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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後, 裴湘向邁克羅夫特要了西塞爾和布里奇的資料,準備好好研究一下這兩個人。距離正式訂婚還有十天,她得在這之前做些調查,以免簡•格拉斯頓上當受騙。

不過,所有的工作都是第二天的, 今晚剩余的時光, 她得全部留給親愛的福爾摩斯先生……

次日下午,裴湘去格拉斯頓公館喝下午茶,旁敲側擊了一番簡•格拉斯頓和菲利普•西塞爾認識的全過程。

越听,心里不對勁兒的感覺就越強烈, 她總覺得西塞爾對簡的好感來得莫名其妙。

倒不是說簡不應該得到一見鐘情式的傾慕,而是單看菲利普•西塞爾這個人,一些事就值得推敲琢磨。

這種見多識廣的英俊男人, 若說他對簡•格拉斯頓心存好感,在考慮過彼此的身份地位性格後,願意締結姻緣, 是能夠說得通的。

但是, 若說在跳了一支舞後, 他就非卿不娶, 滿目痴迷,那就有些夸張離奇了, 而偏偏事實就是如此。

這樣的展開,不僅裴湘對此心存疑惑,就是簡•格拉斯頓在最初的時候, 也感到被愚弄了,甚至一度十分反感西塞爾。

可是,後來的一件件小事都證明了,菲利普•西塞爾確實鐘情于她,他注視著她的時候,目光中充滿了溫柔迷戀。

簡•格拉斯頓的閨蜜們都說,她們都注意到西塞爾先生是如何專注凝望著簡的背影的。若是虛情假意和逢場作戲,憑借著菲利普•西塞爾的身份地位,實在不必做到如此真實的程度。

于是,簡•格拉斯頓在半信半疑中,漸漸墜入了西塞爾編織的情網,認為自己確實是一個幸運的女人,在最好的年華遇到了最合適的人,恰好,兩人又彼此相愛。

下午茶進行到一半的時候,話題中的人物西塞爾先生和他的朋友布里奇男爵來了。簡忙著招待風度翩翩的準未婚夫,裴湘只好和布里奇男爵簡單地說些客氣話,既不顯得過分熱情,也不會讓人覺得失禮。

但布里奇明顯沒有感受到裴湘的冷淡,或者說,他並不在意。

他一向認為,像格拉斯頓大小姐這種頭腦簡單的年輕漂亮女人,總喜歡耍些小伎倆的。她們在愛慕者面前假裝冷淡高傲,無非是希望男方認為她是一位矜持尊貴的女性,並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被打動的。

