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岳霖問道。
見岳霖如此爽快，于普大喜，做出一副獅子大開口狀高聲道︰「1萬！」
見岳霖，陸嫣皆有些呆滯，于普猶豫了兩秒有些不情不願的降價︰「8000？」
「真的不能再少了，我這可是獨家消息！」
岳霖默默掏錢，牧星上唯一的修船廠里唯一的修理師窮成這樣真是他沒有想到的。一個小小雜貨鋪女老板都敢一本書要價1000，于普好歹也是以燒錢著稱的機械系的修理師，居然張口1萬還帶打折的。
拿到現錢于普又熱情了不少，正襟危坐︰「幾位老板想知道點什麼？」
岳霖看向盧陵，見他不說話便自己先開口︰「你不是說你很了解機甲師的情況嗎？隨便講講吧。」
于普張口便來︰「這機甲師可是了不得的存在。」
「整個聯邦境內包括混亂星球上的那位一共只有7名注冊機甲師，每位都是響當當的存在。論名聲應當是現在正在為聯邦軍隊效力的首席機甲師金大師最盛，可真要論起實力還要屬混亂星球上的那位最強。」
「卡大師在叛逃聯邦前也是首席機甲師，還是聯邦第一軍事學院的副院長。」說著于普略帶遺憾地嘆了口氣，「就是不知道卡大師當年究竟犯了什麼事，居然會叛逃聯邦為灰燼效力。」
「真說起來我們這些牧星上的原住民還真要感謝卡大師。要不是卡大師這些年一直待在混亂星球給灰燼造了幾台A級機甲，幾年前蟲族入侵的時候我們都得死在蟲族嘴里。」听于普這語氣，混亂星球附近星球上的原住民似乎不知道，幾年前的蟲族入侵是聯邦軍隊故意放開口子的。
「還麻煩幾位老板給我透個底，你們打听機甲師為了什麼？方便我給您幾位講清楚，這機甲師的信息可太多了，真要講起來三天三夜都說不完。」
別說三天三夜了，就于普剛才講的那幾段話就夠岳霖和陸嫣消化一陣子。
岳霖知道機甲師稀少，但他沒想到混亂星球上的那位居然這麼強。
陸嫣就更懵了，她一直以為混亂星球上的那位機甲師就是普通的技術型NPC，結果于普直接告訴她這位全宇宙最強。
「有沒有既不屬于聯邦軍隊也不屬于星盜勢力，能獨立制作高級機甲的機甲師？」岳霖也不繞圈子了，直接問道。
于普想了想︰「沒有。」
此話一出，就連盧陵也露出了些困惑的神色。
「7名機甲師，1名效忠灰燼，總不能剩下6個全都效忠聯邦政府和軍隊，總有幾個獨立機甲師吧。」陸嫣直接提出質疑。
「您別誤會，我沒在騙你們。獨立機甲師有，可能獨立制作高級機甲的機甲師恐怕還真沒有。」
于普也不給陸嫣接話的機會，接著道︰「您幾位可能不知道，不是每位機甲師都能獨立制作高級機甲。按聯邦規定，只要在三人協作的情況下，一年內根據圖紙制作出A級機甲就能注冊成為機甲師。」
「機甲師不比其他行當，既要求A級的精神力又燒錢，還需要有萬中無一的天賦。能獨立制作A級機甲的只有三位機甲師，要麼效忠灰燼要麼效忠聯邦。」
「中心星域六大軍事院校每年都要招收上千名學生，機甲制造專業的每個學院一年只招30位，機甲維修，槍炮設計，武器制造和飛船相關專業的招得倒是多，可那些專業學出來也當不了機甲師。」
「機甲制造專業畢業的最終都沒幾位能成為注冊機甲師，更別提其它專業了。」
岳霖道︰「听你這語氣似乎讀過六大軍事院校。」
說起這個于普頗有些自豪︰「那是自然，我當年可是在聯邦第六軍事學院就讀過的！」
光听名字就能听出來，于普讀的這所學校在六大軍事院校里排名倒數第一。
「所以這7位機甲師，除了混亂星球的卡大師之外，剩下6位都待在中心星域嘍。」岳霖道。
「當然，就算成為機甲師也需要海量的金錢和資源才能不斷進步，除了聯邦政府和中心星域的有錢人尋常星球誰供得起機甲師。就連灰燼也是為了卡大師才定居混亂星球，那些星盜一般都是居無定所搶一船換一個地方，誰敢像灰燼這樣弄個大本營等著別人來打。」
