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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打仗!有序撤退!命令如此。」

林蔭清大聲說著,無數發子 彈正仿若在自己身旁擦肩而過,哀嚎與尖嘯幾乎將自己的大腦全然化為了一個無法扭轉起來的車軸,除了戰斗,無法思考。

「讓我最好永遠的離開戰場吧。」

林蔭清快要哭出聲來,她仍然端著槍無助的向著前方掃射著,周圍的戰友拉扯著人兒的衣服,怪物的耐心已經全無,它猛的沖向眾人,點燃了自己那骯髒的身軀……

「躲開!」

王權兔一把將林蔭清撲倒在地,林蔭清依稀的看見幾個戰友被那烈火纏繞著身上,何墨媛與劉伊七拍打著眾人身上的火苗,楊鳳蘭蜷縮在地上,臉上落下了一道深深的疤痕。

爆炸讓林蔭清徹底喪失了理智,她想盡可能的擺月兌王權兔的身子,直到洛情軒將兩個人從地上攙扶起來。

四周臭氣燻天,林蔭清緩緩的被洛情軒攙扶起來,她頭暈眼花,身旁的王權兔與陸余看著眼前的一切不禁直咬牙花子。

「別讓林隊看見了帶她走吧」

陸余點了根煙,旁邊的何墨媛檢查著楊鳳蘭的呼吸,以及更多戰友的。

「再見。」

洛情軒摘下鋼盔,沖著剛剛浴血奮戰的疆場行了一個**的軍禮,劉伊七吹了口冷氣,忍不住在目睹這分外悲慘的景象。

「權兔,咱們背著蔭清按照咱們來的方向走,出了這里沒辦法把她們帶出去了 」

劉伊七沖著王權兔小聲說道,只見洛情軒檢查著戰友們的遺體,腐爛與燒焦的味道在蔓延在四周,恐怕也只有這寥寥無幾的人能夠明白這等氣味了。

「她們是合格的軍人我沒有搜集到有關于她們生前除了彈 殼外任何物品,以至于只能靠遺書去找她們的家屬了。」

洛情軒沖著陸余說道,只見這所剩下來的幸存者已經基本上完成了任務,而唯獨在核反應堆控制中心的,僅剩韓夢雪與蘇皖清二人。

「嘿把核彈銷毀了吧,也摧毀這里的一切,我不管世人如何評說咱們。」

蘇皖清坐在了控制台上,看著已然看淡風雨的韓夢雪有些無奈的露出一個微笑,二人相互寒暄了幾句,隨即共同按下按鈕,致使溝通著外部地堡的核樞紐安全室大門徹底關閉。

現在,她們要對別人出賣自己的心靈,她們所做的一切也許不會有人真正記得。

韓夢雪癱坐在原地,她們真要面對蘑菇雲,親自被熱浪逐一撕成碎片,這等心理壓力是無人能夠比擬的,也是無人能夠承受的。

「你說,這里可真是黑暗啊」

她遲滯了一下,震耳欲聾的轟鳴聲與警報聲在二人的耳旁回蕩著,鐵血的戰術核彈在此刻已經對準了全世界僅剩的47個國家的中心城市,而此刻,韓夢雪與蘇皖清卻在原地交流著最後想要說的話。

僅在二人談笑間,只見那寬大的屏幕上頓時出現了鐵血在非洲的,亞洲的,歐洲的各個核**基地,那早已蓄勢待發的核**通過各種發射平台已然對準了全世界。

「來了!現在……世界,就此重啟吧!」

韓夢雪說完,只听那一聲聲震耳欲聾的巨響伴隨著那宛如雷鳴般的引擎起動聲,四位數以上的核**在那刺耳的警報下全然劃破天空。

此刻,全世界所幸存下來的人類都在這時屏住呼吸,不少人跪在地上祈禱,但更多在三戰中麻木的身軀要等待命運的重啟。

「華盛頓命中目標……莫斯科命中目標……已發現亞洲方面發動全面核反擊,正在組織攔截中。」

韓夢雪與蘇皖清坐在座椅上,翹著二郎腿觀看著這眼前這震撼的一幕,來自****的核**在各個國家最為隱秘的地域發射了,彈頭好似彗星,好似流星,代表了人們對美好未來的期許,最終也代表著毀滅與絕望。

「你有跟你媽媽寫信嗎?」

「遺書算嗎?」

蘇皖清笑著說道,二人爽朗的笑聲隨著一朵朵蘑菇雲的升起而消失,林蔭清看到這一幕,她會很欣慰的,至少有批人不會死于核輻射與爆炸。

「你也不怕死嗎?」

韓夢雪說著,只見蘇皖清拍了拍人兒的肩膀,自己所向往的天空終究不是戰鷹的歸處,人兒搖了搖頭,緩緩說道:

「我不在乎犧牲,我在乎國家能否贏得戰場,人生來都害怕畏懼,既然我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結局,沒什麼好怕的,我只希望我在下邊兒,能看見子子孫孫吶,給咱燒點過去,勛章不要了……」

蘇皖清說了一大串,從褲兜里掏出了最後幾分錢,看起來是珍藏品,在電子貨幣早已普行的今天,這種東西已然是個藏品。

「哇呼真是個漂亮的物件兒,送給我嘛?」

「一輩子吧……哈哈。」

她們拉起手,只見一道白光在此刻讓二人的身影在地堡內消失了,蘑菇雲在南極大陸迅速升起,劇烈的沖擊波將雪花全然揚了起來,林蔭清在王權兔的懷里熟睡著,小船在海洋上緩緩飄蕩。

「一切都結束了……結束了。」

蘑菇雲在遠方升起,洛情軒與陸余搖著船槳,何墨媛持握著***,劉伊七的表情甚是凝重。

「小林感覺有點發燒」

王權兔沖著陸余說道,只見洛情軒將醫療包輕輕的放在了人兒的身邊,湛藍的海水蘊藏著神秘的魔力,遠方的海鷗慌亂的在四周轉悠著。

「我們要盡可能尋找附近的艦隊好在有這艘船。」

陸余說著,只見遠方的軍艦仍然在公海上飄蕩著,他舉起望遠鏡,掛在桅桿上的五星紅旗隨著海風緩緩飄蕩著,一連串黑色的沖鋒艇正在向著這艘孤單的小船快速駛來。

「我們是中國人民解放軍特別行動小組,赴南極作戰小隊,這位處昏迷狀態的是林隊長……」

林蔭清微微睜開了雙眼,隨即又疲憊的躺在王權兔的懷里睡了過去,她太累了,心中那一個又一個謎團早就折磨的她痛不欲生,乃至失去了自主思考的空間。

高尚的靈魂總是空虛的,在這無比珍貴的時間中,唯有和平是最為寶貴的,但這分兩種,一種是通過血與肉換來的和平,這區別于那種靠卑躬屈膝來換取的假和平。

林蔭清靠著這種意念與追求,靠著平實與對美好生活的盼望從病床上再度醒來了。

這里是北方的冬天,臘八已經到來了,王權兔端上了一碗臘八粥,熱騰騰的,倒是暖胃。

洛情軒站在病床前,將勛章放在了人兒的床頭櫃上。

「一等功勛章。」

林蔭清拿起勛章,輕輕的放在胸前,她在此刻並沒有如同往日般去端詳這個耀眼的功勛,反而是輕輕的將其放在一旁。

「這些日子里,你都學到了什麼?」

洛情軒皺了皺眉,隨即試探性的發問道。

只見林蔭清躺在床上呆滯的看著天花板,那雙迥然明亮的眼楮在此刻更像是珍珠般閃耀,她顫抖著雙手,毫不猶豫的說道:

「如果榮譽和戰功讓我選擇其一,我會甘願去做一名普通的士兵,在戰爭中,你只有活著,像個無頭蒼蠅一樣活著」

林蔭清笑了笑,攤了攤手,接著說道:

「人這一生是短暫的,但所能創造出來的貢獻卻是無限的,或許,我們才是被撤離的那群人,在生活中,在戰場上……」

洛情軒鼓了幾下掌,仿佛夾帶著一絲疑惑與費解,她很難想象林蔭清可以領悟出看似中二的言論,這很突然,但也很正常,誰沒有在熱血過後真正冷靜的回望這一生呢。

「這場戰爭還未能結束,但退一保三,我們活下來了,確確實實證明了咱們那看似平凡俗套的人生價值」

林蔭清咳嗽了幾聲,陸余站在人兒的身旁抽著悶煙,目光里充斥著渙散與悲傷……

「那便是,為中國人民的徹底解放,為人類文明的延續而戰斗一生。」

「和平與玫瑰,對應了戰爭與自然,我們莫不可干涉歷史與自然選擇,在這偉大的土地上,我只關心我能否繼續戰斗,無論在哪里。」

林蔭清說著,不過到現在為止還沒見她掉過一滴眼淚,或許已經沒有什麼好苦的了,這里的一切,將來與未來已根本不值得她去哭泣,悲傷。

「咱們還有更多任務不過,你們好久沒像現在這樣平靜的听我聊天了,我在病床上至少與諸位平等,隨時都有可能是將死之人。」

林蔭清幽默的談笑著,她的攥著一顆從戰場上帶下來的彈 殼,面部自帶微笑。

「但是,人類的生命是有限的,但所能為其他人生命的延續而做出的貢獻更是無限的,我們生而不同,卻因一個理想而團聚在一起。」

「為實現人類大同,民族昌盛而奮斗終身,這便是咱們的故事。為了全人類的存續與未來奮斗終生」

「那一個遠沒有結束的故事……一個跌宕起伏,在充滿黑暗的世界里模爬滾打而百戰不撓發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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