但是,這樣的小伎倆是很好拆穿的,只要多接觸幾次,制造一些「偶遇」的機會,喜歡幻想浪漫故事的天真女人們就會丟盔棄甲,主動奉上一顆真心。

就在裴湘準備徹底發揮一下大小姐的刁蠻脾氣的時候,一名男僕走了進來,遞給布里奇男爵一張紙條。

布里奇男爵看完紙條上的內容後,臉色微變。

「諸位,萬分抱歉,有些緊急公務需要處理,我不得不失陪了。」

「怎麼了,布里奇?」西塞爾面露關心。

「一個冒失的新下屬搞砸了我交代的事情,需要我親自善後。」

「哦,那你可有些倒霉,我的老伙計。」

菲利普•西塞爾不再細問,只是叮囑好友說,若是需要他幫忙,一定不要客氣。

布里奇男爵點了點頭,步履匆匆地告辭離開了。

裴湘低頭喝茶,順便不太認真地猜測著,布里奇此時被叫走,不知是巧合還是她家里那位出手了,反正,煩人精離開了,四周的空氣都變得清新了。

又過了二天,裴湘出門辦事,經過海德公園的時候,馬車忽然停了下來。

「怎麼了?」

「夫人,我、我肚子疼。」

趕車的車夫捂著肚子滿頭大汗,似乎是吃壞了東西。

「早上路過一家新開的食品店,吃了一點贈品,這……抱歉!」

見此,裴湘連忙讓他停好馬車。

「你快去找個地方吧,今天給你放假,給,這是看病錢,你若是一直肚子疼,就去看醫生,千萬別耽擱了。」

「多謝夫人,那、那這馬車?」

「我來處理,你快去吧。」

簡單幾句交談後,車夫懷特急匆匆地跑開了。

裴湘左右看了看,走進附近的一家店鋪里。她和店鋪的老板說明情況後,臨時雇用了一名會趕馬車的可靠店員幫她解決麻煩。

「夫人,請您吩咐。」

「請幫我把這輛馬車趕回蓓爾梅爾街16號,福爾摩斯宅,這是酬勞。」

「好的,女士,我一定辦妥。」

裴湘站在路邊看著馬車走遠,扭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公園,心想今天要辦的事並不著急,既然出了這個小小的意外,不如改天再去。

天氣正好,她打算去公園里散散步。

沿著蜿蜒別致的小路慢慢前行,裴湘偶爾駐足,笑眯眯地旁觀兩只小狗在草坪上翻滾玩鬧。

正當她心情放松之際,不遠處走來一位漂亮的金發姑娘,她似乎有什麼心事,走路時一直低著頭,步伐有些遲緩搖擺。

裴湘沒有太在意,還往一側避了避,給心神不寧的姑娘讓路,然而,當那名金發女郎靠近她時,忽然停下來不動了!

對方全身僵硬地站在小路中央,臉上帶著震驚意外的神色。

「你是、你是福爾摩斯夫人?」

裴湘點了點頭,目露疑惑。

這位陌生人端詳了一會兒裴湘的模樣,忽然捂住臉哽咽了一聲,她沒頭沒腦地說了一聲「對不起,我只是太愛他了」之後,就從裴湘的身邊跑了過去。

但是,她的情緒大概太過激動,當她經過裴湘的身邊時,忽然身子一歪,看上去險些要摔倒在地,裴湘伸手扶了她一下。

金發姑娘站穩後,低聲說了一句謝謝,然後一臉狼狽羞愧地躲開了裴湘的攙扶,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

「誒,請等一等!」裴湘出聲。

對方听到裴湘的喊聲後,背影一頓,之後就跑得更快了,仿佛身後有吃人的怪物在追殺她。

「唉,女士,你的東西掉了……」

眼見著這個忽然出現的怪異女子跑遠了,裴湘等了一會兒後,不得不彎腰拾起地上信紙和一方手帕。

信紙是折好後又打開的,手帕的邊緣處也繡著人名縮寫,裴湘撿起東西的時候,不可避免地看清了上面的內容。

「至心愛的貝蒂,

我瘋狂思念你的一切,請不要再計較我妻子的存在了,除了高貴的出身,她又有什麼優點能和你相比呢?我已經厭倦了她的貧瘠大腦和虛榮性格,請憐憫我吧,親愛的貝蒂。

我將于午後三點一刻到達莫瑞洛斯街32號,希望到時候,能夠看到你的婀娜身影也出現在那里,在我們的小天地里。貝蒂,我會和你解釋一切,承諾一切,包括我們的未來和孩子。

愛你的……」

裴湘挑眉,這是一封出軌男人和他情婦的通信,就是不知剛剛那名女子是信里的「貝蒂」,還是那位出身高貴的無趣「妻子」。

不過,從那個金發女人的穿著打扮和皮膚保養來看,應該不是特別富有嬌養的夫人,所以……那是貝蒂?

——既然是一位情婦,為什麼會對我露出那麼豐富的表情?愧疚,驚恐,哦對了,還有那句沒頭沒尾的解釋。

裴湘仔細瞅了一眼手帕上的人名縮寫。

——好巧,呵,和邁克羅夫特•福爾摩斯的縮寫一模一樣。

裴湘搖了搖頭,心說這個「情夫」的身份簡直呼之欲出,只是,布局的人忽略了一個細節,就讓這件桃色緋聞顯得不是那麼可信了。

——莫瑞洛斯街32號?確實是一個隱蔽清幽的約會佳所。

裴湘之前和夏洛克幾乎跑遍了倫敦城的大街小巷,自然知道莫瑞洛斯街的一些情況,很不巧,那條街道的32號房產應該是在一個巷子里。

——馬車進不去,每次通過那條巷子,都得走上五分鐘,還有一段年代久遠的坑窪石階。

——那樣的路況,對于邁克羅夫特來說,簡直就是麻煩二字的代名詞。他若是真想金屋藏嬌,也該找個方便出入的寬敞地方。

——唔,我在這里思考這些漏洞也挺無聊的。讓我想想,若是按照我一貫表現出來的性格,我此時該是什麼反應呢?

