妖怪的。
自己從小听外婆講的那些故事不是假的！
她想到了地面上那只被鋼管貫穿胸口的狼人。
這個世界不僅有妖怪，而且還有狼人。
那麼，有妖怪和狼人，會不會有吸血鬼呢？
會不會有鬼麼？
藍雅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緒，胡思亂想著。
不知過了多久，林野方才從震驚中恢復過來。
他挪動著已經酸麻沒有知覺的雙腳，從口袋中掏出煙來，緩緩的抽了一根點著。
龐嬌的變化讓他無法接受。
但不管自己能不能接受，事實上龐嬌就是變成了一只狐狸。
眼睜睜的在他面前變化的。
「也許，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妖怪。」
林野的聲音有些嘶啞。
他雖然不能接受龐嬌是一只狐狸——或者說狐狸精。
但卻接受了這個世界上有妖怪的事實。
其實這個事實並不太難接受。
他本身就是覺醒者，也知道這個世界上有時間管理局，有靈時局，還有程理那種人。
而且還有路西法這種人工智能變成的人。
為什麼就不能沒有妖怪呢？
就像在進這個房間之間，他就在想。
腳下的這個星球，已經在宇宙中存在了四十六億年了。
就像網絡上有人說，如果把藍星上的時間濃縮為24小時，在這一天結束的最後三十八秒，人類這個物種方才出現。
而在最後的0.1秒，人類第一個文明方才建立。
在這種架構下，人類都不如蜉蝣，朝生暮死，而唯有星辰，亙古不變。
在藍星上沒有人類出現的那二十三小時五十九分二十二秒前，這顆古老的星球上到底還有多少生物。
它們擁有著何等絢麗燦爛的文明，誰也不知道。
林野想到了入夢仙枕。
那個幾乎可以斷定就是史前文明的神奇枕頭。
他又想到了程理，那個利用史前文明改造了自己身體的人。
這個世界既然有「鬼」存在，妖怪也存在，不也是十分合理的麼？
他的思緒再一次胡思亂想起來。
旁邊的藍雅卻無比的平靜。
「學長，如此看來，這個房間里躺在地上的動物，應該就是動物保護協會的人變的了。」
她說著，目光落在了林野掉在地上的頭盔上。
林野也注意到了她的動作，跟著看向了那個奇怪的頭盔。
「龐，龐嬌為什麼沒有和他們一邊變化」
他說著撿起那奇怪的頭盔，仔細的觀察起來。
頭盔的材質很特殊，林野感覺到它像是有生命一般。
甚至隱約能夠感受到，來自頭盔的呼喚。
一種無法言說，既陌生又熟悉的觸感，從林野的指尖傳到他的大腦里。
「也許，和這個頭盔有關系。」
藍雅看著地上的龐嬌——確切的說是變成狐狸的龐嬌，眼神有些復雜。
她也在思考著和林野一樣的問題。
「我們一把頭盔摘下來，她就變化了。」
藍雅說完，又看了看周圍道︰「而且這個房間里，剛剛似乎發生了一場激戰。」
「嗯，地上房間里的那個像是狼人的怪物應該就是龐嬌殺死了的。」
林野沒頭沒腦的來了這麼一句，讓藍雅有些疑惑︰「學長為什麼這麼說？」
「直覺沒有任何依據，只，只，只是單純的直覺。」
他的眼楮直勾勾的看著地上的龐嬌，好像還沒有從震驚中恢復過來。
藍雅想了想，隨後認同的點了點頭。
她雖然沒有這種直覺，但心里卻認為林野說的沒錯。
這一切實在是太過詭異。
她看著整個人好像還在失神狀態的林野，心中產生了一絲懷疑。
如果林學長真的是殷先生的話，他看到這種情況，不應該這個樣子。
藍雅不傻，相反她十分的聰明。
從和林野還有殷靜的接觸中，藍雅隱約感覺到不對勁。
總感覺兩個人的身上有很多的共同點。
甚至于說她認為林野很可能就是殷靜，殷靜就是林野。
但又有很多證據證明自己的懷疑是錯誤的。
比如說普檢儀器對林野的檢測報告。
林學長不是覺醒者。
而林野身上也沒有光能改錐這個覺醒者必備的工具。
還有一點最重要，那就是林野看到龐嬌變化後的表現。
自己認識的殷先生是一個覺醒者，一個知道這個世界有很多離奇事情的人。
縱然殷先生知道了世界上有妖怪存在，也不會想林野這樣半天恢復不過來。
藍雅對自己觀察別人的本事還是很有信心的。
眼前的林學長這種震驚而有些失魂落魄的樣子，絕對不可能是假裝的。
難道，自己想錯了？
她不知道，林野之所以無法從震驚中恢復過來。
不是接受不了這個世界上有妖怪，而是不知道該怎麼講這件事告訴蘇哲。
不敢想象蘇哲知道這件事後，會不會瘋掉。
畢竟在民間傳說白蛇傳中，許仙就被自己的娘子嚇死過。
藍雅慢慢的掏出光能改錐來。
如果自己真的錯了，那麼為了身為普通人的林學長好，這段記憶就不該留下。
她正準備戴上墨鏡將光能改錐對準林野，讓他忘記這件事。
突然地面上傳來人說話的聲音，瞬間驚醒了林野，他猛然轉頭，向著走廊看去。
也就是這一瞬間，藍雅的光能改錐抬了起來。
听到有人來，藍雅趕緊收好光能改錐。
林野沒有注意到她這個動作，頭也不回，伸手示意藍雅躲在自己身後。
一雙眼楮冷冷的看著走廊，十倍感官加強瞬間開啟。
周圍的一切仿佛凝固起來，地面上的聲音也听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