灣北機場。
李牧月兌下外套,看著身旁滿頭大汗的董豪,憋不住笑。
「董老,早跟你說這身太厚了,你還不信。」
「練功夫的人,冷點熱點能怎麼的,我這叫有備無患。」
董豪梗著脖子還在嘴硬,但呼哧帶喘的聲音,卻遮掩不住。
「特娘的,這氣候差異,真夠大的。」
終于,董豪憋不住了,將厚重的軍大衣甩在一邊,嘗嘗的舒了口氣,整個人都顯得神清氣爽了不少。
「多習慣就好了。」
李牧笑了笑,站在路邊等著出租車,奔市區。
「李老弟,這趟來找殘卷,你有什麼計劃沒?咱們倆總不能像無頭老鼠一樣,到處亂竄吧。」董豪用手扇著風,隨口問道。
「計劃暫時還沒有,不過咋俺們可以先去這地方問問。」
李牧從懷里掏出一張字條,丟給董豪。
董豪掃了一眼,皺眉道︰「這什麼地方?」
「一個開武館的人,祖上是趙連和。」
「地煞劍趙連和?」
董豪砸了咂舌有些詫異。
「喲,董老還知道他呢。」
這回輪到李牧詫異了。
「老一輩的人,習武的都多多少少听過點,不過這人不是練地煞劍的嗎,他能跟劉雲樵有什麼關系?」
李牧聳了聳肩,耿直的道︰「關系是不大,但灣島練國術的人,我只知道這麼一個,你有別的辦法?」
「靠,知道蛤蟆張四條腿,你就敢養箭毒蛙,真行啊你,來都來了,還能怎麼辦,按說的地方走吧。」
人生地不熟的,董豪也沒了脾氣,只能順著李牧的話來。
好在,兩人如今既不缺錢,也不缺時間,有一個目標,總好過像是無頭蒼蠅,滿地亂竄,抓住一條線索,先看看能榨出多少情報再說吧。
上了車,李牧將紙條遞給司機,隨即便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而董豪則心不在焉的擺弄著手機,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時間點滴流逝。
兩人從下飛機時,時間便已是後半夜,等進了市區,到了紙條上的地址時,天邊已微微放光,到了凌晨時分。
下了車,倆人就近找了家酒店,先開了兩間客房,踏踏實實的補上一覺,約莫到了晌午的光景,這才從酒店出來。
隔著酒店一條街,就是紙條上記得地址。
相聚不遠,兩人便也沒著急,順便吃了口飯,這才不急不慌的來到了門前。
「 ,夠氣派的。」
董豪站在門口,抬頭看了眼聯和武館四個字的匾額,忍不住砸了咂舌,又偷眼看了下李牧。
「怎麼樣,李老弟,跟你燕京武館的牌子比如何?」
「你覺得呢?」
李牧笑咪咪的把問題反拋了回去。
董豪模了模下巴,最終無奈的嘆氣搖頭。
「還是差點意思,光字大,牌匾大有個屁用,關鍵還得是看牌匾上寫的是什麼啊。」
「確實。」
李牧點點頭,隨即毫不猶豫,邁步上了台階。
武館內的前台見到兩人進來,立馬露出笑容,湊了上來。
「二位,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找人。」
李牧淡淡的說了一句。
「那不知道你要找的是誰?」
前台有些警惕起來,但還是謹慎的問了一句。
「趙安。」
「嘖,這……」
前台的臉色有些犯難,猶豫片刻,他壯著膽子問道︰「兩位,趙老板已經很久不來武館這邊露面了,不知二位找他有什麼事?」
「一個武師不老老實實在武館呆著,成天瞎跑什麼。」
跟在李牧身後的董豪,沒好氣的說了一句。
李牧模了模鼻子,感覺自己莫名其妙中了一槍。
「兩位,你們到底什麼事?若是沒事的話,還是離開吧。」
被董豪懟了一句,前台的臉色明顯變差,語氣變成了有些不容商量的架勢。
眼看著氣氛有些要壞,李牧趕忙道︰「別誤會,我和我這個朋友,和你們找老板一樣,都是學國術的,這次專門過來也只是找他問些事,絕無惡意。」
「是嗎?」
前台懷疑的瞧著了瞧兩人,半晌後才道︰「那你們二位在這等一等,我先給給我們老板打個電話,如果他同意,我自然別無二話。」
前台說完,自顧自的回到了櫃台後,打起電話。
李牧松了口氣,瞪了董豪一眼,而董豪則是仰頭看天,顯然根本就沒往心里去。
三分鐘後,前台撂下電話,輕聲道︰「二位,我們老板待會就過來,你們兩位要是不著急的話,可以去樓上坐坐。」
「多謝。」
李牧抱了下拳,在前台的引領下,上了樓,在會客室等候。
會客室房間不大,只有兩條沙發面對面擺著,中間則放著一個透明的玻璃茶幾。
董豪大大咧咧的往角落一坐,跟著便擺弄起了手機,李牧無奈的搖頭輕笑,隨即坐在董豪對面。
約莫著兩個小時的光景,會客室的門再度被推開。
一個身著西裝,帶著黑框眼鏡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相較于李牧和董豪兩個練武之人,他顯得有些文弱,文弱到根本不像是練武的,反而更像是個徹頭徹尾的商人。
「就是你們兩位找我吧。」
這人進屋後,笑了笑,主動打起了招呼。
李牧緩緩起身,打量了這人兩眼,好奇的問道︰「你就是趙安?當年地煞劍趙連和的後人?」
「正是,怎麼,不像?」
趙安微微一笑,神色坦然。
「確實不像。」
坐在角落的董豪撩起眼皮,模著下巴,砸了咂舌。
「你這樣怎麼看都不像是個練武的,就你這身板,別說一拳一腳,我都怕我吹口氣把你驚著。」
「哈哈哈,這位師傅看來對自己的功夫很自信啊。」
趙安絲毫沒有惱羞成怒的意思,反而格外自然的聳了聳肩。
「可惜,若是我學了家傳的功夫,一定試試以武會友,然後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感覺。」
「你不會武?」
董豪挑了挑眉,顯然有些不信。
「木匠的兒子,不一定也要做木匠。」
趙安笑了笑,隨後指了指腳下。
「更何況,祖宗的傳承,我還是傳下來了,沒讓他荒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