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機很好。」哈姆林放下報紙。
古德曼瞄了眼律所合伙人正在看的頭條新聞，關于昨天大統領就職典禮的。
他知道哈姆林話里在暗示什麼，索尼哥倫比亞前總裁湯米摩圖拉卷入黑手黨家族科倫坡的系列命案，在就職典禮同一天受到紐約市警員上門詢問後服用安眠藥畏罪自盡，一則很簡短的訃告就了結了，在這兩天翻不起什麼浪花。
所有媒體也默契地不提APLUS曾經公開說摩圖拉想謀殺他的事。
「忘了這些吧。」
了解雙方恩怨的他不由有些唏噓，但事情總算全都有了了斷，以後也保守沉默吧。
老麥克的身影出現在走廊，兩人也默契的給老頭讓道。
「出什麼事了嗎？」
老麥克看到病房門口聚著一大堆人，加快腳步。
「沒事，只是……醫生們決定給亞力做什麼M……MRI，還有……我也不懂。」托尼回答。
老麥克松了一口氣，幸好離開時沒出什麼意外，「什麼意思。」他問被圍在中間的專家們。
專家回答︰「MRI就是磁共振成像，我們想用它來檢測APLUS的大腦功能，確認是否進入PVS，也就是持續植物人狀態……」
「植物人！？」
蘇茜姨媽听到這個詞就紅了眼眶，「不會的，亞力不會的，你們不是說他槍傷已經全好了麼！？」
「請讓我把話說完，總而言之，APLUS的槍傷確實恢復得很快，我們會診的結論是導致他持續昏迷的原因可能在腦部，所以我們需要對APUS進行一系列更深入更前沿的大腦檢查手段，只是檢查。」專家示意蘇茜稍安勿躁。
「那快檢查啊！」
「但是……」
「又是但是！」
「但是檢查項目中的比如腦血管造影是有創的，我們需要將導管插入APLUS的大動脈，然後通過循環系統使其達到頸總動脈……這個過程會造成一定風險，比如缺血性事件、血栓栓塞、空氣栓塞、誘發動脈瘤和血管畸形破裂……」
「那麼危險！？我們不做！」蘇茜姨媽直嚷。
「還有其他並發癥……當然發生概率不大，只是我在你簽字前有告知義務，僅此而已。」
「不做！不做！」
「醫生都喜歡事先把責任撇清蘇茜，你也听到他說概率不大。」
古德曼勸道︰「APLUS昏迷那麼久了，能想的辦法能用的治療手段我們都用了……是時候冒一點點風險了。」
蘇茜姨媽撇嘴 著不說話，內心激烈斗爭。
「听醫生的就是了Mam。」艾米麗也勸。
「我問威廉！」
蘇茜姨媽大喊一聲，「托尼！打給威廉！」她把大兒子拉到外面打電話了。
眾人只好等，過了許久蘇茜才回來，「威廉說先用他的辦法，實在不行再做M……M-FXXK的那些破檢查！」
「檢查結論越早出爐越有利于後續確定治療方案哦。」專家提醒。
「總之就這樣！我決定了！」蘇茜姨媽現在不想講理。
「威廉只是個牧師，他能有什麼辦法！？」雪琳芬急得失聲尖叫。
「你閉嘴！」蘇茜和康妮母女連心，同時吼她。
「她們說還需要準備，排練！我的天吶！排練是什麼鬼！？APLUS會被她們那群無知的女人和神棍害死的！」
蘇茜和威廉一拖就拖到了二十五號上午，雪琳芬急得挺著大肚子在家里走來走去對‘閨蜜’蒂姆吐槽。
「唉！」蒂姆嘆口氣，垂頭不語。
「你怎麼不說話？對了，昨晚阿普正傳的午夜首映場數據呢？出來了嗎？」她問。
「不是很好看……」
蒂姆要拿不拿的把票房數據從包里往外抽。
「給我！」
雪琳芬臉色一變，趕忙搶過來看了眼，「八十萬！？你真討厭！蒂姆……」她慶幸地翻了個白眼，「我都急成這樣了還逗人玩。」
