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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白虎遇刺

此地別燕丹,壯士發沖冠——唐.駱賓王《于易水送人》

話說司徒王允本欲用言語試探嚴白虎內心,不過面前的「嚴白虎」似乎無所不知,竟一語說中王允最隱秘的心事。王允雖然听出嚴白虎話語中流露出合作之意,但哪里有勇氣馬上答應,失魂落魄回到自己席中,連酒杯都忘了拿。

陳龍知道得給王允一些時間考慮,剛想親自將酒杯給王允送過去,忽然身後響起溫柔嫻靜的女聲道︰「可否容文姬敬白虎將軍一杯,以謝先生贈詩之德?」

陳龍心中暗自喟嘆一聲,自己恐怕又要欠下一筆情債。正史中蔡邕被王允殺害之後,蔡文姬先嫁給衛仲道,不料仲道身死,回到家中卻又正值匈奴入侵,被匈奴左賢王擄走,嫁給匈奴人,生了兩個孩子,在草原整整生活了十二年,才有了流傳千古的《胡笳十八拍》。

後來曹操得勢,才用金壁將蔡琰換了回來,並將蔡琰嫁給董祀。可惜悲催的生活還沒有完,董祀又得了死罪,害蔡琰在滿堂賓客前,披散著頭發光著腳,向曹操叩頭請罪求情。說話條理清晰,情感酸楚哀痛,滿堂賓客都為之動容。但曹操卻說︰「降罪的文書已經發出去了,怎麼辦?」蔡琰叩頭于地,苦苦哀求道︰「你馬廄里的好馬成千上萬,勇猛的士卒不可勝數,還吝惜一匹快馬來拯救一條垂死的生命嗎?」曹操終于被蔡文姬感動,才赦免了董祀。蔡琰受辱回家,寫《悲憤詩》兩首,遂不知所終。

陳龍望著蔡琰智慧深藏的雙眼,三國的英雄要尋找,三國的紅顏也要拯救。別說蔡琰,就是貂蟬,自己也要改變她悲慘的命運。如果需要愛情才能拯救她們,自己願意付出所有。

蔡琰見陳龍眼中閃過極其復雜的神色,似乎透著朦朧的哀傷,讓這位知性卻又感性的心有所感,總覺得這雙眼不該屬于對面這個粗豪的大漢。陳龍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道︰「蔡小姐年紀雖幼,悲天憫人之心,讓人感動。」

蔡琰微笑道︰「白虎將軍一句’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才讓我心中感動。不知將軍心中,想如何拯救萬民于水火呢?」

陳龍微笑道︰「蔡小姐這個問題太大了。那我想先問小姐,您對現在的朝堂上下滿意嗎?」

見蔡琰微微皺眉,陳龍忙繼續道︰「蔡小姐別忙著回答我,不如找機會再談。」說著將自己的地址說出,蔡琰微笑回到自己的坐席,似乎很滿意得到陳龍的地址。

天色向晚,詩會接近尾聲,繁欽、徐干、阮瑀、應、邯鄲淳等士子也過來紛紛敬酒,陳龍只覺得似乎並沒有貼心誠懇之人,都是萍水相逢而已。繁欽似乎十分仰慕蔡琰,圍著蔡琰談笑;陳龍站起告辭,身後扮作嚴輿的呂常忙去準備馬匹。

蔡邕親自來送,蔡琰看見陳龍告辭,忙月兌身過來相送。告辭聲中,陳龍忍不住對蔡邕道︰「伯喈兄文才錦繡,文姬也為天下才女,論文可為天下文人榜樣,論政卻要多加小心!」

蔡邕微微一怔,陳龍已經回頭走下樓梯,轉角處見蔡琰仍微笑看著自己,忙微笑回應,卻忘了腳下樓梯,一腳踩空,狼狽飛躍下樓梯,引起蔡琰捂嘴偷笑,兩人間卻似乎有了靈犀。

陳龍臉上微微發燒,一躍上馬,與呂常領著幾個特種隊員回府。陳龍很想半路去趙達那里打探一下長安的戰況,又擔心各種勢力的盯梢,只好忍住。

蔡邕府在北宮左側的深宅大院群落之中,董卓賞給陳龍居住的府邸,在南宮右側,陳龍的小隊經過長長的甬道,進入通往自己府邸的南宮邊的深巷。天色剛剛擦黑,小巷兩邊燈火未燃,十分幽暗。長長的南宮紅牆慢慢消失在身後,對面一輛裝滿草料的馬車駛來,佔據了小巷的大半,陳龍等只好打馬貼著一邊行走。呂常吆喝著讓對面趕車的車夫小心,小隊前後警戒,變成一列緩緩從馬車邊走過。

看起來平常不過的馬夫,緩緩揮鞭,草料車堪堪經過陳龍身邊。陳龍掃了一眼,忽然覺得哪里不對,那馬夫腳下露出的並非尋常草鞋,仿佛是一雙黑色皮靴,一個馬夫怎會有如此貴重的配置?

