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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瓦爾基里

夏齋回到辦公室坐在椅子上,老吉在擺弄他的盆栽。

盆栽擺放在窗邊,光禿禿的枝干上沒幾片葉子,有點荒涼的感覺。

夏齋輕聲咳嗽了一下,然後揮了揮手示意自己回來了。

老吉掃了他一眼︰

「繼續?」

「繼續。」夏齋在沉吟了片刻後抬起頭,那雙淡棕色的眸子有些疑惑︰「實際上,我腦中常常會多一些不屬于自己的記憶。」

「有些時候是混混,有些時候是武道家」

激情的dj將夏齋吵醒了,他醒來看見的是金子一樣絢爛的長發,有那麼一瞬間他分不清夢和現實了,他忍不住伸手想去觸踫到柔順的金發,身邊卻傳來銀鈴般的笑聲將自己帶回了現實。

「可以哦,寶貝。今晚我是你的人。」妮娜一把抓住他的手,豪邁的說道。

夏齋愣愣的打量周圍,清客酒吧內部依舊吵鬧,鎂光燈照在最中心的舞台上,富婆們在下面高聲喊著禁欲萬歲,然後瘋了似的將香檳亂撒,更有甚者掏出綠油油的美金塞進言歡的胸膛,當然塞得過程中不可避免地揩油。

很難講言歡的表情是痛苦還是快樂,又或者兩者皆有。

子良那里被女孩們圍滿了,形形色色的人都有,空姐,女王,護士,各種制服誘惑出現在眼前而他坐懷不亂,頗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氣魄。

夏齋記起來了,在咨詢完醫生之後自己直接來酒吧里打工了,因為睡眠不足自己剛才小睡了一會兒。

「我已經盯著你看了半個小時了,你該慶幸這里不是酒店,不然你的衣服絕對不會這麼整齊。」妮娜眼中帶著點遺憾。

「那真是不幸中的大幸。」夏齋松了口氣。

「看你睡的很香就沒吵醒你,你是做噩夢了嗎?」妮娜問。

「沒有,應該不是噩夢。」夏齋揉了揉太陽穴,夢境中的記憶初陽融雪般消逝了,他嘗試去記起卻像是手握細沙,記憶止不住的從指縫中隨風消逝,直至張開手後什麼都沒有了。

「該死,早知道你睡得這麼熟,該做得不該做得我都應該試一試。」妮娜滿臉的惋惜。

「麻煩客人只做該做的事情,侵犯十六歲未成年人可是犯法的行為。」夏齋笑道。

那張臉綻放笑容如冬日的早晨推開窗戶,在寒風吹來的同時一抹暖陽照在身上,在有點冷的同時也忍不住想在床上打滾。

妮娜看著夏齋有些發呆,她嘴巴張了張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過了許久她才嘆息道︰

「學弟可不要學壞啊,你要是玩弄起人心妥妥的海王,做渣男可不好。」

「渣男是要本錢的,我哪兒有啊?」夏齋無奈的攤手,他現在窮的叮當響。

原主走前給他留了一堆爛攤子,對,是走前。

夏齋穿越以後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把自己從繩子上扯下來,他在那個陰暗的臥室里死命掙扎,如果運氣不好沒下來,那他可能是有史以來最慘的穿越者。所幸那個繩子質量不是很好要是換個麻繩,可能夏齋當時就放棄抵抗了。

除了一大堆債務以外,原主還留下了滿是垃圾的屋子。當時任誰走進去都會以為那是豬窩,夏齋打掃了將近五天時間才勉強整理干淨。

空蕩蕩的屋子里除了必須的家具其他都沒了,想來是被二手賣了。若非運氣好踫見了老板,夏齋可能會在穿越後幾天時間里餓死街頭。

妮娜听到這句話忽然就停下了手里的事情,她直勾勾的盯著夏齋,伸出手使勁捏著他的臉︰「就憑你這張臉,要不然當初為什麼我一眼就看中了你,這也是為什麼我今天專門從大學里跑出來。」

「客人在玩幼馴染養成游戲?可惜我已經長大了,明白大灰狼長什麼樣。」夏齋微微皺著眉後退一步,遠離那雙白皙的手。

「有點意思,你跟我講講,大灰狼是什麼樣的。」妮娜突然湊近夏齋,在他耳邊輕輕吐了一口氣。

夏齋只覺得一股梔子花香順著空氣中微微飄蕩的酒精氣息灌入鼻腔,這種花香既不濃郁也不妖艷,而是很輕柔很清淡的在鼻尖繚繞。

他抬眸盯著近在咫尺的金發女孩,當她沉靜下來不在嬉鬧就像是一個天使,那張精致的臉在鎂光燈下格外聖潔。

夏齋再次後退一步,這是一種對美麗的敬畏。好比盜墓賊鑽進圖坦阿蒙的墓穴,面對那個精美到極致仿佛封印了時間的黃金面具,也會贊嘆著久久沉默,不敢伸手去摘下它,就像是害怕會驚動沉睡的美,怕它在蘇醒的瞬間蒼老。

女孩好奇地看著他,夏齋在女孩清澈的瞳孔中都看到了束手束腳的自己。

「我不太清楚大灰狼是什麼樣的,但大灰狼應該沒有這麼好看。若是形容客人的話,我更願意用瓦爾基里來稱呼。」

「瓦爾基里?」妮娜有些發楞。

「敬奉諸神的貞潔少女,有著漂亮的白臂酥胸和飄揚的金黃長發。她們戴著金盔或銀盔,穿血紅色的緊身戰袍,拿著發光的矛和盾,騎小巧精悍的白馬。」夏齋輕聲解釋道。

「今天被你識破我的身份了,我在想需不需要殺人滅口。」妮娜輕笑了一下後臉色一變露出了威脅的表情。

「那我是不是該大叫呢?」夏齋笑道。

「你叫吧,今天叫破喉嚨都沒有人來救你。」妮娜惡狠狠的捏住夏齋的臉,使勁的揉著。

沒有人注意到酒吧里兩個打鬧的人,他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煩惱著金錢,權利,,以及最簡單的生老病死。在燈紅酒綠中,一邊輕搖杯中的酒傾听著人們口中虛偽的玩笑,一邊享受著綻放的霓虹燈編織出虛幻的美麗夜色。

妮娜最終停了下來,她望著夏齋愣神,似乎回憶起什麼,白女敕的手順著脖頸一路向上,最後輕笑一聲︰

「我們本質上是同一類人啊。如果我是瓦爾基里,那你是什麼呢?」

「同一類人?」

夏齋沉吟,他望著妮娜放在自己脖頸和鎖骨間的手陷入沉思。

那里,舊傷隱隱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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