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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五十六章 劍之尊嚴(上)

原本打算進攻的鐵山突然愣了一下,然後看向對方手里的武器,問道,「你認識家師?」

司梏凡的眼神陡然凌厲起來,他冷聲道,「對,而且還有著深仇大恨呢!」

寒光一閃鐵山整個人精神瞬間為之一凜,可能是對手手持魚腸的緣故,讓他比任何時候都更加的謹慎,鐵山並不十分擅長以速度對敵,他的戰斗方式更像是一擊制勝的類型。

這也導致了他在面對向司梏凡這一類的敵人時,缺少有效的遏制手段,不過這當然是以前了,如今的他在通過廖無涯的點撥後,意識到了自己當初鑽了牛角尖,他的劍道並沒有錯,錯的只是他將其想的狹隘了。

經過了連番的生死考驗,他總算是在新的大道之上,邁出了堅實的一步,樓乙此刻正在恢復,不過這不代表他敢跟之前一樣去做,那無疑等同于是找死。

只是在得知了鐵山乃是北勝七的徒弟時,竟然會如此的激動,難道當初魑魅堂的覆滅,也與北家有關嗎?樓乙將精神分成三份,一份專心用于恢復自身損失的真元與精神,構建經脈流通的橋梁。

另外兩份一份用以境界四周,最後一份則用來觀察鐵山與司梏凡的戰斗,可以說他將三分之二的精神力,都放在了司梏凡的身上,可想而知他對此人的忌憚與警惕了。

鐵山身體四周永遠有一層穿不透的劍陣防護,這得益于他的天土脈所賦予的碎星痕這一天賦之賜,這使得他能夠以自己的意志操控懸浮在四周的所有光劍,形成密集的劍陣應以對敵。

原本這種方式比較適合對付大量的敵人,但是現在他卻將這個用來對付司梏凡,足見他此刻對對方的忌憚與警惕,一點也不亞于樓乙。

此刻他的眼楮不斷的在捕捉著司梏凡的身影,雖然有劍陣護體,但是這司梏凡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同時他也在想一個問題,對方為何听到自己是北勝七前輩的徒弟後,會顯得如此的殺意凜然跟憤怒。

難道他也是當初那片墳冢犧牲者的後人嗎?可是很快鐵山便否認了這一點,因為對方很明確的稱呼自己師尊為北瘋子,那麼這意味著對方應該是認識活著時候的北勝七,那麼這個司梏凡究竟是個活了多久的老怪物了。

此時樓乙也想到了這一層面,他既然認得北勝七,就意味著他也許同花老怪還有老刀翁是一個時代的人,那麼這個人將絕對是一個危險無比的存在。

正想著一道寒光一閃,竟然瞬間攻破了鐵山的劍陣環繞,直逼鐵山的脖頸兒而去,若是成功的話,鐵山會被直接斬首,但是樓乙卻注意到這不過是對方的起手式,因為他手里可不止一吧凶刃。

鐺得一聲巨響,鐵山用手中巨闕劍擋下了對方這一擊,同時密集如雨點落入荷塘里的聲音此起彼伏,樓乙看到鐵山的手在不斷調整著巨闕古劍的位置,用來擋下司梏凡的攻擊。

這其實是一個感知對方同時也是感知自己的交戰方式,鐵山同他有所不同,鐵山的精神力雖然不如自己,但是他的應對方式更加純粹,因為在他心中只有劍道,其他的一切都只是為了輔助其劍道理念而生。

同自己這種雜七雜八一大堆的戰斗方式不同,可以說這是信念與尊嚴之戰,更何況對方手中所持有的乃是十大古劍之一的魚腸,當初鐵山得到巨闕劍傳承之時,古劍內共有九道封印,而如今他才剛剛打開第三道封印。

每一道封印的開啟都需要積累大量的經驗,而獲得經驗的最直接方式便是吞掉劍靈,巨闕劍乃是八荒名劍之首,有著天下至尊的美譽,這意味著天下名劍古劍無一是其對手,都要避其鋒芒。

所以巨闕也被譽為劍君,持此劍者當無敵于天下,這是持劍者當具有的信念,而魚腸劍乃勇決之劍,靠的是一往無前的勇氣與決心,而這兩者將化為持劍者的力量,所以當你心中無懼之時,便是此劍威力最強之時。

樓乙看著他們的身影頻頻交錯,鐵山持劍揮舞竟無半分閃躲之意,他身與劍合,周身環繞著一股驚人的劍之氣,而反觀司梏凡雖然他也有一往無前的勇氣,但是似乎總感覺有些許的不和諧之氣。

