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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九十五章 北域稱尊

樓乙在出聲的同一時間,便將自身真元力注入到了法相之中,一股足以壓垮此地所有人心智的力量,以驚人的速度籠罩了整片區域,皇道門以及另外兩宗修士,盡皆被籠罩在內。

幾乎所有人都抬頭看向天空,此刻天空之上一根散發著恐怖威能的金紅色手指,遙遙的點向他們所在的位置,一股足以焚毀他們身體的熱能,不斷在高空之上匯聚。

這是迄今為止,樓乙所能施展出來的最為強大的招式,即便是面對大乘期修士,它也有一戰之力,只不過消耗太過巨大。

戰爭是殘酷的,有些時候不可以心慈手軟,但是秉性如他卻總會給對方一線生機,至于他們是否願意接受,這取決于其作出的決定。

法相的雙瞳不含絲毫感情波動,冷冰冰的寒徹骨髓,然而那根恐怖的光指卻釋放著焚盡一切的能量,金烏焚天,真火煉魂!

宇文天拓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種威能他曾經經歷過一次,正是葵家異軍突起之時,葵家老祖強勢降臨皇道門,似乎說的話與今日的一幕一模一樣。

只是被俯視的人沒有變,被威脅的人沒有變,而威脅他們的卻變成了如今這個看起來十分年輕的修士,而北域曾被稱為廢土,這里的修士被其他三域肆意嘲弄。

就是這麼一群土著人,竟然讓他們敗得這般淒慘,他眼神掃了一眼,被死死壓制在地面上的鱗甲金兕獸,它此刻的反抗是這般的蒼白無力。

「又一次嗎……」宇文天拓眼神漸漸變得黯淡下來。

皇道門曾幾何時在西域也是一方霸主,常言道君王一怒浮尸百萬,可是為何皇道門卻要一次又一次被迫作出生死抉擇,這究竟是命運的捉弄,還是皇道門當有此劫。

宇文天拓的手突然握緊了手中金戟,他知道身後一眾皇道門的長老與弟子,都已經做好了隨他赴死的決心,他們必定都在看著自己,然而他卻怎麼也不敢回頭去看他們。

「抉擇嗎……」宇文天拓再次重重的呼出一口氣,緊握金戟的手開始有些不听使喚的顫抖起來,他的抉擇將意味著身後上萬修士的性命。

抬頭看向高空,那手指宛若太陽一般明亮,宇文天拓開口說道,「我若以死謝罪,可否饒過我身後的所有人?」

法相雙瞳冷漠的看著他,宇文天拓便明白他的請求沒有任何意義,因為即便強大如他,此刻也無法左右自己的命運,對方又豈會在乎他區區一條性命。

決定權不在他這邊,而是捏在對方手里,一如當初葵家老祖那俯瞰螻蟻一般的眼神,他的內心無比糾結,最終他還是沒能左右自己的命運,握著金戟的手松開了

 當!

金戟失去支撐倒在了地上,宇文天拓單膝跪在了地上,與此同時在他身後的所有人也跪了下來。

天空之上那驚人的炎氣波動隨之消失,五行法相也隨風散去,高空之上露出一張恬靜自如的臉,此刻嘴角正微微上揚著,能夠不戰而勝,便是最為理想的結果。

他終究與華溢海不同,凡事留一線,是他始終堅持的信念,但是一旦他的善意被無視甚至踐踏,那麼他便也會痛下決心,殺伐果斷的。

戰斗的硝煙即刻散去,樓乙落到地面之上,隨即做了一個令所有人都預料不到的舉動,他笑著走上前去,雙手將宇文天拓扶起,並贊揚道,「皇道門真的好厲害!」

宇文天拓聞听此言,下意識的瞪著樓乙,渾身顫抖的說道,「老夫雖然投降了,可你也別太過分了,羞辱我可以,但是你不能羞辱我的弟子們!」

「呃宇文門主您誤會了,我是由衷的贊嘆!」樓乙先是一窘,而後認真的看著對方說道。

這時那只鱗甲金兕獸也沖了過來,不過在經過樓乙身邊的時候,腳步明顯的輕了許多,顯然它仍十分忌憚著樓乙,繞過樓乙回到宇文天拓身邊,它發出低沉的嗚咽聲,並親昵的用臉頰去蹭宇文天拓的手掌。

後者抬起手來,一邊撫模著鱗甲金兕獸,一邊流淚說道,「對不起,又一次讓你失望了。」

「噯哼!」鱗甲金兕獸發出叫聲,似乎是在安慰他。

宇文天拓重重的嘆了口氣,仿佛一下子蒼老了許多,他抬起頭來看向樓乙,問道,「現在你打算怎麼處置我們?」

樓乙想了一下說道,「不急,等我先解決一下麻煩再說!」

話音剛落,就見樓乙雙瞳突然閃耀乳白色的光暈,同一時間一道璀璨之光猛然籠罩四周,緊接著許多鬼鬼祟祟的身影,盡皆被這道光給照了出來,同時在他們的頭頂上,出現了一個眼楮的光標。

