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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桃花源記

桃花滿溪水似鏡,塵心如垢洗不去——唐劉禹錫《桃源行》

滿壟的燦爛桃花對面,張氏正獨自在池塘邊拿著棒槌槌洗衣裳。自從丈夫前幾年去世,張寡婦就成了村里的不祥之人,被族長指了村里最偏僻的一個角落里的一間茅屋里居住。無兒無女的清淡生活,張氏早已經習慣了,好在這里山好水好,莊稼種了就活,除了村里幾個潑皮無賴經常騷擾一番,日子過得倒也自在。翻弄著手中的粗布衣裳,張氏怔怔望著一池明鏡中的倒影發呆。倒影如畫,映出一個素顏美女,一頭烏雲如墨,素淨的俏臉上說不盡的眉清目秀,仿佛吸進了一身山水靈氣,雖是一身粗布衣裳,卻活月兌月兌一個降臨凡間的桃花仙子。張氏正當妙齡,本是這小小鄉村最美麗的花朵,卻不料命運多舛,新婚的兒郎打獵時不幸身死,未留下只兒半女,在這封閉的鄉村里,被徹底的遺忘。

「那些潑皮里,也就二蛋對我還算真心,要不是他左右維護,我恐怕難逃魔掌,平日里還仗著二蛋干一些粗笨農活,聊以度日。」張氏顧影自憐,不由悲從中來,對老天默默祝禱︰「老天爺,若能再送我一個好男人,我願當牛做馬,一輩子對他好,為他而活。」忽然,眼前白光一閃,耳中只听 的一聲巨響,一陣巨大的水浪直撲過來,將張氏打成了落湯雞。張氏吃此一嚇,驚叫一聲 當仰面朝天躺在岸上,屁滾尿流就要往小茅屋中跑,架不住好奇,回身一看,「啊」的一聲一坐在地上,只見池水中竟然幽幽浮起一個赤身**的男人,一動不動,顯然是暈死過去了。

「這個……這個男人……」省起剛才的祝禱,張氏心道這也太靈了吧,倒是藏起了幾分畏懼,︰「他這樣要淹死的……」一時顧不得許多羞澀,急忙和衣跳下水,把男人的頭顱捧起來,無處安放只能先把他的頭靠在懷里,保證不要嗆水,只見那男人好眉好貌,頭發短短怪模怪樣,沒有人人都有的頭髻,鼻翼清清翕動,嘴角緊抿,端的是一副大好皮囊。目光往下一順,立馬尷尬地羞紅了臉,原來是看到了那男人甚是粗粗壯壯的羞人部位。就這樣抱了一會兒,張氏覺得不是事兒,想叫人,身邊又沒有半個人影。張氏倒也有把子力氣,拖死狗般把男人拖上了岸,好在離家里不遠,就這麼拖著男人雙臂往家里拖,一路上也不知道偷瞄了多少眼那甩來甩去的男根。

總算拖到家門口,張氏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珠子都挖出來,覺得自己前生一定是個*的婦人。趕緊找條死鬼男人留下的緬襠褲,勉強給他套上了,倒像個褲頭,反正勉強擋上了那個部位。張氏一坐在地上,重重的松了一口濁氣,哎呀,這心里怎麼比身上還累啊。良久,又鼓起力氣,把男人拖上了竹榻。擦干男人身子,蓋上自己的薄被,男人還沒有醒,但呼吸均勻,料已經無大礙。張氏端詳了良久,才省起自己還沒換衣服,嘆口氣,轉身收拾自己去了。

這男人正是穿越時空的陳龍。那時空機在被打成篩子之前,總算是完成了傳送的任務,可是傳送的時空還準確與否,暫時誰也無法回答,還將劉茜不知道送到哪個時空去了。陳龍恰在此時幽幽醒轉,長時間的昏迷,陳龍眼前一時昏暗模糊,隱隱約約只見一個女人模模糊糊的背影,長發及腰,下面兩瓣兒豐臀左右亂扭,正是張氏在換衣服。張氏正好不放心的回頭一瞥,兩人登時來了個大眼瞪小眼,張氏啊呀一聲慘叫,直直蹲下,兩只手不知該捂臉還是捂重要部位,大喊道「勿視!」

陳龍趕緊閉眼,那白羊般的美妙**還在眼前晃悠,刺激的陳龍一柱擎天,薄被都被頂出了個小山坡,陳龍趕緊側了個身,心中暗暗稀奇,這時空轉換,自己那方面倒是沒有任何缺損。

