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認知中那由‘過去、現在、未來’組成的時光長河不同。
這次，他看到的是以自己和宋幽幽為節點，如同刺蝟球一樣擴散開來的‘時光長河’。
【這玩意是時光長河？而不是時光海膽？】
宋書航自己內心也一陣疑惑。
但偏偏此時的他，就是能清晰的明白，這刺蝟、海膽球狀的玩意，就是時光長河！
明白就是明白，連個為什麼明白的理由都沒有。
只是，太模糊了……
即使他賣力睜開所有‘亞不朽化’的眼珠子，依舊猶如霧里看花，又像是高度近視。
【或許，我需要一個鏡片？】
比如像三眼前輩那種單片眼鏡，卡在額頭上，看起來就很有意思？
宋書航一邊想著，一邊又不死心的嘗試了幾遍。
但不管他如何去運作，亞不朽化的眼楮能看到的極限，就只有這麼多。
【只是這樣的話……根本沒有意義。】
霧里看花的東西，想完善只能靠自己腦補，或是一頓瞎蒙，簡直就和低端的卦算一樣不靠譜。
將自己貧瘠的手段都施展了一遍後，宋書航終于放棄了。
目前看來，能看到馬賽克版海膽球狀的時光長河，就是自己身為‘凡人’的極限。
想要看的更多更遠，就必須再升個級，或是借助其它的外力。
借外力這種事情，其實並不丟人。
就像是人學會使用各種工具後，終于站到了食物鏈頂端一樣，外力能讓人更強大。
在這方面，霸宋的念頭特別通達。
仿佛是感應到了他這個念頭……腰間，九修鳳凰刀微微震動。
雖然同為道器，但九修鳳凰刀和‘長眼楮星球’不同，它需要靠著一代又一代的‘數字修’進行祭煉，歷經九轉，方能化為完美形態。
而且，它還是天道斑紋龍的‘月兌身方案’，第三代天道就是借助于它，從天道之位上順利月兌身。
這一次，九修鳳凰刀主動震鳴，催促著宋書航。
宋書航心意一動。
他伸手按在九修鳳凰刀上，手一滑，便是一千發《養刀術》落下——順帶著，他也沒有厚此薄彼，另一只手給赤霄劍前輩也來了一千發。
做人，不能忘舊。
不能有了新刀忘舊刀。
下一刻，三者就熟練地進入到‘人刀合一’的無上刀道模式。
刀即是我，我即為刀，刀還是我。
赤霄劍︰「……」
干嘛呢？干嘛又要扯上它？
沒看到今天它都很沉默了嗎？
今天一路發生的事情，都是高端局。
它身為‘長生者神兵’卻感覺自己沒有插手的余地。
所以，難得今天它都保持沉默，連書航的心都不去扎了。
結果到了關鍵時候，書航卻不放過它，和‘九修鳳凰刀’人刀合一時，還要帶上它。
現在，霸宋一人同時和兩柄武器‘人刀合一’，簡直渣的不行。
【赤霄劍前輩匆慌，我的直覺告訴我，九修鳳凰刀此時需要你的協助。】宋書航的念頭傳遞過來。
人刀合一狀態，意念和心神都處于合一模式。
赤霄劍前輩內心的吐槽也會反饋給宋書航。
九修鳳凰刀，目前還沒有完成最後的祭煉，所以開啟某些功能時，也需要外力的協助。
而此時宋書航身上，最能幫助到九修鳳凰刀的，只有同為‘刀’的赤霄劍前輩。
【嗡嗡嗡∼】九修鳳凰刀雀躍，似乎在同意霸宋的說法。
赤霄劍前輩︰「……」
好吧，看在剛才那暢爽的一千發《養刀術》面子上，一會兒有需要它出手協助的地方，它不會袖手旁觀。
赤霄劍前輩問道︰【下一步你們準備怎麼做？】
【不知道。】宋書航干脆回答。
赤霄劍前輩︰「？？？」
不知道？
那你搞個錘子！
【但九修鳳凰刀應該知道怎麼做。】宋書航補充道。
【嗡嗡嗡∼】九修鳳凰刀繼續雀躍。
但它還沒有赤霄劍那樣會說話的功能，哪怕是人刀合一模式，宋書航和赤霄劍也不懂它到底想講什麼。
