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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九章 納首就拜

「文尋鵬?」蘇子籍轉過身,目光落在來人身上,細細打量,口中說著︰「本王對你倒是有所耳聞,你是齊王的得力幕僚,來我這里干什麼,難不成是為了投我?」

說話就帶了些調侃,是齊王的得力幕僚,不過是過氣式。

文尋鵬心里松了口氣,就看代國公態度,就知道對自己沒有個人偏見和看法,這就很好,當下卻斂了神色,一副莊重肅穆,認真說著︰「正是,文某的確是來投大王您,還望大王能接納!」

「哦?」蘇子籍本是開玩笑,已端起茶啜了一口,卻听到這樣答復,差點噴出茶,不禁抬首上下打量這位文先生,隨後挑眉︰「文先生莫非是在說笑?」

「王爺,這事怎麼能開玩笑,文某投您之心,絕無半點虛假。」

見文尋鵬一臉莊容答話,蘇子籍也立刻收斂了笑,再笑就是對人不尊重,蹙眉沉吟︰「文先生的才學,以及最近你在齊王府的處境,連本王也听說過,本應倒履相迎,不過……」

蘇子籍說話到這頓住,仿佛在斟酌,話卻直接了當︰「那你的投名狀呢?」

平常人投靠一個權貴,也不是容易達成的事,無論是才學還是忠誠,都需要考驗,更不用說是敵對勢力的人,你總要帶著投名狀來,才能顯露出你的決心,讓我信你吧?

光靠上嘴皮一踫下嘴皮,空話誰都會說。

投名狀,或有些人會覺得,這是江湖人做派,實則不然,在朝堂上,黨派之間有人「跳槽」,同樣也需要投名狀。

蘇子籍說得這樣直接,反讓文尋鵬心里一安。

若蘇子籍直接開口同意,他反要犯嘀咕,這說明要麼虛偽,要麼不成器。

現在代國公這樣光明正大索要投名狀,這是粗鄙,還是直爽,或者是根本不想與自己虛與委蛇?

「文某還真有一份寶貴的情報,可當投名狀。」文尋鵬知道關鍵時來了,身子一凝,恢復了謀主的氣度,慢吞吞說︰「大王您可知,二十前導致太子去世黑手,現在已盯上你了。」

「二十年前的黑手?」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提到這件事,蘇子籍望了望,見文尋鵬在自己注視下,表情仍很平靜。

「是,當年太子薨,疑點重重,我恰知道一點,的確有著幕後黑手。」

「當年幕後黑手,籌謀幾年才動手,然後一擊即殺。如今,這個組織打算故技重施,向您動手了。」

這話說的很重,蘇子籍一凜,覺得這里還真有些需要談談的干貨,就招呼坐下,說著︰「請先生,坐下慢慢說。」

隨後又讓人上茶,等僕人退下,順勢坐下的文尋鵬用碗蓋撥著茶沫︰「大王可能有疑惑,但這是文某親身經歷。」

「當年文某還年輕,考取舉人不久,作一個毫無才名普通舉子,卻是落了榜,身上僅僅只剩七兩銀子,正是惶恐不安之間。」

文尋鵬說到這里,苦笑了下,不是誰都有代王的才學,十七歲就中狀元!

「就有人與我接納,給我衣食,介紹我機會,還介紹我認識了當時才十五歲的齊王,我是干了些時日,才發覺處境不妙,這不是單純的介紹,還讓我等有監視之職。」

「你就這樣從了?」蘇子籍身子一仰,突然問。

「有人不從,然後病去了,我親自收的尸。」文尋鵬淡淡的說著︰「而且,齊王雖年輕,卻眼里容不得沙子,就算我告密,下場也不好。」

「就算不告密,下場也未必好吧?」

「王爺說的是,一起做這事的不止我一個,但齊王府,只有我一人堅持到了現在。」

「外人都小看了齊王,其實他聰明又敏銳,或者說多疑。」文尋鵬啜了一口茶,滿嘴苦澀︰「這也是我不求王爺原諒的原因。」

就算這樣,齊王或聞到了些氣味,疏遠自己親近孫伯蘭,能說其中有因麼?

頓了頓,文尋鵬臉色多了些鐵青。

「但太子派去的人就多了,文某作外圍,別人不知道,卻能確定一人是同黨……」

說著,文尋鵬就給出了一個名字︰「俞謙之。」

「什麼?」蘇子籍眸子一縮,是真正震驚了。

「王爺也震驚了?說的也是,俞謙之,莫看現在頗有名望,且還是位道門真人,官居五品學士,但在二十年前,他也只是一個落魄之人。」

「祖上曾在前朝做官,整個家族出過幾個進士,上百個舉人,最高的曾官拜二品,但到本朝時,卻已經沒落了,若不是被人資助,怕連讀書的花銷都出不起,自然也就不會有現在的俞大人了。」

文尋鵬說到這里,忍不住笑了下,也不知道是在自嘲自己二十年過去依舊是個老舉人,還是感慨俞謙之的「幸運」。

「不過,齊王府的事,並不是文某的投名狀,文某要說的是魯王的事。」

「當年同樣有人安插到了魯王身側,那人就是桂峻熙。」

「大王要爭嫡,是不是只盯著齊蜀,卻忽略了魯王?」

「大王可知道,朝中的驃騎將軍趙晏,及羽林衛指揮同知高倬,就是魯王的人?」

羽林衛的從四品的指揮同知高倬,平時看起來,就是個熬資歷的人,平時誰都不怎麼深交,連自己都沒有特別關注,竟然是魯王的人?

三品驃騎將軍趙晏也是魯王的人?

這情報,蘇子籍還真半點不知!

此時听到文尋鵬這麼一說,蘇子籍听得驚心動魄,下意識繃緊了身體,心想︰「這事是真的,那這情報的確可貴。」

「我的確是忽略了魯王,現在經文尋鵬一提醒,才知道魯王看似不爭,竟擁有這樣的勢力!」

蘇子籍突然醒悟,自己不應該輕敵,為什麼就經常有意無意的忽視了魯王呢?這實在不應該!

「你可知道組織者是誰?」蘇子籍額上有著細汗,一轉眼,已信了七八成,于是問。

文尋鵬搖頭,苦笑︰「這等事,文某二十年來都不得而知。」

為此耗費了二十年青春,蹉跎至今,無法輕易掙開,結果卻連帶給自己這些的幕後人都不知是誰,自己何其可悲?

他又說著︰「齊王聰敏多疑,暴戾寡恩,本就有疑我的意思,哪怕再多功勞苦勞,一朝有錯,就會被拋在腦後,甚至任由作踐,毫不顧念。」

「大王可知,今日齊王因得知大王封王,就遷怒殺死跟前的謀士,偏偏這時,組織又有紙條給我,讓我辦事。」

「我若按照組織所說的去辦,在此之際,怕活不了幾日。」

「此次來,我實是迫不得已,死里求活罷了。」

文尋鵬說著,就將一張紙條遞給蘇子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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