在多莉絲•格拉斯頓的過往人生里,可從來不存在隱忍不發和委曲求全這兩種行為的。

這種時候,若是沒有人規勸阻攔,她肯定要痛痛快快地大鬧一場的。

裴湘看了看天色,心說對方既然給她留出了充分的「捉奸」準備時間,她也不能辜負了這份苦心。

于是,裴湘立刻氣沖沖地離開了公園,叫了一輛馬車把她送回蓓爾梅爾街的府邸。

她一陣風似的沖回房間,坐在書桌前把今天遇到的事情全部寫了出來,包括車夫忽然肚子疼、她遇到那名叫做貝蒂的金發姑娘,以及「意外」掉落的書信和手帕。

「杰拉爾德,中午給先生送午餐的時候,你把這封信夾在里面,記得要親自交給他。」

「好的,夫人。」

「對了,馬車被送回來了嗎?」

「是的,車夫也回來了,夫人,他把您給的醫藥費還了回來。懷特說,是因為他貪小便宜才造成了今天的意外,不應該再接受您的醫藥費了。」

「既然這樣,杰拉爾德,你用那些錢買些糖果和糕點吧,給家里有小孩子的雇員們分一分。」

「我記下了,夫人。」

裴湘點了點頭,轉身返回臥室,等到下午兩點左右的時候,她裹著一件名貴的斗篷走出了家門。

等她登上馬車後,車夫懷特行了一個禮︰「夫人,我肯定辦好你吩咐的事。」

「嗯,我相信你,懷特,以後要更謹慎一些。」

馬車 轆前行,穿越攝政街的時候,車夫懷特再一次忽然停下了馬車。

裴湘看他一臉憋紅的慚愧模樣,十分不耐地揮了揮手,讓他自己離開。

懷特捂著肚子一溜煙兒地跑遠了,裴湘站在路邊等了等,神色有些不耐。

一位侍者走上前,對著裴湘恭維了幾句,而後,他指著裴湘身後的珠寶店櫥窗做介紹。這個舉動讓一向喜歡華服珠寶的大小姐轉移了注意力,沒一會兒的功夫,閃耀的鑽石和瑩潤的珍珠就吸引了她的全部目光。

于是,她也不等車夫了,直接推門進了珠寶店。

遠處跟著她的人︰「……」

——「捉奸」途中也可以逛一會兒珠寶店的嗎?

——喂,鑽石和丈夫到底哪個更重要?

——還有,早上下的藥是不是太重了,那個車夫怎麼還有不良反應?

暗處的人等了好一會兒,一直不見裴湘再出現,直到車夫懷特蔫噠噠地回來了,裴湘也沒有從珠寶店里出來。

懷特四處張望了片刻,一臉焦急。當他正要找人詢問時,珠寶店門前的侍者熱心地湊了過來。

得知自家女主人平安無事後,懷特松了一口氣,而後,他就安心地坐回了馬車車架上。

其實,此時的裴湘早就已經離開了珠寶店,她假扮成一位窮苦的鄉下老婦人,在邁克羅夫特屬下的接應下,從珠寶店的後門溜了出去。

老婦人顫顫悠悠地走到了莫瑞洛斯街,從街口開始向人打听她親戚的住處,等她走到32號房產附近的時候,已經累得氣喘吁吁。

她扶著牆緩了緩,抬手敲響莫瑞洛斯街32號的房門。

「請問,這里有人認識我的小奈利嗎?他寫信給我說,住在倫敦這條街上,賺了大錢。可是我問了好多戶人家,他們都說不認識我的外甥呀。」

房門打開,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士站在陰影里,語氣有些不耐煩地說道︰「這里沒有什麼小奈利,你去問問其他人家吧。」