「呃……你多看了一個零。」
「八……八萬！？」
雪琳芬再看了一眼，差點沒當場昏過去，這可是八百萬制片成本的項目，她投入了大量心血。
「林頓和葉列莫夫先生說如果今天票房再沒有起色，可能一周後阿普正傳就會被強制下檔……」蒂姆趕緊攙扶住她。
「他們不是說要走藝術片長線放映的路子嗎？還要為杰瑞德萊托沖獎……」雪琳芬問。
「可這票房也太低了……按這個趨勢，一周時間連五十萬票房都拿不到……」
蒂姆說︰「杰瑞德萊托已經在自閉了，葉列莫夫說十二點後就沒再聯系上他。」
雪琳芬打給男主杰瑞德萊托，果然手機關機，又打給他的經紀人，對方說萊托現在心情不好，請給他一些個人空間雲雲。
「只能這樣咯，賠賠賺賺……好萊塢經常事，心態放平就行。」
她又打給合作方好萊塢影業總裁林頓，也許是見得多了，林頓倒是不太有所謂。
「那我們的下個項目……」雙方之前聊過阿普正傳的後續計劃，也是藝術片。
「呃，那個再說吧，APLUS情況怎麼樣？」林頓打岔。
「老樣子。」
「那你多陪陪他……等孩子出生後再回好萊塢。」
「只能這樣了。」雪琳芬對著已經響起忙音的話筒說。
「太太，艾米麗小姐來了。」女佣把艾米麗帶進來。
艾米麗還是青少年不知愁滋味的樣子，進來東看看西看看，順便逗逗滿地亂跑的小羅柏。
「艾米麗！」
雪琳芬只得暫時把事業丟開，很親熱地招呼她，寒暄幾句後把話題扯到宋亞的腦部檢查上，「你也覺得該听醫生的，對吧？」
「是啊，但我媽那脾氣，你知道的。」艾米麗也很不滿。
「呵呵，艾米麗，幫大家多勸勸她，她最喜歡你了。」
那天艾米麗的態度雪琳芬看在眼中，決定試著走走蘇茜的小女兒路線，「APLUS每多躺一天，肌肉就會多萎縮一點，就算醒過來也完蛋了。」她說。
「你去，反正我不去。」艾米麗不想惹心情越來越暴躁的老媽，「我過兩天就回紐約，不能總缺席天命真女的錄音和舞蹈排練，過倆月就要開始拍MV了。」
「那邊現在情況怎麼樣？」雪琳芬迂回。
「不太好，大都會唱片那個總經理人品很垃圾，而且去年我們租用索尼哥倫比亞唱片的錄音室，前幾天竟然收到了一天五千刀的天價賬單，碧昂絲老爹在電話里和古德曼先生大吵一架。」
艾米麗爆料並且抱怨︰「再這樣下去，我的置裝費零花錢都沒著落了。」
「這樣啊……我都不知道有這回事……艾米麗，你看！」
雪琳芬從包里拿出支票本，當場提筆簽了一萬刀給她，「這算我的小禮物，只要你勸勸蘇茜……」
「好吧好吧，但我不保證。」艾米麗嘟著嘴接過支票。
「可以，這是我們的小秘密。」
「OK。」艾米麗伸出拳頭。
雪琳芬和她踫了一下。
晚上，艾米麗拎著大包小包購物袋走進海德公園家里。
正好被氣不順的老媽逮到練嗓，「想起來回來了！？碧池！亞力在醫院躺著你還有心情逛街！買衣服！？冷血的小碧池！」
「管我！」
艾米麗把袋子往沙發上一丟，「為什麼？！Mam！？我們這麼多人擠在這棟小房子里，雪琳芬她一個人卻可以住高地公園！？為什麼是她施舍我零花錢而不是反過來？！在洛杉磯錄音時，听到別人說亞力哥哥送給了她一套數百萬的莊園豪宅！超級大！」
「那是亞力買給小羅柏的。」蘇茜姨媽回道。
「我反正不懂，也許他該對我們更好一點……」艾米麗回房把門摔上。
「這小碧池……」
粗線條的蘇茜姨媽還罵罵咧咧，一直忍住沒插嘴的康妮則看向托尼。
托尼躲閃掉她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