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分鐘後。
楊飛和範易,到了清泉石上流洗浴中心,一間鑽石級VIP包間門前。
壽鏡公給楊飛的地址,就在這里。
範易知道他們師徒倆,一定有事要談。
他交代了兩句,就下樓找狂刀去了。
楊飛想著師父的種種神秘之處,心中忐忑不安。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敲了敲門。
「進來。」
房間之中,傳來壽鏡公有氣無力的聲音。
他中氣虛弱,好像受了傷。
楊飛吃了一驚,立即推門而進。
房間之中,只有一張按摩床。
床下點著七七四十九油燈,油燈散發出黯淡的光來。
除了這些,按摩床後面,還有各種草紙和紙扎人。
紙扎人花花綠綠,看著極為滲人。
按摩床上,尖嘴猴腮的壽鏡公,平平躺著。
他的眼楮上蓋了一條紅布,臉色慘白,氣息奄奄。
「師父,你這是搞什麼鬼?」
楊飛嚇了一跳,幾步沖了過去。
「站住!」
壽鏡公一聲大喝,隨即哼哼唧唧地嘆了一口氣。
「天妒英才,師父大限已至,命不久矣。「」現在讓你過來,就想見你最後一面。」
楊飛哭笑不得。
「師父,你別玩了,咱們有什麼事情,站起來好好說。」
他說著,便開始收拾紙人紙馬和油燈。
「住手啊,你這個不孝的東西。」
壽鏡公都急促地咳嗽起來,突然哇地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
楊飛大吃一驚,只見壽鏡公嘴角紅色鮮血,格外鮮艷刺眼,不像是故意騙人。
這一下,楊飛頓時心慌起來。
他趕緊沖了過去,把壽鏡公扶了起來。
「師父,你真受了傷啊?什麼人打傷你的,我找他去。」
「呸,以老子的功夫,誰能打傷老子?」
「老子肚子里面的血太多,吐出一點不可以嗎?」
壽鏡公罵罵咧咧,然而他兩頰削瘦,目光散亂。
說話的時候,他都帶著濃郁的血腥味,竟然受傷不輕。
楊飛越看越驚。
壽鏡公也是化勁高手,雖然沒有結丹通神,但是功法淵博,人又機靈。
而且,他並不以高手自居,手段無賴無恥。
所以,平時和人動手,楊飛幾乎沒有見他吃過虧。
此刻壽鏡公竟然身受重傷,這到底怎麼回事?
「師父,到底誰這麼大的膽子……」
「我明白了,難道是玄鷹閣的人?」
楊飛心中,靈光一閃,頓時想起了玄鷹閣。
壽鏡公依然嘴硬。
「胡說,就憑玄鷹閣兩只臭鳥兒,能拿老子怎麼樣?」
「想當年,我和武神……」
「夠了!」
就在此時,房間側面的竹簾子,被人揭開。
簾子後面,走出一個容顏絕美的中年女子。
這個人楊飛認識,她正是肖璇雅的師父李春娘。
李春娘一出現,壽鏡公立即一個骨碌,翻起身來。
他討好地扶著李春娘的手臂。
「春娘,你傷得不輕,干嘛起身,趕緊躺著休息。」
楊飛這才發現,李春娘臉頰慘白,說話之中,中氣不足,帶著嗆音。
顯然,李春娘內腑也受了傷,不由得更是吃驚。
李春娘和壽鏡公一樣,都是化勁玄品以上的高手。
他們的功夫,雖然不如金面佛,但全都是三劍這個級別的。
到底什麼人,能一舉把兩人打成重傷。
李春娘甩開壽鏡公的手,冷冷地看著楊飛。
「楊飛,我把肖璇雅交給你,你有沒有好好保護她了?」
「這一筆賬,咱們好好算算。」
楊飛心中有些難過,低下了頭。
「前輩請放心,肖小姐的安危,包在我的身上。」
「本月十五,我會前往玄鷹閣,和玄鷹閣做個真正的了斷,救出肖小姐。」
「呸,什麼前輩,叫師娘,混賬小子。」
壽鏡公在一旁大叫起來,捶胸跺腳。
李春娘的臉色,好看了一些,點了點頭。
「如此的話,肖璇雅倒也沒有看錯人,不過你要小心,玄鷹閣中,高手如雲,非同小可。」
楊飛微微皺了皺眉頭。
「前輩,你和我師父,和他們交過手了嗎?」
壽鏡公在一旁著急地大叫起來。
「春娘,不能說,千萬不能說,給我留點面子。」
李春娘白了壽鏡公一眼,冷冷地說︰「兩個人聯手,打不過玄鷹閣一個大長老,咱們還有臉嗎?」
她看著楊飛,臉上全都是凝重之意。
「你要小心,玄鷹閣的長老,全都是怪物,我和你師父在路上,設下埋伏,想救出肖璇雅。」
「可是我們兩人聯手,竟然打不過一個大長老。」
「最後另外一個長老出手,我們險些走不月兌,都受了傷。」
楊飛驚詫地瞪大了眼楮。
「听上去很厲害啊,這些混蛋!」
壽鏡公一臉哭喪了臉,嘴中哀嚎。
「一朝英名今朝喪啊,悔不該……」
李春娘嘆了一口氣,看了面色焦黃的壽鏡公一眼。
她的眼眸中,竟然多了一絲溫柔之意。
「這一次,也難為你師父關鍵時刻,沒有拔腿溜走,死戰不退。」
「要不然,連我都要折在玄鷹閣大長老的手中。」
「你獨闖玄鷹閣,一定要非常小心。」
楊飛奇異地看了壽鏡公一眼。
「師父,你這一次竟然沒有溜之大吉,真夠英雄的,佩服佩服!」
壽鏡公不屑地白了楊飛一眼。
「呸,那次打架,老子溜號了?」
「再說,那叫溜嗎,老子那叫戰略性撤退。」
他面露得意之色,看了李春娘一眼。
「以你師父的英雄豪邁,又怎麼會讓春娘一個柔弱女子,面對凶險呢,你敢小看你師父?」
他說著,揪住了楊飛的衣襟,就要暴揍雅楊飛。
楊飛立即打躬作揖,苦笑不已。
「師父,你老是護花大英雄,俠骨柔情,是我失言了,抱歉抱歉。「
壽鏡公老臉自覺有光,洋洋得意。
「小子,認識你這麼多年了,就這一句話,讓老子滿意。」
他挺胸凹肚,雙手負在身後,一副世外高人的範兒。
「玄鷹閣那些小小螻蟻,竟敢招惹我干女兒肖璇雅,本來本座就該殺到玄鷹閣,鬧他個天翻地覆。」
「不過本座自重身份,不願意掉身價,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俗話說,師父有事,弟子服其勞,這事既然交給你,你就應該……」
李春娘眉頭一揚,截斷了壽鏡公的話。
「別廢話了,打不過就打不過,用得著這麼遮遮掩掩嗎?」
壽鏡公張口結舌︰「春娘,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