這時,屋內傳來一聲甜膩的呼喚︰「邁克,是誰?」

「不是那位夫人,是個鄉下老太太,來找人的。」

這話就像是一個暗示,屋內傳出的女聲馬上就冷淡了不少︰「哦,她找誰?」

被稱作「邁克」的男人站位很巧妙,因為光線的原因,站在門口的裴湘看不清他的具體模樣,但是,從他的身材和衣著打扮來看,和邁克羅夫特非常相似。

「你來和她講吧,我又不清楚這里的鄰居。」不耐煩的男人退回了屋內,他的背影和邁克羅夫特更像。

一名金發的年輕女子走了出來,眼底藏著一絲謹慎。裴湘一看,正是上午公園里踫到的那位貝蒂。

貝蒂和尋人的老婦人交談了幾句。也不知怎麼說的,在老婦人的各種描述和懇求下,她忽然意識到,隔壁鄰居家上個月解雇的那名男僕,應該就是老婦人要找的小奈利。

可惜,對方改了名字,手腳也不干淨,才被雇主趕走的。

貝蒂想到了對應的人,打消了心里的最後一絲疑惑。她一邊無聲嘲笑自己的膽小多疑,一邊好言好語地安慰了幾句可憐無助的老婦人,而後就關上了門。

被告知了「真相」的老婦人一臉頹唐絕望,她大喘一口氣,身形晃動了幾下,不得不扶著院門口的木樁子歇息片刻。

過了一會兒,她挪動到對面的樹蔭下,佝僂著腰坐了下來。她模模索索地從隨身的籃子里掏出破水瓶子,慢慢喝了起來。

裴湘在心里默默計算著時間,三點左右,巷子附近開始出現一些醉醺醺的流浪漢,他們徘徊在32號房子附近,時不時地張望一下,但都沒有理會坐在牆角樹下啃餅子的老太太。

時間一點點過去,這些人越來越焦躁,不一會兒,有人跑了過來,狠狠拍響32號的房門。

開門的是貝蒂。

「你怎麼這時候過來了?那位福爾摩斯夫人什麼時候到?」

這時,裴湘大聲咳嗽起來,一點兒都不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她咳得撕心裂肺,好像被嗆著了。

「這是誰?」

「來找親戚投靠的,可惜親戚用了假名字,還因為偷東西被趕跑了。我之前和她聊過,喏,就是隔壁那家的事,我猜,她是想等人家屋主回來後,再問一問,順便賴兩個錢兒。」

貝蒂的話打消了來人的警惕心,他們沒有理會一個窮苦的老太太,但也不會當著她的面詳談各種細節。

于是,這人快速低聲地說道︰「已經從珠寶店里出來了,馬車正在朝著這邊過來,你們準備好接待‘貴客’。」

「好的,」貝蒂朝著裴湘的位置揚了揚下巴,「對了,那個老太太怎麼辦,把她趕走得了?」

來人剛想點頭答應,隨即又轉了轉眼珠子,搖頭否決︰

「不用,咱們正好缺少背景清白的證人呢,這個老太太在這里就挺好,一會兒啊,不管發生了什麼,都得讓她看得一清二楚。」

裴湘听不清兩人低聲交談的內容,但是從他們的眼神和動作里,大概猜出了他們的打算。

又過了一會兒,一輛沒有任何標記的馬車停在了巷子口,穿著黑色長大衣的男士從車里面走了出來。

剛剛和貝蒂交談的男人連忙小跑了過去,朝著男人彎腰鞠躬,連聲問好。

隨後,他又指了指附近閑逛的流浪漢,笑著說了幾句。

對方點了點頭,沒有出聲,站了一會兒後,掏出懷表看了一眼時間,之後就返回了車內。

雖然這人用大衣領子遮住了半張臉,但裴湘一眼就認出來,來人是她前天剛剛見過的亞瑟•布里奇男爵。

裴湘若有所思地喝了一口水。

對于今天的這樁「意外」,一開始發現不妥的時候,她的第一反應就是有人要算計邁克羅夫特,而她則是那把被利用的刀子。

此時正是職位調動的關鍵時期,眼看著邁克羅夫特就要坐穩部里一把手的位置了,若是忽然鬧出丑聞來,甚至因此和格拉斯頓家族生出嫌隙,確實非常容易讓他仕途受挫,進而失去一個良機。