正當這時，狗蛋爹給出一個提示︰「你那沒有靈魂的《養刀術》繼續。」
雖然莫得靈魂，但霸宋《養刀術》的效果是實打實的。
在培育法器方面，有著非常出色的效果。
得到狗蛋爹的提醒後，宋書航毫不猶豫伸手，按在九修鳳凰刀和赤霄劍前輩身上，雙手上的光輝不斷閃爍。
高頻率閃動，讓微弱的《養刀術》光輝，都變的耀眼起來。
而且，由于宋書航全身‘亞不朽化’的原因，他施展的每一發《養刀術》都附帶著微弱的不朽信息。
赤霄劍就明顯感覺出其中的差異變化——它感覺原本已經處于‘神兵極限’的自己，似乎又要再一次突破極限！
這種極限突破，曾經它感應過一次——就是它從正常的‘劍’型狀態進化，化出一顆少女頭顱＋巨劍形態時的那次突破。
而這次，感覺要更加強烈。
它感覺自己仿佛要突破‘刀劍’的限制，要突破身為‘武器’的框架，進入一個全新的境界！
再這樣下去的話，我到底會變成什麼？
赤霄劍前輩內心即有些忐忑，又有些期待。
遠隔數個位面世界中。
赤霄子道長突然心中一動，他忍不住站起身來——赤霄劍是他的本命法器，任何一個變化，都會引起赤霄子道長的感應。
「赤霄劍，在進化？」赤霄子道長低聲道。
處于‘長生者神兵極限’的赤霄劍，按理說已經沒有進化的余地——因為想更上一步，那就是道器。
但道器，非天道不可鑄。
赤霄子道長屈指推算起來。
很快，他得出了一個結果。
赤霄劍的這種變化，並不是往‘道器’方面去進化，而是另類的進化？
……
……
「我要開始進化了。」赤霄劍對著宋書航道。
宋書航點了點頭︰「是的，赤霄劍前輩，我也感應到了。」
「我會進化成什麼？」赤霄劍有些期待、又有些擔心問道。
宋書航沉默良久，道︰「或許……會進化成刀娘？」
他記得自己的《養刀術》得自那位巨號祖師，那位巨號大佬的終極目標，就是將刀養成刀娘。
赤霄劍前輩︰「……」
九修鳳凰刀︰「嗡嗡嗡∼」
宋書航默不做聲，但他施展《養刀術》的頻率，明顯又加快了一個檔次。
「刀郎行不行？」半晌後，赤霄劍前輩突然問道。
它都不問‘劍郎’行不行了，都願意改成刀了，這是它巨大的退讓。
宋書航想了想道︰「刀郎可能會侵犯版權？」
赤霄劍前輩︰「……」
如果它真的變成刀娘，回頭恐怕會被赤霄子笑死。
「進化的過程，不可逆轉嗎？」赤霄劍前輩不死心問道。
宋書航想了想後道︰「抱歉前輩，這個《養刀術》並不是我原創的。要不，我們停止‘進化’，就此打住？」
雖然很想看到赤霄劍前輩變成刀娘的模樣，但這種事情，果然還是要看赤霄劍前輩自己的意願。
畢竟，赤霄劍前輩一直以來很照顧他。
「進化吧。」赤霄劍前輩做出了最終的選擇。
沒有任何一柄劍或其它長生者神兵，能抵抗這種‘突破極限’的進化誘惑！
特別是像赤霄劍這種處于‘長生者神兵極限’的劍器。
和修煉者困于一個極限境界無法突破的感覺一樣，赤霄劍在被困于一個境界無法寸進後，也會很難受。
「既然如此，前輩得罪了！」宋書航立馬爆發全部手速。
以他此時的境界和‘亞不朽’強化，一旦手速威力全開，光是靠著撫模這個動作，都足以在瞬間，將世界第一高峰盤成平地！
對于實力不夠的修煉者來說，頂級大佬的，都是致命的！
此時，赤霄劍和九修鳳凰刀上，憑空燃燒起火焰來。
那是宋書航過快的手速爆發出來的火種。
「喪心病狂。」三眼少年前輩評價道。
「其實，我蠻想試試這種夸張速度的《養刀術》。」天帝子突然道。
狗蛋爹︰「！！！」
從天帝子的話中來听，她以前承受過《養刀術》？
宋狗蛋，你對噠噠蛋做了什麼？
「變化開始了。」白前輩輕輕將蠢蠢欲動的流星劍按回腰間，出聲道。
