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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千九百八十章 道覺仙釀

鐵山也離開了房間,屋內便只留下了樓乙一人,以及三杯還沒有入肚的仙釀,鐵山在離開之時,聞劍閣的修士在屋外望著他。

鐵山雙手把著房門,回頭看了一眼樓乙,便將房門給帶上了,他相信聞劍閣的這些人,不會對樓乙不利,于是邁步便向著自己所在的住所走去,此時體內的能量仍在翻騰之中,他得趕緊回去好好鞏固一下才是。

聞劍閣的那些修士面面相覷,果然沒有一人敢推開房門走進房間內,諾大一個屋子里,就只剩下酒桌旁趴倒的樓乙了。

此時在樓乙的醉夢之中,他與花如眉坐在浩雪宗的一處僻靜之地,這里乃是花家位于浩雪宗駐地的一個較為特殊的山窩,樓乙曾經在此為花家種植過靈藥。

當初他初學煉丹術,一些常用的草藥,便會從花家這里購買,也因為一些事情,使得他成了花家免費的園丁,當然他在那個時候的地位,僅限于是山下清平縣的合作者,而且還是秘密的合作者,不為外人道哉。

花如眉與他也是在第一次外門大比之時相遇,結果他一心想要加入內門,沒有怎麼憐香惜玉,給花如眉折騰的是灰頭土臉,哭哭啼啼的便離開了。

之後花如眉便將他記在了心里,數年之後的又一次比試,樓乙已經獨佔鰲頭,成為了外門比試的頭名,這也讓花如眉內心芳心暗許。

樓乙對花如眉其實並沒有真正的情感,因為在他的心中,只有那個神仙姐姐公孫霓裳,但公孫霓裳卻早他一步去了內門,並跟上一次的外門第一的甲天下走在了一起。

兩人可謂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令樓乙內心極為沮喪,花如眉的一廂情願,也的確贏得了樓乙的好感,但這種好感其實並不算是感情。

但是相處久了的確是會產生感情的,花如眉一心待他,樓乙因為神傷自然便想要尋找一個溫暖的依靠,于是他在花家的大門前,第一次對對方說出喜歡她這三個字,只是當初對方問他喜歡自己什麼的時候,他竟一時語塞不知如何作答,氣得花如眉是直跳腳,但是內心卻很是歡喜。

之後便發生了樓乙內門大殺四方,而後再被情所傷拿酒買醉一時,也因此犯下了他一生都無法原諒自己的錯事。

花如眉並未告訴其那一夜的一切,在樓乙前往北州之時,她已然有了身孕,等到樓乙歸來之時,花如眉因為產後失調加上相思成疾,最終撒手人寰,留下了女兒花戀樓。

當時的他自責無比,跪在花如眉的墳前久久難以釋懷,而現在花如眉便陪在他的身邊,樓乙緊緊握著她的手,她的手還是那麼的小巧還是那麼的溫軟。

樓乙內心涌過一陣暖流,眼淚不由自主的落了下來,恰好有陽光透過山頂照射下來,那一刻的花如眉美的不可方物,她對著樓乙露出幸福的笑容,在陽光的照射下慢慢消融消失了。

樓乙的淚水灑落在地,他對著空氣說道,「謝謝你,如眉!」

樓乙最初的心結終于解開了,場景一轉他忽然回到了內門之中,回到了那個當初分配給他的洞府前,一位女子楚楚動人的站在其洞府前,對他說道,「師弟!」

樓乙的記憶突然涌了出來,同樣的地方,同樣的場景,只是當初的許金玲哭得梨花帶雨,曾經對他說過的話他歷歷在目,只不過當初的樓乙心並不在她身上,之後許金玲便離開了浩雪宗,從此消失不見。