但是,看到布里奇男爵出現在這里,裴湘又覺得,這件事不單單是針對一個人的,而是針對他們夫妻二人的。

這家伙大概還想來一場英雄救美和趁虛而入吧。

就在她低頭琢磨的時候,布里奇男爵那輛毫無標記的馬車重新啟動,調轉車頭朝著來時的方向走去,看似打算離開此地。

裴湘沉吟了一瞬,腦中晃過倫敦地圖。

她一邊咳嗽一邊把食物和水瓶收拾好,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嘆息著,朝著巷子另一頭走去。

果然,當她磨磨蹭蹭地走到巷子另一端的時候,就看到剛剛那輛馬車已經停在了路邊,布里奇男爵正在車旁抽雪茄。

她沒有停下步子,依舊步履蹣跚地走著,當然,路過馬車的時候,這位鄉下老婦人還好奇地看了貴人一眼,隨即又慌張轉頭,似乎還瑟縮了一下。

布里奇男爵依舊抽煙沉思,根本沒有在意倫敦街頭隨處可見的窮人。

等到裴湘掐著時間走到拐角處的時候,一個小個子飛快地沖了過來︰

「k先生,那位夫人半路改道了,她似乎吩咐車夫去了福爾摩斯先生的辦公地點。」

裴湘靠在拐角處的牆壁上,認真听著不遠處的對話。

「怎麼忽然改道了?遇到什麼事了嗎?」

「在路上沒有,我猜是不是在珠寶店里听到了什麼話,就改變主意了。」

布里奇男爵抽了一口雪茄,語氣淡漠︰

「既然如此,你去安排咱們的人盯著點兒,一旦他們爭吵起來,就把事情鬧大。反正,福爾摩斯夫人已經看到了那封信,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在哪里鬧騰,對于福爾摩斯來說,都是丑聞。」

「那這邊……」

「讓貝蒂那群人立刻撤離,別讓反應過來的福爾摩斯抓住把柄。」

「是。」

「對了,那些流浪漢就打發了吧,讓他們管好自己的嘴,否則的話,就去泰晤士河下面沉著。」

「好的,您放心,他們不敢胡說的。k先生,那這樣一來,您就沒辦法和福爾摩斯夫人巧遇了,也沒辦法替她打發走喝醉了的流浪漢了,要不要再安排一下?」

「先不急,沒我的吩咐,誰也不許亂動。邁克羅夫特•福爾摩斯吃過虧後,肯定會異常警醒的,這時候低調一些。」

「是,我會把您的意思傳達下去的,不會出紕漏的。」

布里奇男爵點了點頭,沒有再和這名屬下多說什麼,只是吩咐車夫道︰「去俱樂部。」

車夫立刻會意男爵口中的俱樂部是哪一家,沒有遲疑地應了一聲。

等到馬車再次離開,裴湘瞅準一扇半掩著的院門閃身躲了進去,悄悄蹲在角落里不再動彈。

不一會兒,之前離開的那名屬下又折返回來,在馬車停留的巷子口張望了一會兒,又在四周檢查了一圈,確定沒有人偷听之後,才放心遠去。

裴湘又等了等,才貓著腰朝著院外走去。

可是,就在她離開藏身角落的同時,另一道黑影也從遮擋物後面悄悄鑽了出來。

狹路相逢,四目相對。

裴湘看著對面衣衫襤褸的流浪漢︰「夏洛克?」

夏洛克瞪著滿臉褶子的鄉下老婦人︰「多莉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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