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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看不見的客人

發瘋的莉莉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 她天真可愛的臉變得扭曲,五官像是被人強行拉扯,瞳孔緊縮, 尖叫著︰「讓他過來!把他帶過來!」

閑乘月看著莉莉此時堪稱猙獰的臉, 輕聲安撫道︰「我現在找不到他,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莉莉的聲音無比尖銳,她咬牙切齒, 狠狠跺腳, 高聲喊道︰「讓他去死!!萊特!!萊特!!!」

「莉莉!」閑乘月第一次喊出了莉莉的名字。

發狂的莉莉這才注意到了閑乘月,她的臉漲得通紅,脖子上青筋凸起,看著閑乘月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目光凶狠, 似乎恨不得扒了閑乘月的皮。

閑乘月站在原地, 沒有任何動作,只是平靜的看著莉莉,似乎在等莉莉自己冷靜下來。

隔著一扇玻璃門,莉莉在里面死死瞪著閑乘月。

過了十幾秒,莉莉就像是被人按下了暫停鍵,她不再動作,目光逐漸變得恍惚,緩緩低下了頭,等她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又變回了發脾氣前的樣子。

她抬頭看著閑乘月,臉上帶著困惑︰「剛剛怎麼了?我有點頭疼。」

閑乘月平靜的回答︰「沒什麼,是不是天氣變冷,你感冒了?」

莉莉莫名其妙, 眨了眨眼楮說︰「不知道。」

「莉莉!該你了!」屋內傳來安娜的聲音,莉莉吐了吐舌頭,轉頭對閑乘月說,「我回去下棋了,舞會的時候你記得要邀請我跳第二支舞,如果你騙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還有!你不能給我丟臉!也不能讓我丟臉!」

閑乘月溫和的笑道︰「好。」

他目視著莉莉轉身,又在莉莉回過頭看他的時候朝莉莉微笑。

莉莉有些矜持的抿嘴朝他笑,像是一個真正情竇初開的少女。

閑乘月沒談過戀愛,但他知道怎麼溫柔對人,溫柔的笑容,專注的眼神,讓對方以為自己備受尊重,以為自己正被人喜歡,這倒是不難。

見人三分笑,總是能得到點好處。

剛下樓,閑乘月就看到了站在台階下等他的宿硯。

「發生了什麼?」閑乘月剛邁下最後一步階梯,宿硯就跟到了他身旁,兩人並肩而行。

即便宿硯比閑乘月高,卻也不會顯得閑乘月矮,閑乘月的身高已經遠超平均男性身高,他的身材比例也很優越,長腿,寬肩窄腰,穿起西裝就是精英樣,一點也看不出是給別人打工的。

宿硯︰「找到了一個胸針,班是管家從外面找的,落魄子爵的兒子,不是男佣。」

宿硯精簡的把自己知道的消息告訴閑乘月︰「莉莉想折騰管家,管家就用了招禍水東引,結果差點把自己搭進去了。」

按理說,管家在城堡里待了這麼多年,佣人之間的勾心斗角也不少,不至于相處這麼蠢的辦法。

所以宿硯補了一句︰「應該是覺得莉莉和班都是年輕的孩子,好把控,就沒有用心。」

成年人的傲慢而已。

類似于「我吃的飯比你吃的鹽都多」。

閑乘月點點頭,既然已經確定了凶手就是班,並且差不多知道了班的長相,那麼接下來就只需要更近一步的確認班的特征,在舞會上阻止班對莉莉動手。

宿硯︰「閑哥,要不要跟其他人說?」

閑乘月難得駐足想了想︰「明早跟他們說吧,現在就算了。」

實在他今天懶得再花時間跟人細說。

任務者們今天不慌不忙,失去了緊迫感,覺得既然不會死人了,又還有兩天時間,想要好好放松一下。

閑乘月倒不像白楊那麼生氣,他自己也覺得調整心態很重要,總是急急慌慌,靜不下心,也做不好事。

只要調整的時間別太長。

吃晚飯的時候,任務者們精神飽滿,開始說起了這段時間發現的線索,似乎壓力一小,他們的腦子也好用了很多。

「昨天沒死人,肯定是因為我們中間有人做了什麼。」楊慧吃了一口牛排,一臉嚴肅地說。

其他人附和起來︰「那肯定,要是知道為什麼就好了,今晚應該不會出事吧?」

閑乘月喝了口濃湯,之前都是牛女乃玉米濃湯,今天換了口味,閑乘月皺著眉頭放下,覺得這湯簡直是難得一見的難喝,他擦了擦嘴角,用所有人都能听見的平靜聲音說︰「今晚不會出事。」

