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錦年垂眸遮擋住眼底的慍怒，沉聲道︰「十八是我父母收養的一個孤兒，至于她跟我妻子長得很像，這件事純屬巧合。」
「是嗎？」對于周錦年的解釋，玖玖不可置否。
喝了口紅酒，玖玖繼續提問︰「說起來，嫂子的病，好像生不了孩子，對嗎？」
玖玖嘴角噙著一抹笑，眼角出還帶著淺淺的笑紋，她的提問好像是不經意間問出來的，但卻讓周錦年膽戰心驚，周錦年的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她知道了。
周錦年對于自己跟十八的事情，從來沒有否認，但圈內人都十分默契的集體噤聲。
畢竟，十八只是一個無權無勢的孤兒，他們犯不著為她得罪跟他們利益相關的周錦年。
而現在，因為玖玖的出現，周錦年跟他們有了利益沖突，利益之下，他們自然會選擇出賣周錦年來換取自己的利益。
周錦年自己也是商人，最清楚這種把戲的，但此刻，在玖玖那雙清澈見底的眸子的注視下，周錦年的心髒，慢了幾拍、
周錦年垂眸擋住眼底的慌亂，道︰「我跟你嫂子是代孕。」
畢竟，他的精子，與吳鑫妮基因相似度極高的十八的卵子，真要說是代孕，似乎也能說得通。
「哦~」玖玖意味深長的哦了聲，不在繼續發問。
這頓飯，吃的周錦年膽戰心驚，明明是想要跟玖玖關系更進一步的飯局，但吃到最後，反而讓他有些手足無措。
這頓飯之後，周錦年就沒有繼續約玖玖了，畢竟，玖玖的一字一句實在是太犀利了，讓他有些無所適從，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才好。
很顯然，對于十八的死亡，周錦年沒有一絲一毫愧疚的意思。
周錦年沒有愧疚的意思，那他就要承受玖玖的報復。
當然，在報復周錦年之前，玖玖給吳鑫妮發了一條消息，詢問她代孕的事情。
吳鑫妮在看到玖玖問自己代孕的事瞬間傻眼了，愣了下一會後截圖給周錦年，問他自己該怎麼回答。
周錦年指點了吳鑫妮幾句，吳鑫妮隨便找人給玖玖推薦了一個國外的代孕機構，玖玖說了句謝謝之後，便肯定了十八這件事情，吳鑫妮也有份。
畢竟，一直給院長封口費的那個人，可是吳鑫妮的親生爸爸吳司齡。
確定好這兩個人的罪過之後，玖玖開始行動起來。
公司跟周家的合作已經到了尾聲，玖玖明確表示不再續約。
為此，周錦年這段時間一直找玖玖吃飯，玖玖全都拒了。
吳家這些年式微，公司的合作幾乎都是跟周家一起，這次因為玖玖不再續約，吳司齡也有些著急了，但因為他跟玖玖沒有交情，就讓吳鑫妮找玖玖，希望能從吳鑫妮這邊，見玖玖一面。
玖玖想了想，見了吳司齡一面，不過，她要求吳司齡自己來，如果多帶人，她就不去。
只要能見面，就還有機會，吳司齡滿口答應了玖玖的要求。
當天晚上，吳司齡跟玖玖在飯店包廂見面。
飯菜都是按照玖玖口味點的，看到玖玖進包廂，吳司齡立刻便站了起來，主動迎上前︰「李總，你來了，快請坐請坐。」
玖玖嗯了聲，拉開凳子坐下。
吳司齡找了一個距離玖玖不是太遠也不會太近的位置坐下，看著玖玖臉上的表情，斟酌著開口︰「錦年本來也想來，但您吩咐我只能來我一個，我就把他拒了。」
玖玖端起茶盞喝了口，慢吞吞的說︰「我見你，是想問你一件事情，如果你如實告訴我，我就答應兩家的合作。」
听到玖玖說要問自己一件事，不知為什麼，吳司齡的心髒突然加快跳動。
吳司齡壓住突如其來的不安，笑著說︰「李總的但說無妨。」
玖玖放下茶盞，道︰「自從我公司跟官方合作之後，眼饞周總能跟我合作的人不計其數，尤其是這次合同到期，想要截胡的更是多如過江之鯽，其中不乏要加比周總更低，願意給出更多讓利的公司，周總跟我的交情，並不足以支撐我做出更多的讓利。」
玖玖才開口，就直接點出了這次見面的中心，並且說出了她並沒有繼續跟周錦年合作的意向，吳司齡的心瞬間就慌了。
「話雖如此，但兩家公司合作已有一年時間，彼此十分了解，對後續合作十分有利，貿然更換公司，不但需要更多的磨合時間，而且員工適應也需要一段時間。」
吳司齡怕玖玖真的要還公司，立刻說出一大堆不換公司的好處。
玖玖笑了笑︰「這就要看吳總願不願意配合我了。」
玖玖黑色的眸子鎖定吳司齡，輕聲道︰「只要吳總答應我，回答我的問題，別說一年合作，就是十年也不是不能答應，吳總意下如何？」
吳司齡沒想到話說來說去又說道自己的身上，即便沒听到玖玖的問題，他都知道，玖玖的這個問題會有多刁難。
但是知道是一回事，一想到只要回答了這個問題，玖玖就願意繼續跟他們合作，吳司齡忍不住動心了。
吳司齡開口︰「李總想知道什麼？」
玖玖垂眸︰「二十年前，吳總夫人誕下雙胞胎，一個是吳鑫妮，還有一個，一出生就被做能夠跟你夫人扔了，我能知道，是為什麼嗎？」
這句為什麼，有玖玖的好奇，也有十八的好奇。
她想知道，為什麼明明吳家家財萬貫、為什麼十八身體健康，為什麼吳司齡跟他妻子寧願選擇一個身體有病，可能命不久矣的吳鑫妮也不願意選十八這個身體健康的孩子。
吳司齡以為玖玖會問自己什麼問題，卻沒想到玖玖一開口就直接捅了馬蜂窩，戳到了他心口的痛楚。
吳司齡看著玖玖這張精致的小臉，心里疑惑不已︰「李總為什麼想知道這個？」
玖玖淺笑︰「吳總就當我是好奇吧。」
吳司齡嘴唇動了動，但始終沒有開口。
玖玖補充道︰「只要回答這個問題，我就答應與周錦年續約，吳總自己看著辦。」
玖玖沒有催促吳司齡，但字字句句卻全都是威脅。
吳司齡雖然不願意回答，但卻分得清哪個輕哪個重，沉默了片刻後才開口︰「因為預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