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沒想到，肖思源這濃眉大眼，長相憨厚的軍人，玩起騷梗來，那是一個接一個。
配合他本身不自覺會顯露出的一點軍人鐵血氣質，反差感十分強烈，令人有一種不真實感。
「我說你在地球的時候都在看些什麼東西？」李正直愣愣看著肖思源，「平時在哨所里你也是這樣嗎？」
肖思源聳了聳肩說道︰「差不多吧，平時到每個哨所里一呆就是十天半個月的，面對的都是那些老面孔，如果在交流中還不找點樂子自娛自樂的話，那得多枯燥啊。」
聞言，李正點點頭，竟然覺得肖思源說得有幾分道理。
就好像現在所有人進入矩陣，平時在區域頻道里聊天也大多都是不正經發言，似乎這樣能削減自己孤身一人身處矩陣中的那種寂寥、空虛的感覺。
還能緩解一下每天面對各種危險的心理壓力。
不是每個人都能在進入矩陣之後還可以找到以前熟悉的人並組隊一起探索的。
雖然兩人或多人組隊，在探索過程中安全性相對更高一些。
但每個人每天進入的房間次數都是固定的，哪怕是組隊，只要你們穿過同一扇門，就必須每人都消耗一次探索機會。
這一點，無形當中便削減了成倍的收益。
當然，也不是說矩陣中就絕對沒有組隊玩家，只是相對而言，數量要少得多。
「哨所？」鳳山把懷中白貓放在地上，好奇地看著肖思源︰「什麼哨所？你不是個醫生嗎？」
肖思源曾經對眾人說過自己有醫療專精，這種能力一听就知道在地球時從事的是醫護工作。
「嗯，準確的說，我是一名軍醫。」
一旦涉及到本身職業的話題，肖思源表現得便嚴肅些︰「不過現在已經退役了。」
「退役？軍醫？哨所？」
鳳山嘀咕著這幾個重點名詞，基本上就猜出來肖思源的職業了︰「你是邊防……臥槽？你是20年6月鄰國入境沖突中那位幸存者？！」
「啪！」
鳳山敬了個不是很標準的軍禮，神情肅然︰「向英雄致敬！」
「怎麼除了李正之外，是個人都知道我的事跡？」肖思源笑著吐槽一句，隨即回敬標準軍禮，「我哪兒是什麼英雄。」
「真正的英雄早已長眠，我只不過是從戰場上幸存下來的一個普通戰士罷了。」肖思源似乎又想起了什麼，眼眶泛紅。
「嚶嚶！」
李正轉頭一看，小櫻站在肩膀上，學著肖思源的動作，也做了個敬禮的動作，看著還像模像樣的。
「呵呵，小短手都夠不著腦門，你摻和這熱鬧干啥？」李正伸手彈了一下小櫻腦殼，小家伙委屈地看著他。
「誰說活著的就不是英雄了？」
鳳山正色道︰「我當初有專門了解過那次沖突的始末，六個人六桿槍面對一百三十多名入境武裝份子，一步未退，耗一百三十分鐘，成功擊潰對方，護國家領土，未失半分。
這！
難道不算英雄？」
「有時候，我寧可不當這所謂的英雄。」肖思源神色落寞許多，「我更希望他們能活過來，我想看那個小子在我面前再哭一次鼻子。」
氣氛，沉悶下去。
李正知道，肖思源這是又想起曾經那些戰友們了。
過了一會兒，肖思源從回憶中緩過神來，眼含熱淚笑著說道︰「咱不是來放松的麼？麻溜走起！」
說著，他帶頭往光幕中走去。
「等等，我先選一下房間類型。」
李正在後面通過系統界面選擇洗浴桑拿類型，帶著小櫻跟了上去。
鳳山也將一直撓他褲腿的屁屁抱了起來，隨後跟上。
……
光幕如夢幻泡影，散開後李正眼前出現的是一間小更衣室，里面有三個立式的櫃子。
打開櫃子，里面放著三套浴袍拖鞋和一些洗浴用品。
肖思源到底是當過兵的，動作飛快，三下五除二把自己扒了個精光，然後往身上套浴袍的下裝。（就一超寬松的大褲衩）
「 ！這環境可以嘿！」
鳳山在後面一進來，先是驚嘆了一聲，然後麻溜把自己扒光，邊套浴袍邊不懷好意地看著李正︰「怎麼著？難不成還要哥幾個伺候你更衣不成？」
肖思源肩膀上搭著毛巾，手中提溜沐浴液之類的東西，也是一臉壞笑，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呵！」
李正白了他倆一眼，順勢一瞄‘小鳳’，嘲諷道︰「我這是給你倆機會，讓你倆先進去泡著，以免待會兒受刺激。」
「切。」
肖思源不屑道︰「除非你能纏腰上，否則不可能刺激到……抱歉，打擾了，告辭！」
話沒說完，肖思源帶著洗浴用品果斷轉身，落荒而逃。
卻是李正已經把自己扒光，十分坦然的雙臂橫舉，兩腿叉開，面露得色。
「我也告辭！」
鳳山慌慌張張拿好東西，跟肖思源一起往更衣室里面的小門走去。
隱約間，李正听到他倆小聲嘀咕。
「臥槽……我以前上學的時候老是學不會木字怎麼寫，直到現在我才明白這個字的含義。」