後來歷經輾轉,兩人再相見,感情也因此升溫,可是那個時候的他已經有了趙彤,他與許金玲之間的感情也變得復雜無比,最終許金玲慘死于金屠之手,令樓乙一直懊悔至今。

這一次他看到許金玲俏臉緋紅的站在自己面前,笑顏如花般美麗,他踏步上前將其一把摟入懷中,在其耳畔輕聲說道,「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許金玲的手緩緩從兩側探出,環住了樓乙的腰,在樓乙的耳畔說道,「我只嘆紅顏薄命,有緣無分,但卻從未怪過你,別再折磨自己了我的情郎,吾愛一生,至死不渝」

許金玲的身體化作金色的光斑,向著上空慢慢升去,樓乙眼淚止不住的落了下來,畫面一轉他來到了中州當初埋葬公孫霓裳的那個山頭。

在這里他看到了自己的初戀,一襲惹火的紅群,映襯著一張蒼白病態的臉,她的目光始終眺望著北州的方向,眉宇之間充滿了相似與哀愁。

樓乙渾身一顫走向了對方,但對方卻在自己到來之前就消失不見了,樓乙不知為何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他雙膝一軟跪倒在地,手指插入泥土之中,傷心的哭了起來。

但就在這時一片紅光從天空落下,一個神秘的聲音對其說道,「有緣自會再會的」

樓乙抬頭望向天空,那道光卻在這時消失不見了,之後他又出現在了當初司徒小小所落入的那個地方,但卻並未看到司徒小小的身影,在那石壁之上刻畫著一片閃耀著金光的字,看字跡應當便是司徒小小留給自己的。

樓乙看著它們念道,「緣淺緣深,如溪如河,緣聚緣散,如夢似幻,情根深種,奈何緣淺,願君此生平安快樂,若有緣自當再相見,君不必為我擔憂,一切皆是命運,一切皆有天定」

樓乙念完最後的一個字的時候,原本封閉著的心門,像是被什麼狠狠的撞了一下,隱隱有破碎之聲響起,他喃喃自語的念誦著這些字,眼前豁然開朗起來。

現實中樓乙身上的酒氣散了,慢慢的消失無蹤,他緩緩的從酒桌上站了起來,看著空蕩蕩的房間,自嘲的笑了笑,喃喃自語道,「看來最放不下的那個人是我啊」

說罷他端起了那碗純淨的仙釀,將其一飲而盡,完全忘記了當初他是如何埋怨鐵山的,一股極寒之氣直沖天靈蓋而去,酸甜苦辣各種滋味交匯于一處。

但是樓乙卻並未因此出現絲毫問題,他仰天望著房頂,周身的氣息開始發生了改變,靈魂像是再度升華了一般,而後樓乙將那碗紫黑色的仙釀一飲而盡,嘴角露出了無奈的笑容。

哭過,笑過,傻過,樂過,人生就像是一場大戲,各種角色粉墨登場,而他作為這場大戲之中的一角,不過也只是個受到命運擺布的棋子罷了。

樓乙眼中閃耀著奇異之光,將那碗金色的仙釀端了起來,自言自語道,「或許自身的命運無法改變,但我希望我身邊的每一個人都能夠過得更好一些」

說罷他將碗中之物一飲而盡,同搖光跟鐵山的情況一模一樣,之前的三種仙釀托舉著那最後的酒液向著他的天靈蓋直沖而去,樓乙感受到體內的能量如火山爆發一般炸開,不僅修為大幅度躥升,就連精神力也跟著一並升華了。

道覺始終極為特殊的東西,它模不著看不見,需要不斷的通過修煉去感悟它,而現在樓乙卻通過四碗酒,便將其給揪了出來,為飲酒之人指明了它的所在。

樓乙的修為也同樣得到了突破,雖然效果不如搖光那般強烈,但卻也令許多人望塵莫及了,樓乙在之後與搖光跟鐵山商量之後,最終將其稱作【道覺仙釀】。

只不過它們單獨任何一種仙釀,都不能稱其為道覺仙釀,只有同時飲過這四種仙釀後,才算是真正品嘗到何為道覺仙釀。

大家很默契的沒有將這仙釀道出,此酒煉制極為不易,且樓乙手頭如今僅剩兩枚天外仙杷的果子了,若此消息走露出去,恐怕會給他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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