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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兩百七十七章 故人何在

天山乃是昌州人心目中的聖潔之地,時常能夠看到一襲白裙的仙子,自天山之上飛落而下,宛若謫仙降臨凡塵,她們便是這玉蓮宮的宮人,每一個都姿色過人,只是性子清冷,拒人于千里之外。

樓乙才到這天山腳下,便看到一群約二十位玉蓮宮的女修從天而降,過往修士無不趕緊避讓,不敢擋在這群仙子面前,樓乙也一同閃到一旁,偷偷打量著這群人。

這群女修為首之人,看起來約莫二十四五的年紀,但是卻給人一種歷經滄桑之感,想到女子大多注意自身容貌變化,所以他猜測此女怕是年歲不小了。

而跟隨在其身後的女子,大多氣質各不相同,不過依次通過她們的神情,便能夠猜測一二,像那為首的女修以及她身後六人,給人的感覺便如那深宮怨婦,看人的臉色異常陰郁,可惜了這幅美麗的皮囊。

而在她們身後的這些女修,雖然看起來規矩十足,卻難掩那眼中的一抹竊喜之色,就在樓乙打量對方這些人時,那為首的女子便看到了他,一雙眼瞳猛的瞪了過來,樓乙識趣的把頭偏向一旁。

這時便听到那女子冷哼一聲,隨後帶著這群女人揚長而去,不多時街頭巷尾便傳來議論之聲。

「哎,這滅絕老尼脾氣越發暴躁了啊!」

「你找死別連累我啊,你又不是不知道炙心長老的脾氣!」

「嘿嘿嘿,所以才說她滅絕師太啊……」

「你呀你,小心禍從口出!」

「得了吧,她們早走遠了,不過她們這是準備去哪?」

「誰知道呢,最近到處都不太平,想來是玉蓮宮安排她們下山巡視昌州地界吧……」

「唉,這賊世道啊……」

「是啊,亂世出英雄,只可惜像我們這等人,也就只能苟且度日子,希望不要被波及吧……」

樓乙听著他們的閑扯,也發出一聲無奈的嘆息,亂世來臨無人能夠獨善其身,想必如今的中州各地,應當也如這些人一般人心惶惶吧。

他邁步向前走去,轉眼便消失的無影無蹤,昌州地界要比諾州大上兩三倍,但是其大部分的面積都被天山給佔據了,龐大的天山橫跨周邊數個大州,將中州一角分割開來。

依山而建的宗門派別有很多,但是卻沒有一個能夠抗衡玉蓮宮,這也使得天山大部分區域的資源都在玉蓮宮的掌控之下,當然除了一個地方,那便是天山天池。

天山天池乃是天山絕對的禁地,即便是大乘期的修士擅入其中,也只有死路一條,那里乃是玉龍雪蟾的地盤,它們掌握著絕對零度的天賦神通,任何修士都抵抗不了這寒氣。

在天山天池周圍數座大山之中,林林總總有著數不清的冰雕,這些冰雕都是擅闖天山天池的入侵者,他們被永遠的凍結在了天池四周的山上,用來警告那些妄圖靠近天池的外來者。

玉蓮宮算是最靠近天山天池的宗門了,但即便如此,她們也從不敢越雷池半步,相反的那些膽敢覬覦玉蓮宮的外來者,便大部分都被丟進了天山天池附近去了。

玉蓮宮門規森嚴,凡是入了玉蓮宮的大門,從此便要斷絕七情六欲,從此一切以玉蓮宮為主,以玉蓮宮的意志為尊,以玉蓮宮的利益為首,從此沒有了情愛糾葛。

所以在尋常修士眼里,這玉蓮宮便成了尼姑庵,初時還有各方勢力禮上山門,表明傾慕對象,然而玉蓮宮的態度是非常決絕的,為此也同周遭勢力發生了沖突。

因為玉蓮宮足夠強大,所以漸漸的事態得以平息,從此人們只敢在背後數落玉蓮宮,卻從未有人敢當面指責與它,直到姬皇閣的出現。

說起來姬皇閣的出現,也完全是因為玉蓮宮的宮歸所致,這姬皇閣的第一任閣主,其實便是玉蓮宮的一位聖女,而她加入玉蓮宮也不過是因為玉蓮宮搶行將其帶回所致。

她是身具媚骨之人,自來身邊狂蜂浪蝶便從不斷絕,下山歷練之時,也總是被一群登徒浪子簇擁,可是她卻也遇到了心儀之人。

按照玉蓮宮的規矩,想要離開玉蓮宮,就只有兩個辦法,一個是闖過玉蓮宮的絕情大陣,另外一個便是打出這玉蓮宮,然而看上去不管哪條路都是死路,走不通的。

可是這位聖女偏偏選擇了闖這絕情大陣,並成功的闖過了此陣,從此與玉蓮宮一刀兩刀,然而玉蓮宮似乎並不打算放過對方,于是那月兌離了玉蓮宮的聖女,便在吉州創立了姬皇閣。

之後兩個宗門發生了無數次的戰斗,雙方皆元氣大傷,直到玉蓮宮認清現實,最終雙方雖仍有沖突,但是大規模的戰斗,卻自此以後再沒發生過。

昌州共有大城七座,縣城二十有五,大大小小的村寨數不勝數,而靠近玉蓮宮最大的一座城鎮便是蓮心城,這也是直屬于玉蓮宮的城池。

尋常弟子下山歷練,便會先來此地集合,統一安排後便由宮中長老帶領,向著目的地進發,樓乙抬頭看向天空,便能看到許多御劍飛行的身影,如大雁一般排列成陣,呼嘯著從頭頂飛過。

