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說著,像是做了什麼不可挽回的錯事一樣,羞怯地低下頭。
安心一陣無語。
怪不得呢,怪不得會激起那家伙的嫉憤,他一定是思想跑偏了才會如此生氣的吧?
不過無所謂。
他怎樣,與自己沒有半毛錢關系。
她就是要認這個小家伙做兒子。
而且,很可能今天之後,她又會一下子多很多很多個兒子,也不一定。
安心看著依舊拘謹的小男孩輕輕一笑道︰「你這麼說就對了!以後你和狗蛋兒,還有佐伊姐姐,都是媽媽的孩子!」
「是嗎?」
小男孩又高興起來。
「是的!」安心笑道。
看著小家伙對美好生活的滿目憧憬,安心突然覺得肩頭有些沉重。
此刻,安心迫切的想要找胡三當面對質一下。
如果真是這個鱉孫在使壞,她無論如何也要拿起法律武器,將他依法制裁。
安心將小男孩交給周深後,徑直去了胡三死賴著不走的那個包間。
進去後才發現,胡三呼嚕震天,睡的正香。
安心快步走去,將茶幾上的話筒,抓起來就砸在了胡三身上。
胡三睡的正香,被人冷不丁的攪了清夢,瞬間不爽,開口就要罵。
結果迷迷糊糊中,看見雙手叉腰,站在眼前的人正是安心時,嚇得趕忙一個激靈坐了起來。
「安,安,安大俠!您怎麼來了?」
胡三已然完全清醒,看著安心的眼里,有幾分掩飾不住的震驚。
「沒事,過來看看!」
安心冷聲道。
剛從睡夢中醒過來的胡三,說話時聲音里也略帶沙啞,但和方才那個人的特有的煙燻嗓比起來卻是大相徑庭。
「大,大俠,您別這樣瞪著我,我害怕!」
胡三一臉惶恐道。
安心盯著他的眼楮看了片刻,沉聲問道︰「你有個喜歡家暴的堂弟?」
胡三一听,一張臉立馬緊繃起來。
「怎的,大,大俠?弟,弟妹,是,你家親戚啊?」
胡三嚇得厲害,說話也口齒不清的結巴起來。
安心看著他那副大禍臨頭的損塞熊樣,心里不由得一陣失笑。
好歹也是橫行霸道的惡棍出生,怎的就被自己給生生嚇成了這樣。
不過這樣也好。
好辦事!
于是,安心輕咳一聲,冷冷道︰「而且還是直系血親!」
天吶!
胡三腦袋像被雷劈了似的一下子懵了。
這回可算是撞到木倉口上了。
這麼些年,他那神經不正常的弟弟,可沒少折磨人家女子。
這要是較真算起這筆賬來,那自己可真就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他因對漂亮女人有莫名的仇視心里,這些年沒少給堂弟吹耳旁風。
弟妹之所以頻繁挨揍,有一多半是他的功勞。
這人要是倒霉了,真是連喝水都塞牙。
這麼多年都相安無事,怎的現在突然就被她發現了蛛絲馬跡?
安心身子一矮,順勢坐在茶幾上。
平視著胡三的眼楮,冷冷道︰「這其中肯定也有你胡三爺的手筆吧?」
「沒,沒!絕對沒!您,您可不能冤枉我!」
胡三說著,後背霎時間疊加了幾層冷汗。
安心盯著他的眼楮看了片刻。
發現,眼神里有明顯的躲閃。
于是,也不戳破。
放平心態,正色道︰「听說,你那個弟弟比較听你的話,是嗎?」
「是!啊!不!不是!」
「到底是還是不是?我有事拖你幫忙!」
安心一張絕美的臉龐,在柔和的燈光下,似乎折射著瑩潤的光澤,胡三從她的表情里根本看不出喜怒。
一時間不知道該怎樣回答。
總覺得不論回答是與不是,都不太妥當。
從安心提及他堂弟的那一瞬間,他就知道自己又攤上事了。
于是,深吸一口氣,拐了個彎,小心道︰「您有事盡管吩咐,我保證盡全力給您辦妥就是!」
胡三說完,謹慎地抬眼觀察了一下安心的表情。
見她沒有大發雷霆,心下才稍稍松了一口氣。
「好!」安心站起來,突然換上一副前所未有的嚴肅表情,盯著胡三道︰「讓他們盡管辦理離婚手續!否則——」
否則後面的話安心還沒說出來,胡三已經是心下哆嗦的要命。
他了解安心的手段,眼里揉不得沙子。
現在的問題還只停留在家暴的表面,如果惹惱了她深挖下去,發現其他不太好的事情,那可真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別說自己,就連他堂弟也肯定在劫難逃。
于是,胡三忙點頭哈腰道︰
「好好,我知道了,三天,給我三天時間一定給您辦妥當!」
「一天!」安心冷冷道。
那個男人實在太恐怖了,肖紋多和他待一分鐘都是煎熬,都有可能發生危險。
「明天的這個時候,我就要看到他們的離婚證,而且你們保證不能騷擾女方家人,否則——」
安心比出剪刀手,里外翻看了一下。
胡三瞬間雙腿一軟,信誓旦旦道︰「您放心,絕不會讓您失望!」
別看這個小個子女人的手指縴細白女敕,戳起人來,簡直比鋼鐵還要厲害。
他的肩胛骨上現在還有兩個被她戳下的深洞沒有愈合呢。
舉手投足間,稍有牽動就疼的要命。
他個天不怕地不怕,只怕安心的堂堂七尺男兒,前段時間被疼痛折磨的差點兒尋了短見。
所以,胡三一看見安心的剪刀手,就心抖。
趕忙點頭如搗蒜的連連答應著。
「好!暫且信你一回!」
安心說完就向門口走去。
剛到門口,她又停下腳步,回過頭來。
一直默默注視著她的胡三不由得又是猛然一慌神。
「有人用你的臉在外面干壞事,你知道嗎?」
用他的臉?
胡三一下子沒弄明白安心這是什麼意思,以為安心是在含沙射影的說他又干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于是撲通一聲,從沙發上,直接掉了下來,軟在地上,苦著嗓子,委屈道︰「大俠,您可是冤枉我了!自從您給我畫地為牢後,我就沒出去過這個圈!而且,而且您就是借我幾個膽子,我也不敢了呀!」
安心盯著他的眼楮看了幾秒,見他沒有說謊。
正聲道︰「我說的是真的,那人可能仿了妝,是個很特別的煙燻嗓。」
說完,安心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仿妝?
煙燻嗓……
安心走後,胡三一個人深鎖眉心,念叨著這兩個詞,突然,腦海中浮現出了一抹邪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