「接下來兩天不出意外的話應該也不會死人。」閑乘月,「出了意外就自求多福。」

任務者們全都看向閑乘月。

老手們最開始還拿不準閑乘月是不是傳言中的那個人。

現在倒是確定了,只是錯過了最好的抱大腿時機。

倒也不是沒人想厚著臉皮試著去抱一抱,但閑乘月身邊一直跟這個「門神」。

閑乘月在的時候,宿硯就是爽朗大方還有點聖父的好人,閑乘月偶爾不在,比如去衛生間,或者上四樓的時候,宿硯甚至懶得對他們說一句話,給一個眼神,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場。

好像除了閑乘月以外,任何人的靠近對他來說都不能忍受。

在閑乘月面前,他是好好先生,離開閑乘月,他就有了第二幅面孔。

「閑哥……」有人小心翼翼地喊道,「昨天沒死人,是因為你吧?」

閑乘月沒否認︰「殺人的是莉莉的追求者,只要莉莉對他好一點,他就不會對任務者動手。」

有人不敢置信道︰「就因為這個?就這點爭風吃醋的小事?他就能殺人?」

其他人都低著頭,手緊緊握成了拳頭。

哪怕怪物殺人沒有理由,都比這個理由來得強。

這個理由太荒誕了,荒誕到之前的一切都顯得那麼可笑。

死了七個人,現在才知道原因,他們就為了這個可笑的理由而死。

閑乘月說完之後就繼續用餐,晚上也沒什麼事好做,閑乘月也沒有安慰任務者們,他也不覺得這種事有些什麼好安慰。

晚上睡覺,閑乘月沒有再待在一樓大廳打地鋪,而是回到了一開始他挑好的二樓房間,有單人床,有床墊,他躺在床上,全身的肌肉都在那一刻放松。

唯一的問題是宿硯有房間不回,一定要蹭在他身邊。

宿硯從女佣那里要了兩個隻果,坐在閑乘月的旁邊用小刀削起隻果皮,他手比閑乘月想象的巧,隻果皮從頭到尾都沒有斷,薄如蟬翼,宿硯削好了隻果後切了一小半給閑乘月,臉上帶著笑︰「嘗嘗,看甜不甜。」

閑乘月雖然洗過手了,但中途踫過門窗,並不想自己伸手去拿。

倒是宿硯,洗完手直接過來,閑乘月走在前面,他倒什麼都沒踫。

再去洗手實在麻煩,閑乘月面無表情地說︰「把刀給我。」

閑乘月準備用刀叉了隻果再吃。

宿硯無奈的嘆了口氣︰「閑哥,怎麼這麼久了你還跟我見外?」

閑乘月莫名其妙的看著他,找他要刀就是見外了?

宿硯直接把那半隻果送到了閑乘月嘴邊,只要閑乘月張嘴,就能把隻果吃下去。

閑乘月臉都差點綠了,剛要說話拒絕,一張嘴,隻果就被宿硯塞進了嘴里。

隻果的汁液在嘴里迸發,那是隻果特有的香氣和味道,很脆,其它水果都沒有的甜,微微帶著酸味,怎麼也不會讓人吃膩。

閑乘月好不容易把那半隻果吃下去,臉色有些奇怪,他看著宿硯笑盈盈的臉,嘴角頭一次難以自抑的抽了抽,聲音里帶了點惱怒︰「我又不是沒長手。」

宿硯眨眨眼,像是被欺負了一樣可憐巴巴地說︰「我不是怕你拒絕嗎?我只是想照顧你,為你做點什麼,不然總是你在幫我。」

「閑哥……」

他欲言又止,這麼做作的話從他嘴里說出來,竟然沒讓閑乘月覺得做作。

閑乘月皺了皺眉︰「不用,你不欠我什麼,換一個人我也會……」

只是宿硯沒讓閑乘月把這句話說完,他換了一個話題︰「閑哥,舞會的時候怎麼做你想好了嗎?」

閑乘月倒也不瞞著宿硯,沒有必要︰「嗯,到時候我會跟著莉莉,你和白楊去找班,最好殺了,殺不了就控制起來,如果連控制起來都做不到,就一直監視他。」

「怎麼跟著莉莉?」宿硯,「那麼多人,不方便吧?」

閑乘月輕輕閉上眼楮,靠在枕頭上閉目養神︰「我答應了莉莉,會邀請她跳第二支舞。」

宿硯微微低頭,眼底閃過一絲暗晦不明的神色,聲音里卻還帶著笑意︰「閑哥會跳舞?」

閑乘月理直氣壯地說︰「不會。」

宿硯嘴角的笑僵了僵︰「那你怎麼跟莉莉跳……」

閑乘月︰「不就是左腳踩右腳嗎?」

宿硯悶笑了一聲,他抬起頭,眉眼帶笑,爽朗大方地說︰「閑哥,我會,要不我教你吧,你跳男步,我跳女步,行不行?」

閑乘月︰「你這麼高的個子,跳女步?」

他想了想,覺得畫面實在有些不堪入目。

宿硯臉上的笑容再次僵住。

他都願意把第一次跳女步的經歷獻給閑乘月,閑乘月竟然還嫌棄他?

有沒有天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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