從這里開始,溫度便急速下降,周圍的景觀也變得白雪皚皚,銀裝素裹,諾大的天山已經近在咫尺,仿佛觸手可及,卻又遙不可及。

樓乙望著巍峨聳立的天山,也只能隱隱看到山腳下的風光,再往上雪霧遮擋,如浪潮翻涌,連綿數萬里之遙,如同天山穿了一件雪做的紗裙,將自己曼妙的身姿遮擋起來。

樓乙慢慢呼出一口氣,氣息轉瞬凍結,化作冰氣向著上方緩緩飄蕩,被風一吹打在臉上,冷冰冰的有種說不出的怪異之感。

他邁步來到蓮心城的城門前,原本以為這蓮心城的守衛,應當是那些相貌姣好的玉蓮宮女修,卻不成想都是些髯須大漢,一個個五大三粗,橫眉豎眼的看著他。

樓乙無奈的笑了笑,支付了進城的費用,便直奔信中所提到的客棧而去,多番打听之下,他終于來到了目的地,一個名叫【雪晚閣】的地方。

這座客棧並不奢華,也只有七層樓那麼高,但是環境清幽,正所謂葭荻橫披眾木東,浪花如雪晚來風……

踏入這座清幽的客棧,便向小二說明來意,對方再三確認後,便引他上了客棧最頂層的一間客房門前,此時房門虛掩,小二俯身離開,樓乙站在門前卻突然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明明近在咫尺,推門便可進入,可是他卻無論如何也邁不開腿,抬不起胳膊,這一瞬間他想到了太多太多,就在這時房門突然自己開啟,一個聲音冷冰冰的說道,「既然來了,為何又駐足不前?」

樓乙听到這個聲音,臉上竟然有那麼一絲絲的失望之感,因為這並不是司徒小小的聲音,但卻也是他熟悉之人,因為這聲音便是寒水仙的。

他猶豫再三最終還是邁步走了進去,身後傳來房門閉合的聲音,樓乙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便快步走上前去,見一身著白色長裙的女子,安靜的坐在桌前,一雙鳳目冷漠的望著自己。

「寒前輩多年不見,風采依舊啊!」樓乙抱拳作揖道。

「哼,溜須拍馬就算了,先坐吧!」寒水仙指了指對面說道。

樓乙尷尬的笑了笑,而後乖乖的坐到了對面,他沒有開口,等著寒水仙對他發落,如果不是那封書信,也許樓乙都假裝忘記自己還有一個未兌現的承諾,所以他此刻十分心虛。

「他還好嗎?」寒水仙問道。

樓乙自然知道她問的是誰,于是搖了搖頭道,「師傅已經仙逝多年了……」

寒水仙身軀明顯顫抖起來,一股寒氣順著其體內散發出來,而後問道,「為什麼?」

樓乙將當初薛訥一家的遭遇,以及之後他犧牲自己,為薛家創造出一線生機的事情,都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寒水仙听完後哭了,而後攥著拳頭說道,「這個混蛋,這個混蛋,為何心里只有那個女人!我呢我又算什麼呢?」寒水仙傾心于薛訥,然而在薛訥心中卻只有韓雨柔一人,這上一輩人的孽緣,他不便摻合,所以便一直安靜的坐著,等寒水仙發泄一通後,才冷冰冰的看著他,罵道,「你們這些男人,沒一個是好東西!」

樓乙尷尬的笑了笑不予置評,寒水仙見他沒有反駁,臉色稍稍有點好看,這時她才開口問道,「還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麼嗎?」

「救小小月兌離玉蓮宮!」樓乙認真回答道。

「哼!若不是我的這封信,你怕是早把這事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吧?」寒水仙瞪眼問道。

「晚輩不曾忘記,只是如今晚輩也是身不由己,還望前輩能夠理解。」樓乙認真回答道。

「是啊,你現在混的出息了,都是北州之主了,听說還讓魯家跟花家吃了大虧,厲害了啊!」

听著寒水仙那酸酸的口氣,樓乙也只能無奈的岔開話題,直奔主題問道,「她還好嗎?」

「哼!少假惺惺了!」寒水仙瞪眼說道。

可是見樓乙認真的看著他,便又嘆了口氣道,「如果真的好的話,我又何必寫這封信呢,等你親眼見到她再說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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