說話間，赤霄劍身上的火焰和《養刀術》的光輝連成一片，化為巨大的光暈，將赤霄劍和宋書航的手掌籠罩。
光暈中，赤霄劍的身形似乎在拉長、化形。
「這真的是要化為人型嗎？」三眼少年前輩忍不住瞪大第三神眼。
「我從來沒听過《養刀術》會有這種效果。」狗蛋爹緩緩道。
光暈中，赤霄劍的身影，已經拉出了一個‘人型’的輪廓！
「如果……法器最後真的能被養成‘人’的話，那第八天道‘球天道’會不會也是一個法器，被培養成材？」天帝子忍不住猜測道。
「成了，我真的成了！」赤霄劍欣喜的聲音響起。
它可以感覺到，自己的‘極限’被打破，不再被‘長生者神兵’的極限所束縛。
接下來，它可以變的更強一丁點。
一丁點也是更強！
而仿佛是被‘赤霄劍’的變化刺激到，邊上的九修鳳凰刀也不甘示弱，身上爆起光暈來。
三眼少年前輩樂呵的對狗蛋爹道︰「你的道器也要變了。」
「意料之中的事。」狗蛋爹淡定回道︰「你以為我會擔心嗎？不，我非但不會擔心，反而會很期待。如果霸宋成功的話，我就能多一只九修鳳凰狗蛋！」
三眼少年前輩︰「……」
他已經無法理解狗蛋她爹的腦回路了。
天帝子︰「……」
她很確定，狗蛋爹已經走火入魔了。
「嗡∼」九修鳳凰刀身上的光暈爆起後，它刀身上的道紋開始進行第九轉的演變。
而在這個演變的過程中，道器體內屬于‘天道’的不朽信息，被源源不斷的同步到刀主宋書航體內。
不需執行各種方案，人刀合一狀態，九修鳳凰刀主動為宋書航提供‘亞不朽化’升級所需要的元素。
並且，九修鳳凰刀中蘊含的‘天道不朽信息、力量’無比充沛。
當初天道斑紋龍在借刀‘月兌身’之前，似乎將自己一部分的不朽之力，留在了九修鳳凰刀最深處。
最後一轉的九修鳳凰刀，能將這些力量，激活出來。
這一部分來自‘天道斑紋龍’的豐富饋贈，讓宋書航的‘亞不朽化’完成最後的拼圖。
除霸宋皮、霸宋骨、霸宋眼外，其余全部‘霸宋零件’在此時，都進入‘亞不朽化’進化。
從內到外，通體亞不朽，再無瑕疵。
此時的宋書航，集三眼前輩、斑紋龍前輩、漆黑太陽、功德道人、白前輩、胖球等歷代天道的‘不朽’信息于一體。
而隨著最後一塊拼圖完成，加上‘九修鳳凰刀’的力量插手，宋書航眼前的‘海膽球時光長河’畫面，再次被打開。
這一次，多了‘九修鳳凰刀牌眼鏡’後，原本霧里看花的畫面，終于變的清晰起來。
宋書航的目光，順著海膽球的一根‘刺’，往時光盡頭望去。
同時，他體內那條還沒完善的‘修聊長生道’被觸動——觀看‘時光長河’的舉動，對完善‘修聊長生道’似乎也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環節步驟。
第一眼……
宋書航看到了一個‘平凡的書航’。
那是一個散發著普通人氣息，沒有修煉過，沒有接觸過‘修真’的普通宋書航。
此時，這個平凡宋書航背著重傷的父親，在一條類似地下通道中奔跑著。
頭頂上，不時的傳來爆炸的聲音。
【一個沒有加黃山媽媽為好友的宋書航？而眼前的一幕，是在世界在面臨著‘災難’？邪妄的災難？九幽的入侵？】
已經淪落為食材的邪妄，此時卻成了滅世的災難。
【邪妄這玩意竟然還真能滅世？】
對如今的宋書航來說，這種微妙的感覺，就像是——普通的豬、牛、羊、雞、魚等等突然起來，毀滅世界。
大抵上就是這麼一種感覺。
【另外……這是和現在的我對應的時間嗎？】
宋書航又注意到了一點。
這個背著父親狂奔的宋書航，處于和他對應的時間年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