得，岳霖想找一位機甲師把材料和圖紙出手的幻想又破滅了。
來牧星這趟還真的純白來。
卡大師再強岳霖也不敢肖想，畢竟人家是灰燼的寶貝疙瘩。他剛搶了灰燼的船又搶了灰燼的人，以後見著灰燼的人八成要繞道走，可不敢在這個關頭招惹灰燼。
只怕這搶來的寶貝真的要爛在他的背包里了。
「有書嗎？」岳霖道。
「啊？」于普沒反應過來。
「你不是聯邦第六軍事院校機械相關專業的學生嗎？當年的課本還留著嗎？開個價吧，我買了。」
于普狂喜，連價都忘了開就跑去二樓找課本，留下岳霖三人在一樓干等著。
「沒想到混亂星球上的那位機甲師這麼強。」陸嫣感嘆道，突然腦洞大開，「剛才于普說他是叛逃聯邦依附灰燼的，那幾年前聯邦軍隊故意放開口子讓蟲族去混亂星球是不是想殺了他？」
「有可能。」岳霖點頭，「還有可能是想借此逼迫灰燼放棄卡大師，沒想到灰燼寧可機甲打爛也要守家。」
「難怪混亂星球的規定是不能傷害技術性人才，第一機甲師，這麼寶貝的人才誰舍得傷害？」陸嫣笑道，「我突然發現留在混亂星球還挺好，一開始我以為每個星球上都有機甲師，沒想到全聯邦居然只有7位。」
「只要錢到位了，還能請第一機甲師親自改裝機甲改裝飛船，這麼一想混亂星球上星盜們的福利還挺好。」
正說著呢，于普操作一根長棍子上裝著兩根機械臂的古怪東西抱著兩大箱書從二樓下來了。
見岳霖三人都盯著古怪機器人看，于普解釋道︰「這是我之前在學校里第1次做的獨立機器人，後來退學了，覺得這個挺有紀念價值的就一起帶回來了。」
「退學？」岳霖看著于普，就知道他沒說實話。
反正錢已經賺到了，于普索性破罐子破摔︰「這也是沒辦法，軍校學費太貴像我這種牧星出來的窮學生根本負擔不起。況且我又沒什麼天賦，讀了一年多就退學回來了。」
「不過這課本可是貨真價實的，軍校課本一般不外流，我這可都是真課本！」
「多少錢？」
「五萬！」
其實也不算獅子大開口，于普這兩大箱子書少說也有二三十本，在牧星這種地方想搞到中心星域六大軍校出品的課本還真不容易。
岳霖爽快給錢，打開箱子驗貨。
放在最上頭的三本書赫然是︰《簡單槍械》、《工程材料Ⅰ》和《槍炮入門圖鑒》。
岳霖︰？
「你讀的是槍炮設計專業？」岳霖驚了。
「沒錯。」于普自信抬頭，「本來是想讀飛船維修的，可是飛船相關專業的學費太貴我家交不起，就槍炮設計最便宜。」
岳霖︰……
你讀槍炮設計專業讀一年退學了，回來當飛船修理師，能修得好飛船就有鬼了！
岳霖把兩大箱書收進背包里，看向陸嫣和盧陵︰「你們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言下之意就是8000塊不能白花。
陸嫣聞弦歌而知雅意，想了想，覺得自己沒什麼專業性的問題要問不如問點八卦︰「牧星不是早就沒有學校了嗎？你是怎麼考進進聯邦第六軍事學院的？」
說起這個于普就來勁了。
他自退學後回牧星呆了這麼多年，只听過別人罵他你算個什麼鬼飛船修理師，連艘飛船都修不好。這還第1次听到有人問他，你是怎麼考進聯邦第六軍事學院的。
「我這修理的手藝可是家傳的！」
「我家祖上是從中心星域來牧星的，那時候牧星還是聯邦的種植星，許多稀有的植物和動物都在牧星上培育，每天都有大量運輸艦往返，這個修船廠就是從那時起有的。」
「其實如果只是幫著修普通飛船打下手的話，跟在長輩身邊從小耳濡目染上手幫忙，根本不需要去軍校學習，也不需要學那些課本，跟著學些理論知識其余的看著听著就會了。」
「我家一代代都是這麼過來的，後面打仗，聯邦的人走了，走的時候只帶走了幾個厲害的修理師，剩下的根本沒管。」