「糟了,暴露了!」

「快走!!!」

這些被發現的血手堂修士面色大變,向著四周快速逃竄,樓乙冷哼一聲對著天空喊道,「虎痴,動手!!!」

轟得一聲巨響,一道身影從天而降,手中一柄長刀散發著驚人的氣息,只見他長刀立馬雙眼掃向四周,突然高舉赤虎噬炎刀,喝道,「無膽鼠輩,吃咱一記大賢虎變!!!」

話音剛落,只見刀身之上陡然有一股可怕的氣流涌動,它們以驚人的速度包裹赤虎噬炎刀,風與火快速交織在一起,變幻著不同的樣子,隨著虎痴一聲怒喝,長刀猛然向著四周斬出。

風兒裹著炎虎之息,化作無數風卷火流,在空中快速蔓延,幾乎一瞬間就追上了那些妄圖逃走之人,火焰在沾染到他們身體的一瞬間,頓時化作一片火海,敵人僅僅來得及發出一個音符,便徹底化為了灰燼。

虎痴嘬了嘬牙花子將刀收回,同時虎視眈眈的掃向對面所有人,只一眼就讓宇文天拓以及他身後的修士,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冷汗瞬間流淌下來。

樓乙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從乾坤袋中取出一只烤黃羊,整只丟了過去,並說道,「一邊呆著啃去!」

虎痴看到這烤黃羊的時候,哪里還有半分之前的樣子,哈喇子流了一地,一把接過烤黃羊,蹲在地上便啃了起來,樓乙眼皮抽了抽,順勢給了他一腳,罵道,「滾遠點吃去!」

虎痴發出不滿意的哼哼聲,但是還是很听話的抱著烤羊離開了,樓乙看向目瞪口呆的宇文天拓,笑著說道,「宇文門主見笑了,手底下人就屬他最不靠譜!」

宇文天拓很努力的擠出了一個笑容,開口道,「哪里,哪里」

此一役除部分夜殺門弟子幸存外,包括血羅在內的血手堂修士全部伏誅,譚天閣的一眾長老帶著門下弟子離開了北域,樓乙未加阻攔,不過卻也有一部分加入到了問仙樓中。

至于宇文天拓的皇道門,則因為他這個門主的關系,竟然全部選擇了歸附樓乙,可見宇文天拓此人的御人之道跟其威望十分的強大。

之後宇文天拓便帶著樓乙來到了雪狼谷當初的宗門所在,一處巨大的山谷地帶,兩側的乃是低矮的丘陵,四周則是廣袤的平原,這里非常適合飼養靈獸,難怪當初雪狼谷會選擇在此地建立宗門。

之後樓乙便走進了雪狼谷內,這一次宇文天拓等三宗傾巢而出,本來是想給樓乙他們來一個血的教訓,讓他們乖乖的滾出這里,豈料賠了夫人又折兵,折損了不少人馬。

走進雪狼谷後,樓乙才發現,呆在谷里的多是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跟女人,而且雪狼谷的四周並沒有像樣的陣法結界,他們一直以來都是在靠人數支撐,畢竟北域靈氣十分匱乏,他們又不懂得這五行聚靈陣法。

這個時候樓乙便明白他們為何會選擇主動出擊了,對于皇道門而言,殺敵人一個措手不及,遠比躲在雪狼谷中憋屈迎戰更符合他們的胃口。

他在谷中發現了大量的獸欄,里面圈養著許多烏雲踏雪獸,甚至有的已經產下了幼崽,這些便是皇道門未來的希望,樓乙里里外外視察了一番,滿意的點了點頭,他對宇文天拓說道,「宇文門主暫且在這里好生休息一番,不日我將帶問仙樓的工匠來此,從今以後你們便是我問仙樓的人了!」

宇文天拓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他,來到這里分文未取,還讓曾是敵人的他們繼續呆在這里,而不是搞個投名狀的儀式,或者是扣押他們的妻兒作為人質等的手段,他實在搞不懂對方打得什麼主意。

為了確認自己沒有听錯,他開口問道,「您的意思是讓我們留下來守著這里?」

樓乙點點頭道,「沒錯,就是這個意思!」

「可是你就不怕我們出爾反爾嗎?」宇文天拓話一出口,便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他有些擔憂的看向樓乙。

此時後者意味深長的說道,「我敢這麼做,自然就將所有的後果想清楚了,而宇文門主你也可以像你說的那樣去做,只是後果請你也想清楚才是!」

樓乙的聲音並不大,卻在宇文天拓的腦海中回響著,如同九天驚雷一般隆隆作響,他連忙抱拳作揖道,「老夫不敢!」

樓乙笑著對他說道,「相信我,你會為今日這個決定而感到欣慰的!」

樓乙留下這句話,便帶著問仙樓的修士們離開了,留下宇文天拓等人面面相覷,他們竟然就這麼離開了,簡直就像是做夢一樣,然而對方的話卻仍在腦海中回響著。

他抬頭望著碧藍如洗的天空,喃喃自語道,「後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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