心中警號響起,身邊的草料車忽然炸開,干草漫天揮舞中,幾個蒙面身影若隱若現,同時攻向陳龍,手中刀光雪亮,竟是配合默契,務求一擊必殺。

陳龍瞬間不及掏出匕首,幸虧提前心中有所預警,只好祭出久已不用的輕功,準備往上逃出刀影。身形剛剛向上縱起,忽然心中升起極其危險的感覺,身邊的民居上發出輕輕一聲弦響,一股尖銳的空氣刺痛了陳龍的肌膚,一只黑魆魆的鐵箭仿佛死神的鐮勾,瞬間到了陳龍胸月復之間。

呂常等人在特種部隊訓練已久,反應何其迅速,但這次出其不意,老鷹竟然被家雀兒啄了眼。呂常在隊伍末梢,離馬夫最近,身形一縱,已撲向馬夫,欲要生擒。那馬夫身手也是不凡,兩人在空中砰砰拍拍交手了好幾個回合。

剩下四五個隊員同時撲向空中的刺客,欲要緩解主公的壓力。陳龍此時卻是在生死之間,腳下沒有憑借,無法借力躲開來箭,百忙中身軀略微扭動,只听當的一聲巨響,陳龍身形被震的橫向飛出,在高空越過草堆,那鐵箭竟然被陳龍胸口彈開。

這一下,陳龍確實是行險一搏,只感覺胸月復被巨力擊中,五髒六腑一陣絞痛。憑著一口真氣運轉,堪堪將傷勢壓下。原來,陳龍按照腦中感覺到的鐵箭來路,剛好懷中揣著折月弩,就將身軀微微扭動,賭折月弩能擋住鐵箭,竟是僥幸成功。

身軀還在橫向飛行,陳龍只感覺這一箭不下幾百斤之力,心中一動,偷襲之人難道是呂布呂奉先?心中大驚之下,拼命運轉內功壓下傷勢,掏出匕首,在另一側民居的屋頂上一蹬,身形已經扭轉,迅速飛向對面的民居。

這次來洛陽,陳龍等人為了掩飾身份,並沒有帶標志性的鋸齒匕首等武器。陳龍身軀越過底下激戰之中的幾人,飛到對面的民居之上,哪里還有射箭之人的身影?

陳龍心中一動,為何對方一擊已中,還是立刻消失?難道眼光毒辣到看到自己並未真正受箭傷?此人必定是怕自己認出他來,所以偷襲未果,一擊即退。

來不及多想,見草料車旁自己的人已經略佔優勢,身形一縱,飛一樣撲向與呂常糾纏的馬夫。那馬夫本急于月兌身,無奈輕功在呂常之下,被死死纏住。陳龍從高空撲落,一掌切在那馬夫後頸,那馬夫一頭栽倒,被呂常解下他腰帶捆個結實。

激斗的幾個偷襲的刺客見狀, 哨一聲,紛紛逃竄而去,陳龍見已經抓了活口,叫大家不要追趕。撿起偷襲自己的鐵箭,將那馬夫搭在馬背上,陳龍等人迅速回到府邸,布置好防務,陳龍來不及療傷,令呂常將那馬夫立刻弄醒。

那馬夫被捆在一張木頭椅子上,被呂常拿了瓢涼水兜頭一澆,幽幽醒轉。陳龍用火折子燒著手中匕首的鋼刃,神色復雜的看著馬夫道︰「你若不想臉上的肉被烤熟,就告訴我是誰派你來的。」

那馬夫十分硬氣,竟然閉目不言。陳龍有些猶豫要不要將滾燙的匕首貼到他臉上,畢竟這些人很可能是董卓的仇敵派來的。

換了個思路,陳龍將匕首當啷仍在地下,那人聞聲睜眼,見陳龍和顏悅色問道︰「這樣吧,你只要告訴我民房上施行暗箭的人是誰,我就立刻放了你。」

那人听了一怔,開口道︰「民房上哪里有人?」

陳龍一直在觀察馬夫神情,見他不像是作偽,心中微微吃驚,也就是說,民房頂上刺殺自己之人,和馬夫這些人竟然不是一路。同時有兩路刺客想要暗殺自己,今天嚴白虎倒了什麼霉運?

陳龍笑道︰「我相信你,並不知情。不過就算我放了你,你的同伴看見我親手將你生擒,你卻能活著回去,他們還會相信你沒有出賣他們嗎?」

那馬夫既然已經開口,本來以為必死。見陳龍和顏悅色,心中升起活的希望,想起家中美妻幼兒,反倒開始把持不住。陳龍繼續道︰「何不做個交易,你告訴我你的來路,我立刻放了你,讓你去轉移你的家小,這樣你的妻兒也許還能活命。」

那人听了陳龍的建議,心動起來,低頭道︰「我怎麼能相信白虎將軍不是騙我?」

陳龍听他叫自己白虎將軍,心中稍安,原來並不是自己陳龍的身份泄露,這些人就是來刺殺嚴白虎的。自己這些天和董卓走的太近,暗殺自己之人應該與反對董卓有關。

陳龍撿起匕首,隔斷馬夫身上的繩索道︰「似乎你並沒有和我講價錢的條件,我說的話信不信隨你。你如果想讓你的妻兒安全,就別再耽誤時間。說不定你的同伴已經在去你家的路上了。」

那馬夫嚇了一跳,想想確實有可能自己已經被主公歸類到叛徒行列,連忙道︰「白虎將軍可听說過討董聯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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