「太特麼夸張了，這玩意兒說不定真能纏腰上。」
……
「你看看，被打擊到了吧？」
李正撇撇嘴，換上浴袍拖鞋，拿上洗浴用品，帶著小櫻和屁屁，邁著康納步，走進里間。
里間水汽氤氳，有一大一小兩個貼著瓷磚的池子。
原本肖思源和鳳山坐在大的那個里面泡著，劃水聊天。
一見李正進來，兩人不約而同一起轉身，背對著他。
「得意啥呀，不就是比我們大那麼億點點麼？」
「就是就是，一點都不嫉妒……」
「……」
「我踏馬都快嫉妒瘋了呀！」×2
李正︰「……」
抬手把小櫻和屁屁全扔進小池子里，讓它倆自己玩水去，然後他把身上浴袍一扔，整個人‘呀呼’一聲跳起老高，炮彈一樣砸進大池子。
「 ！」
水花濺起，落定後整池水肉眼可見的少了一些。
「幼稚。」
「就是就是。」
肖思源帶頭酸了兩句，鳳山在一旁附和。
「噗∼∼」
李正鑽出水面，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得意的一勾嘴角，劃到旁邊角落安靜泡著。
「果然感受不到水溫。」
李正能夠感知到水流，卻無法感覺到水的溫度。
說不上涼，也說不上溫。
處于一種非常矛盾的狀態。
旁邊，屁屁不知什麼時候從小池子鑽了過來，四肢靈活劃水，游到鳳山身邊一翻身，小肚皮朝上開始仰泳，繞著鳳山轉圈。
李正在旁邊看著覺得好笑。
在地球上他見過很多被各種措施限制住強行洗澡的貓。
可以說，一般的家貓洗澡要沒有兩三個人，根本壓不住。
屁屁倒好，不但沒炸毛，游起泳來還挺歡實。
特別是它身上那濃密的長毛，在水里一蹬腿，毛發順著水流上下左右擺動，十分柔順，活像一只雪白的小海獅。
輕松的時間往往過得很快，李正泡了一會兒便動手開始搓身上這些天沾染的髒污。
游戲開始已經第五天，這期間李正又是受傷又是驢打滾，偶爾殺怪物的時候身上還會濺一身血。
此時隨著手指搓動，池子里的水漸漸渾濁起來。
「咦？這池子也有自動循環系統？」
李正看見髒水順著一個方向流動，進入另一個角落，那邊有一個黑色的管道入口。
污水灌入其中，卻不見池中水繼續減少。
「可惜這里的水帶不走，不然膠囊住所里新建的衛生間就可以運轉起來了。」
李正有些惋惜，心里卻莫名其妙地冒出一個念頭。
「這些水不讓帶出去的話，那玩家要是喝進肚子里會怎麼樣？會在離開這里的時候被留下麼？」
微微搖頭，李正把這個想法驅逐出腦海。
這種事情，除了陸離估計沒人做得出來。
下次再遇到休閑房，可以考慮把陸離帶上，讓他試試。
加快速度，李正很快便洗得干干淨淨，恢復清爽。
另一邊，肖思源兩人速度也不慢，洗完一遍之後起身招呼︰「一起去蒸桑拿？」
「不了，你們去吧，我還有孩子要照顧呢。」
李正搖頭拒絕，把小櫻喚過來，給小家伙打上一點沐浴露，讓它自己搓成泡泡，之後幫它沖洗干淨。
「那我們自己去了。」
兩人撂下這麼一句，一起鑽進旁邊的桑拿房。
「唉，不是我不想蒸啊。實在是坐在桑拿房里還不如呆在池子里舒服呢，至少在池子里我還能感覺到水流。」
李正看看旁邊，屁屁還在仰泳，伸手把它拉過來，幫著一塊洗了。
「喵嗚∼」
李正給它打沐浴露搓泡泡的時候，表現得特別乖巧，安安穩穩端坐池子邊上，不鬧不叫，甚至搓舒服了還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嘿∼」
李正一挑眼皮，驚奇道︰「你倒是安逸啊，還要我幫你洗澡。」
「喵嗚∼」
屁屁對他也不陌生，蹭了蹭他的手背，有些討好。
「唉，看你長得可愛的份上，這次就算了。」
李正努力搓洗片刻，捧起些水給它沖干淨。
屁屁身上干爽的時候，毛發蓬松得像一只毛球，一旦沾水之後，毛發緊貼身體，體型瞬間縮水三分之二，看著有有一種十分瘦弱的感覺。
……
時間過去五十分鐘，李正重新買了一套衣服穿戴整齊，手中拿著個吹風機，幫兩只寵物烘干毛發。
「回頭再找李純那小妮子幫忙做一套衣服吧……」
李正拿著吹風機的手突然一頓，想起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從今天早上開始，李純就沒有在區域頻道里發過信息？」
翻開排行榜看了一眼，李純的名字依然掛在第九名，並沒有消失。
「名字還在，應該沒事吧？」
李正打開李純的私聊，試著發送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