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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人走茶涼

申城第九號分局大樓。

屋內,陶瓷杯緩緩向上冒著熱氣,透著沁人心脾的茶香。

這鐵觀音,是方哲特意從海西城帶來的,為了拍培訓官馬屁。

但,這個馬屁拍得似乎沒什麼作用。

藍局長小品一口,臉上表情沒什麼變化,他另一手持著手機,正在打電話。

來電者,是異常犯罪處理局局長,兼任行動指揮部部長,沈三問。

「老藍啊,那個小女圭女圭培訓成果如何啊?」

「還好,剛在醫院躺了一天。」

「喔?哈哈哈哈,這年輕人嘛,就該吃點苦頭。你願意重新教導學生,我還是很欣慰的。」

「不是我教導的,全部都是悅然在負責。」

「行行行,這不重要。」

沈三問在電話那頭,目光突然深邃了起來。

「老藍,派去海西城移交失控者的小隊,全軍覆沒了。」

「噢。」

「當初本來是想讓悅然那個小女圭女圭去海西城移交失控者的,畢竟有他在,我放心。可方哲的培訓因為年中大會的提前召開,已經拖延了一段時間,這再不給他正統的培訓,未來執行事件時很可能會因此送命。一個合格的搜查官,不單單要有實力,專業系統的培訓也很重要。所以不得已,才另選他人。」

「然後呢?」

「那批去海西城的小隊,全部人選都是由關海山定的,還有一個是他的愛徒。」

「噢。」

「全死了,死得蹊蹺,甚至沒有反抗的痕跡。我覺得老關不至于為了跟我們爭斗,特意犧牲掉他手下一個愛才吧?」

「是你,不是我們,我保持中立,不屬于你們兩方任何派系。」

「誒,說這話就生分了,你保持中立是你的事,老關把你當成我派系的人,又是另一回事。」

「還有事沒,沒事我要去盯著悅然了,我怕他沒控制住,把方哲打死。」

「……」

沈三問無奈的笑了笑,他知道張悅然的毛病,也知道藍染這樣說並不是急著掛電話,而是這事情真有可能發生。

他遲疑會? 只能道︰「那你去吧,你就好喔,可以躲清閑,哪像我? 頭疼的要死。最近局里面那些人? 小動作太頻繁了,我真……」

「嘟嘟嘟……」

藍局長又喝了一口茶水? 這茶沒之前那般燙? 喝起來溫度正好。

微微嘆了口氣? 他望著自己辦公桌上那張與兒子拍的合影相片,陷入了沉思當中

異常犯罪處理局剛開始成立時,架構並不像現在這般。

當時是分三十五大隊? 金京城是總大隊;申城是第九號大隊,專門負責搜查官的培訓和試煉,被稱為「搜查官的搖籃」。

羊城? 則是分屬大隊二十一號特別研究中心。

後來,隨著處理局愈發的重要? 組織架構也就愈發正式? 嚴謹。

金京城? 成為了總部所在地。

羊城? 變成了精神研究中心,總院的所在地。

而申城,由于藍染不再培訓指導學生,所有實習期搜查官培訓這事,變成了總部受理接管。

收容監管部的總部,則是遷移到了申城的某處郊區。

對于關海山而言,他當初之所以決定遷移部門,既是因為有張悅然這位不敗搜查官的存在,對于收容所多了一層保障;

畢竟最高級別的收容所非常特殊,里面關押的都是危險級別最高等的失控者,外界不知道有多少雙眼楮,成天盯著這個收容所,寸步不移。

另一方面,是因為這位藍染局長,始終保持中立,他想挨得這老狐狸近一點,爭取把這個人拉到自己的派系里。

派系爭斗,不管是在任何時代,任何場所,屢見不鮮。

有人,就會有分歧,有分歧,就會有爭斗。

掌權者的拉幫結派,上至古代朝廷,下至普通小公司里的勾心斗角,都會存在。

甚至,在學校班級里,哪怕是小學,都會出現,我不跟某某玩了,你也不能跟某某玩,不然我就會跟你絕交的場面出現。

人,是群體性動物,但不代表每個人都和自己的思想一致。

關海山此時站在自己的辦公室里,來回渡步,內心很是哀愁。

他長得一張國字臉,肥頭大耳的,平時笑的時候,給人一種很親近的感覺,但不笑的時候,就有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在總部里,他一直是激進派的代表人物,對于失控者,他主張的是隔絕,預防和控制。

但不知道為什麼,同派系的那些人,一個個都非常偏激,非要對失控者趕盡殺絕,這讓他既困惑,也無力。

在申城,他管理著國家最高級別,對于失控者的收容所。

所以在總部里,除卻行動指揮部的戰斗力最高外,其次就是他所在的這個部門。

前些日子,海西城A級失控者,「火祭者」劉亮被抓捕收容,對于這種危險程度接近S級的失控者,理應被移交到他所管轄的收容所里。

但對于要負責去海西城移交的人員問題上,他有些犯難。

能夠平安把劉亮這個危險程度較高的失控者帶到申城,必須得是大隊長級別的特級搜查官,還得外加幾名一級搜查官。

一方面為了防止有失控者為了營救而在半路攔截;另一方面為了防止被移交的失控者中途發難。

畢竟對于危險程度較高的失控者,特制的枷鎖和藥物,都沒有太大的作用。

但目前各個地區的失控者活動都很頻繁,導致很多分局的大隊長都暫時抽不開身。

申城安全級別最高,但張悅然又需要留下來培訓新人。

無奈之下,關海山只好選擇自己手底下的人,一個他器重且信任的人。

名叫陸江離。

名字好听,人也長得很有精神。關海山沒有家室,就把這個年輕人當成自己半個兒子看待。

他對陸江離一直很好,這個世界上,他信任的人真的不多,陸江離就是其中一個。

並不是所有的搜查官經過總部培訓後,都會進入到指揮行動部里,在各個分局當搜查官。

有一些人,要麼自願選擇其他部門,要麼是願意听從組織的安排。

畢竟行動指揮部的風險很高,不是每個人都願意走在最前線,像收容部和精神研究中心,也都需要搜查官去保護。

這陸江離,就是在總部培訓過後,以同期最優秀的成績畢業,主動選擇去看守收容所。

關海山問過他為什麼選擇這個部門,是因為怕死嗎。

陸江離回答,他在培訓時,關海山有來給他們上過課,他很認同關海山的一些觀點。

關海山想起確有其事,便很滿意的收下了這個年輕人。

人,就這樣在收容部任職了。

人,也就這樣走了。

走得是這般意外,這般令人意想不到。

明明說好,回來的時候,兩個人去鎮上的大排檔喝上幾杯酒,這怎麼就回不來了?

一滴淚,悄無聲息的從關海山得眼楮里滑落。

這個被人稱為「笑面虎」的中年男子,有些意外自己竟然會流淚。

他將桌上那瓶白酒的蓋子打開,對著辦公室的木地板就這樣倒著。

哪怕酒水沾濕了他的名貴皮鞋,名貴西褲,也絲毫無所謂。

就在這時,辦公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很是突兀。

關海山陰沉個臉,將空著的白酒瓶用力的放在桌上,然後拿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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