這種感覺不僅體現在人身上,更體現在了劍身上,似乎魚腸劍對巨闕有著天生的抗拒之意,這種抗拒令它不願意與之對抗,或者說它似乎在避免與對方硬踫硬。

而司梏凡在得知了鐵山乃是北勝七的傳人後,雖然顯得無比憤怒,但是他的戰斗方式,卻與對自己的戰斗時,有了很大的調整,要知道這老家伙與自己戰斗之時,可是讓他連喘息之機都沒有,總是有一種掐著自己脖子的感覺。

但是在面對鐵山之時,他卻明顯的只是想要殺掉對方,但是進攻的方式卻改變了,他增加了速度跟出其不意,卻缺少了與對方硬踫硬的次數,樓乙眼神閃爍片刻,似乎想通了各種關竅。

這司梏凡應該是自己也沒有意識到,他在害怕鐵山,或者說他是在害怕著對方手里的劍,這把劍應該帶給了司梏凡巨大的精神壓力,令他會想起了一些往事。

當他不再無所畏懼之時,那麼魚腸劍所給予的力量便不再是無敵的了,更何況這魚腸劍本身似乎對于巨闕劍也有一些抵觸,不然以司梏凡的修為而言,鐵山絕不可能是其對手。

可是現在兩人卻幾乎打了個勢均力敵,然而這種情況將很快發生變化,因為樓乙已經發現司梏凡意識到了自己的異常情況,他的動作再次變得不可預測了。

這意味著自己不能只是在這里袖手旁觀了,不然鐵山將會有大麻煩了,可就在他準備施以援手之時,鐵山卻突然傳音道,「你別出手,但是我有一個請求」

樓乙听到了他的請求之後,先是沉默了一下,而後便同意了對方的冒險行為,他嘆了口氣喃喃自語道,「都是有媳婦兒的人了,卻還這麼的拼,唉∼」

樓乙利用自身的真元,將五行聚元之力轉移到了鐵山的身上,這便是鐵山對他的請求,而樓乙在他提出這個請求的時候,就知道多方打算做什麼了……

原本正在慢慢佔據上風的司梏凡,突然察覺到了對手身上突然出現了五種截然不同元素之力的光環,還沒等他搞明白怎麼回事,便突然听到對手手中的劍,迸發出了異常激烈的嘶鳴聲。

這是劍吟之聲,這是巨闕劍的吶喊之聲,一瞬間鐵山仿佛與手中之劍合二為一,一股異常強大的劍氣,頓時灌注進了其身體之中,人劍合一,劍君降臨。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頓時打亂了司梏凡的步驟,他也因為對方劍氣之霸道,氣息之中所蘊含的毀滅一切的力量,令他剛剛壓制下去的異常情緒,突然又被勾了回來。

他的眼前突然出現了令他終身難忘的一幕,黑暗的夜血色的大地,一個男人手持一柄巨劍,將整個司家屠戮殆盡,他身為司家的家主,卻只能如喪家之犬一般逃走,拋棄了自己的家族,任由對方屠戮他的族人。

最終司家徹底從中州地界上消失,而他也成為了司家唯一一個還活著的族人,只是家都沒有了,姓氏什麼的也就不重要了,之後他便想盡辦法重建了魑魅堂,想借此找北勝七報仇雪恨。

然而令他沒想到的是,北家搬離了中州,去到了貧寒的北州之地,而他也因為心理陰影,始終不敢踏足北州之地,之後便是北家被滅的消息傳出,他還為自己未能親手手刃仇人而趕到無比的懊惱。

他曾秘密派人前往尋找巨闕劍的下落,甚至于在北州扶植起了一個名為血手堂的組織,而這血手堂的首領血羅,所遇到的那些奇聞逸事,只不過都是他一手導演並策劃的。

只是令他自己也沒有想到的是,他精心策劃的這一切,卻因為宋家與魯家的摻合,而最終功虧一簣,他派出去的暗探也全部折在了北州。

而且在北州地界,因為有妖族的存在,他的觸手無法伸到北域這個地方,所以即便是他最終打听到了巨闕劍的下落,卻也無力將其帶出,後來他便對此事失去了興趣,專心開始經營魑魅堂。

可是現如今,巨闕劍竟然重現天日,而且還有一個自稱是北勝七徒弟的家伙,站在了他對面,以巨闕劍與之戰斗,這本身就足以令他感到驚慌失措了。

可是他很快便調整過來狀態,因為這個年輕人並不是北勝七,他甚至有些為自己的驚慌失措而趕到羞愧跟憤怒,所以他才能這麼快的調整過來。

但是現在,站在他對面的這個年輕人,竟然用出了與當初北勝七同樣的劍法,這恐怖的劍氣環繞,令他內心所有的恐懼全部一股腦的沖了出來,這讓他持劍的手都不由自主的抖動起來了。

「我要你死!要你死!!!」司梏凡近乎扭曲的吼聲響徹四周,他的唇角帶著血漬,眼神充斥著瘋狂與滿眼的血絲,雙手揮舞著魚腸跟帝隕,向著鐵山撲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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