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王錚，就像是從地獄里走出來的惡魔一般，眼眸閃爍著陰騭的光芒，看著人的眼神就像是緊盯著尸體的禿鷲，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突然暴起，像你發動攻擊。
「老師想殺誰。」
王錚不是隨隨便便可以糊弄的人，玖玖也不打算糊弄他，直接開門見山的說出了自己的來意。
玖玖直截了當的樣子王錚十分滿意。
他最喜歡這種干脆利落的人了，即便玖玖的鞋子上依舊滿滿都是泥巴，但卻比之前要順眼的多的多。
王錚抬手，模了模玖玖的發頂，嗓音柔和的像是對一個嬰兒喃呢一般︰「殺我的仇人。」
「老師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不過，老師想怎麼殺他？」玖玖眼珠子一轉，心里就有了主意。
「自然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想到濃稠的紅色鮮血從那個男人的身體里噴涌而出的畫面，王錚忍不住伸出舌尖舌忝了舌忝因為興奮而有些發干的嘴唇。
鮮血噴射而出的畫面，一定會最美的煙花綻放還要美麗。
听到王錚的話，玖玖笑了。
李茉的面容就像茉莉花一樣的清淡無味，但玖玖突然笑起來的模樣，卻像是茉莉花突然染上了血液，變成了紅色的彼岸花，從骨子里展現出來的邪魅，比故作凶狠更加迷人。
王錚本來有些輕慢的態度也變的凝重了許多。
因為在這一瞬間，他嗅到了同類的味道。
這個女孩子，並不像外表那樣的單純無害，她之前說的那些話也不只是隨口說說而已，而是真的跟她說的那樣一樣，她是真的會殺人的。
這是王錚第一次看到同類，栗色的瞳孔閃爍著興奮的光芒，看玖玖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一塊璞玉。
「你覺得怎麼樣更美？」
王錚的用詞不像是在討論如何殺人，而是如何創造出偉大的藝術。
玖玖順著王錚的話繼續說︰「我覺得，不管怎麼殺人，都不美。」
听到玖玖的話，剛才有些高興自己終于找到同類的王錚臉上的笑意瞬間收斂一干二淨，冷笑一聲道︰「怎麼？不敢了？」
「不敢？」玖玖挑了挑眉梢，一抹邪氣順著眼角泄了出來︰「我只是覺得髒了自己的手罷了。」
玖玖踮起腳尖，湊到王錚的耳邊耳語道︰「老師知道世間最痛苦的事情是什麼嗎？不是被人殺死，殺人，不過是那麼一下的事情，他只痛苦一下就死了，多便宜他，而我的辦法，卻可以讓他每時每刻都生活在痛苦之中，但卻永遠等不到死亡的那一刻，這，才是最折磨人的。老師想見識嗎？」
王錚對于殺人的理解，一直都是簡單粗暴的，突然听到玖玖說如何讓一個人痛苦，頗為新奇。
而玖玖的言語，似乎有那麼一些道理，王錚垂眸思索了片刻，道︰「這個說法倒是有趣，但，你怎麼能讓他一直生活在痛苦之中呢？」
他都做不到的事情，一個小姑娘，怎麼能做到？
「老師听說過苗疆蠱術嗎？」
「听過。」王錚頷首︰「雖然神奇，但卻並無你所說的那些功效。」
「那是因為那些人不會養蠱，所以老師你見過的那些蠱蟲的作用才平平無奇，如果換成我，哪怕是螞蟻，我都能養出讓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蠱蟲。」
玖玖表情認真的對王錚說︰「只要老師願意相信我，明天便可以開始養蠱，半個月，就能養出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蠱蟲，到那時，老師你的仇人就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活著。」
王錚被玖玖的說法給吸引到了，但一想到自己還要半個月才能享受到快樂，道︰「若是沒有你說的那麼神奇？」
「我任憑老師你處置，如何？」
得到玖玖這句承諾，王錚和才點頭。
王錚邁步朝自己小區走去，而玖玖則亦步亦趨的跟著王錚。
听到身後的腳步聲，王錚回頭︰「你跟著我做什麼？」
「我沒有錢買吸引蠱蟲的藥材，老師你能給我點錢嗎？」
主意是玖玖提的，現在竟然告訴自己沒錢？
王錚都被玖玖給逗樂了。
王錚挑了挑眉梢，看著玖玖，問︰「沒錢還想殺人？」
玖玖沒有一絲絲的慚愧之色，迎著王錚的不屑，理直氣壯的說道︰「如果不是因為老師，我當然不會殺人。」
王錚︰「原來你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我？」
她提出的殺人，但卻朝令夕改，要求推遲半個月才動手。
他壓下心里的，她卻告訴自己讓自己給錢，他還要感謝她不成？
玖玖點了點頭︰「是啊。」
王錚看了眼玖玖，直接打開錢夾隨手拿出一把鈔票扔給玖玖，轉身準備離開時，突然听到玖玖再次開口︰「我今晚沒有地方睡，老師你能收留我一晚嗎？」
在王錚的忍耐即將到達極限的時候，玖玖緊急補救︰「我可以把煉制蠱蟲的辦法教給老師。」
一直對蠱術感興趣的王錚在听到玖玖的這句話後，才收起了殺意，示意玖玖跟上。
王錚住的地方是距離學校最近的一個老小區，因為是學區房，雖然小區老舊，但價格卻十分昂貴。
王錚的屋子一百二十平米，沒有四百萬拿不下來。
怪不得隨手一扔就是一疊子的人民幣，原來家里有礦。
玖玖用手機找了一個跑腿業務，分五次將自己需要的藥材買齊之後，從王錚的廚房里找了一個玻璃杯，開始調制煉制蠱蟲需要用的毒液。
因為需要煉制的蠱蟲並不是很厲害，所以調配的毒液的並不是很厲害，只花費了三個小時就調配好。
恰好晚上沒有人，玖玖便帶上王錚，端著裝著毒液的大玻璃杯，朝小區的無人角落走去。
用鏟子在地上挖了一個洞，將裝著毒液的玻璃杯放到洞的最中央，玖玖咬破手指，將自己的血液滴到毒液中。
只是瞬間，原本散發著濃重草藥氣息的毒液瞬間散發出一股子詭異的香味，而同時，王錚的耳邊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幾分鐘後，螞蟻成群結隊的朝著玖玖挖的那個洞走去。
如同潮水一樣，一茬接著一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