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我說林祥,這玩意你能做到麼?」
「我?別逗了你,就是三個我加在一起都夠嗆。」
「3MM厚的鋼板,還能留下這麼深的拳印,嘖嘖,這威力不恐怕比9MM口徑的手槍還狠,難怪那小子肋骨都被震斷了,死的真是不冤啊……」
耳畔若有若無的嘈雜聲音,讓李牧漸漸回過了神。
他睜開眼楮,環顧了一圈,這才發現,自己竟躺在了病床上。
而窗外,已是破曉天明,晨光大作。
頭好暈……
李牧揉著太陽穴,緩緩坐起了身子。
或許是听到了屋內的響動,病房的門被一把推開。
張林祥率先走了進來,在他身後還跟著一個男人,年紀看上去和張林祥相仿,都在四十上下,不過跟張林祥相比,這人似乎極不修邊幅,不光頜下的胡茬參差不齊,就連身上的夾克外套,也滿是褶皺。
「李牧,你醒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劉默,職務嘛……算是咱們國術協會的外派干事吧,這次是調過來專門協助咱們的。」
「李師傅,久仰大名了啊。」
劉默嘴里叼著煙,毫不避諱的上前,跟李牧握了握手。
寒暄了兩句,李牧的意識也終于恢復了清明,隨口問道︰「現在是什麼時間了,還有涂磊呢,他在哪,情況怎麼樣?」
「你說的是跟你一起的那個小伙子吧,他可比不了你,10毫升的新型麻醉劑全灌進去了,少說還得再睡一天呢。」
劉默說著話,順手抽過一把椅子,坐在李牧的床邊,看了眼表。
「現在時間是清晨9點35分,你醒的可夠快的,那家伙手里的麻醉劑可是歐洲的新貨,5毫升的劑量就夠普通人睡一天了,10毫升劑量,要是踫上個體弱多病的,說不定連醒的機會都沒有。」
頓了頓,劉默從上衣口袋掏出根煙,遞給李牧。
「來一根?」
「不用。」
李牧搖了搖頭,抬頭看向張林祥。
「襲擊我們那個人的身份呢?查清楚了麼?」
張林祥苦笑道︰「查清楚了,不過這次怕是惹上麻煩了。」
「什麼意思?」李牧眉頭皺起。
「還是讓老劉跟你說吧,這里邊的事,他比較懂。」
張林祥使了個眼色,坐在床邊的劉默,接過話頭。
「昨天晚上襲擊你的,是東南亞殺手組織夜梟的人,他們在東南亞一代影響力很大,尤其是華人圈子里,更是聲名在外,據傳當地十家華人武館,至少八家都跟他們有牽連,算是協會在海外重點關注的對象之一。」
「殺手組織?」
听到這四個字,李牧臉眉頭越皺越緊。
原本寇文錚和尚楊的事,在李牧看來,多半就是同行妒忌,所以故意用點小手段,使點絆子,卻沒想到現在居然連殺手組織都冒出來了。
到底是什麼人,這麼急切的想要毀了他,甚至不惜干出這種事?
雇凶殺人,這可不是單單一句同行妒忌,就能解釋的清了。
「怎麼樣?能想到什麼線索麼?」
見李牧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張林祥急切的問了一句。
「沒有。」李牧苦笑著搖了搖頭。
張林祥嘆了口氣,有些頭疼︰「那這事麻煩了,對方既然有雇凶殺人的膽子,就算第一次失敗了,那也難保會不會有第二次,你是國術館的館主,如果陷入這種事了,影響不好啊。」
李牧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這話其實張林祥不說,他也能像明白。
國術館創辦的目的是什麼?
就是要在國際舞台上,打出國術的威風,彰顯華夏力量。
這個過程中,李牧身為館主,免不得要在外拋頭露面,或者隨隊出國去國外征戰,這時被人買凶追殺,那影響的不光是李牧自己,就連國術館的眾人也難保會不會受牽連。
「解鈴還須系鈴人,光解決殺手,根本無濟于事,最重要的是把雇凶的人揪出來,讓他徹底斷了這個念頭,這樣才能萬無一失。」
張林祥頓了頓,追問道︰「李牧,你覺得什麼人會雇凶做這種事?」
還未等李牧回話,劉默就隨手把煙頭懟進煙灰缸,狠狠按滅。
「我倒是覺得,有個人很有可能,李師傅,你還記得羊城的事麼?」
「羊城?」
李牧一怔,隨即好奇的問道︰「怎麼?你有線索?」
劉默沒急著開口,而是伸手從懷里掏出一疊資料紙,遞給李牧。
「你先瞧瞧這個吧。」
李牧伸手接過,展開撫平褶皺,掃了兩眼。
資料紙第一頁,便是一張男人的照片,旁邊則記錄這相關的訊息。
管易,洪開搏擊運動有限公司董事長,公司旗下掛名武館十五家,拳霸系列賽官方合作伙伴……
在李牧翻看著資料時,劉默這才解釋道︰「這個叫管易的,是小洪門的人,跟鎂國的洪門會也有關聯,先前你在芭提雅號上干掉的管冀平,就是他的堂弟……」
李牧放下資料紙,皺眉道︰「你的意思是,雇凶的人就是他?」
「八九不離十。」
劉默拍了拍口袋,又拿出一根煙,叼在嘴上。
「他公司的注冊地就在暹羅的芭提雅,身份在東南亞華人圈子里也不算低,能跟夜梟聯系上也不稀奇,最重要的是,他跟你有仇,而且是事關血親的大仇,綜合種種情況來看,最有可能的就是他了。」
李牧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繼續翻看著資料。
跟李牧的淡定不同,張林祥一听對方不在國內,臉色頓時有些難看。
「人在國外?麻煩事啊,老劉,你有什麼主意沒?」
「我能有什麼主意啊。」劉默抻著懶腰,「你總不能我讓跑到東南亞去,突突突的給人家來一梭子,或者干脆跪在他面前,求爺爺告女乃女乃的讓他以家國為重,別報仇了吧。」
「嘖,老劉,說正事呢,你有點正形。」張林祥不悅道。
劉默抽了口煙,嘿嘿一笑,沒說話。
屋內的氣氛,一時有些凝重。
就在這時,李牧放下了手中的資料,緩緩開口。
「我倒覺得劉干事的思路沒錯,的確該去趟東南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