「原本這修船廠不是我們家的，後來其余的修理師托錢托門路托方法回中心星域了。我們家連中心星域還有哪些親戚都不知道回不去，索性留在牧星。」
「沒想到聯邦不要牧星，牧星反倒繁榮起來了。原先我家祖輩給聯邦打工的時候拿的都是死工資，根本攢不下錢。後來修理廠歸我爺爺了，來往商船多附近又有星盜，反倒有錢了。」
「再後來灰燼定居混亂星球，我們家修船廠的生意就更好了，不然我爸也不會有錢把我送去其它星球的學校，後來我又考上了中心星域的軍校。聯邦放棄牧星後牧星上的人都是黑戶，當初光辦戶口就花了十來萬。」真是看不出來，現在窮到軍校課本都5萬塊賣掉的于普，當年還有花10來萬辦戶口的闊綽時候。
「那你現在怎麼這麼窮？」陸嫣也不客氣，反正于普都快把窮字寫在臉上了。
「還不是因為我爸。」于普道，「要是我跟他一樣從小留在牧星幫著修飛船，現在沒準還有一手修飛船的好手藝。最近幾年混亂星球的星盜那麼猖狂，來牧星的飛船10艘有8艘都被打過，我要是會修飛船早發財了。」
「我爸一心想讓我回中心星域，那中心星域有什麼好？一斤白菜都要好幾百，我在軍校讀了一年喝了一年營養液，得虧後來交不起學費退學了，不然我豈不是要待在中心星域喝一輩子營養液。」
「你爸呢？」陸嫣接著問。
「我從軍校回來沒兩年就死了。」于普沒什麼表情，「我們這邊的人不比中心星域一個個活一兩百歲跟玩兒似的，他們連營養液都是特殊調配促進這個有益那個的當然活得長。牧星沒被污染之前往外賣的菜也是幾千一斤起的，現在土地都被污染了種出的菜都是有毒的。」
「頓頓吃天天吃，沒幾個能活得長。」
陸嫣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張了張口欲言又止。
于普看陸嫣的表情笑道︰「你估計是想問，既然土地被污染，種蔬菜都是有毒的我們為什麼還要種還要吃是吧？」
陸嫣點頭。
「那也是沒辦法，聯邦走了之後就徹底不管牧星上的人了，我們都是黑戶去不了正常星球的。牧星上什麼都沒有，只有能種菜養殖的環境，就算有毒只要價錢便宜照樣有人吃，又不是一頓直接把人吃死。」
「這附近的星球有哪個是能讓人活到壽終正寢的，牧星算是最安全的了。您幾位來牧星倒貨不也是冒著被星盜打劫的風險來的嗎？能頓頓吃肉吃蔬菜，活上個四五十年再死的日子附近星球上的人不知道有多羨慕。」
「蟲族地盤就在前面，這幾年他們是消停了，誰知道背地里在干什麼。萬一哪天蟲族心情好殺過來，該死的還得死。」于普倒也看得開。
「你為什麼不听你父親的話留在中心星域？」盧陵突然開口道，「他花那麼多錢把你從小送到其它星球，後面又供你去讀軍校，為的就是讓你不要回到這個地方，過中心星域正常人過的日子。」
于普咧嘴一笑，笑容很是嘲諷︰「然後呢？當一個合格的聯邦公民嗎？」
「我才不稀罕捧聯邦的臭腳，我們這些牧星的人有一個算一個都恨透了聯邦。當年在軍校的時候，那些中心星域出生的高貴少爺們也瞧不起我這種偏遠星球的。」
「我爸總覺得我們家祖上是從中心星域來得應當回去，可能只是他那麼覺得，中心星域的人只會覺得我們是鄉下來的要飯的，何苦費力不討好上趕著給人做奴才。」
于普自己也意識到剛才的話有些過于激動，控制了一下情緒，問道︰「幾位老板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岳霖和陸嫣自然沒有，他們兩個都準備走了。
「有一個問題。」盧陵站在原地沒動，「機甲師的確稀少，但能制作機甲武器的人應該不少。」
「你知道他們的消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