張氏手忙腳亂套上裙子,連裙子正反都沒看,胡亂套上外衫系好,這才轉身過來。看見陳龍仍緊閉雙眼側身躺著,不由道「你醒了,你是何人?因何到此?」

陳龍正胡亂想著該如何拽幾句古文,听到詢問倒也能听懂,緩緩睜開雙眼問道︰「你又是何人?這又是哪里?這又是哪一年?」

張氏心想是我先問你的好不好,估計是還沒完全清醒呢,順嘴答道︰「小婦人張氏,此乃清源村,吾輩世代在此耕作,與世隔絕,不知天下何年。你究竟是誰?又因何從天而降?」

陳龍听得一陣心涼,這是給傳到哪個旮旯啦,別說英雄,天下屬誰都不知。含混答道︰「我姓陳名龍,字……文龍,來自長安郡,實不知因何到此。」張氏胡思亂想道莫非是自己的祈禱給拘來的,又不敢說出真相,喃喃道︰「陳大哥,長安郡離這里好遠吧。」

陳龍恨不得馬上打開光腦,查查三國時有沒有清源村這個地方,又怕齊進的大腦袋當場把這個張氏給嚇死,意欲起身,直覺渾身酸麻,一個趔趄又躺回去,見張氏一臉關心之色,只好含混說道︰「張氏,我想看看傷勢如何,能否請你移步……」張氏臉一紅,隨即道︰「我去燒水。」扭頭步出屋外。

陳龍看張氏出屋,心中忐忑光腦是否完好,趕緊意念集中到左臂,齊進的大腦袋倏地冒出來,陳龍心中驀地一痛,為齊進的犧牲,也為都沒來得及掃描劉茜的頭像而哀傷。「也不知這妮子到了哪里?」對著齊進頭像言道︰「可否將所有界面切換成內置影像?」為避免外置影像驚世駭俗,陳龍必須得隱藏光腦的秘密。齊進的大腦袋瞬間消散,緊接著大腦的某個區域浮現出一個窗口界面,陳龍意念道︰「查一下三國時期清源村的具體資料。」另一個浮窗立即閃現,顯示查無此處。陳龍心想果然是這個結果,不由頭疼不已,只有等身體好些,遇見有見識的村民再問吧。

檢視身上,發現肩窩的傷口已經愈合,得盡快找機會取出電擊棒。其他地方倒是安然無恙,就是筋骨酸麻無力,陳龍調整一下躺姿,體內團息養身功自然啟動,不由昏昏睡去。醒來天色已放黑,屋內一燈入豆,桌上放著一碗清水、幾塊面餅和一盤臘肉,顯然是張氏怕他肚饑,做了飯等他醒來。陳龍起身,做了幾個瑜伽動作,發現身體已經復原大半,不由感嘆團息功之神效,可惜沒有能夠存入光腦帶過來,現在只有這第一式。咕咚咕咚喝完水,就了點面餅臘肉,正奇怪張氏去了哪里,忽听得門口一陣吵鬧,張氏聲音傳來︰「二蛋,我救的男人,為何不能在我家養傷?」

一個憤怒的男聲傳來,想是那二蛋,粗聲粗氣道︰「你哪里撿了個男人,就敢藏在屋里!容我進去看看,是哪里來的蠻子。」那二蛋心中,張氏早已是他的女人,軟磨硬泡多少天,才感覺張氏漸漸有接納之意,沒想到到手的天鵝還能飛了,今天剛听張氏提起,順手抄了根木柴,就拉著張氏一路直奔小屋。一路吵吵鬧鬧,氣的張氏橫眉立目,後悔告訴二蛋撿了個男人。踏進小院,張氏橫身在茅屋門前,不讓二蛋進去騷擾。二蛋正和張氏拉扯,口中不干不淨喊著︰「野男人滾粗來!」茅屋門嘩地拉開了。

張氏嚇了一跳,心想文龍身體未愈,這二蛋可是村里有名的橫主兒,平日里打爹罵娘、上房揭瓦的,粗壯如水牛,怕文龍今天要吃虧,趕緊護在陳龍身前。陳龍心中感動,按住張氏肩膀輕聲道︰「無礙的。」把張氏輕輕推到一邊。

二蛋這個氣啊,見這個男人*著上身,只穿一個褲頭,還與張氏如此親昵,醋壇子早就翻了個底兒朝上,口中大罵著「奸夫*」,一柴火就照著陳龍腦袋砸過來,果然有點蠻力。陳龍也來不及分說清楚,也不知道他和張氏是什麼關系,隨手抄起地下一個板凳,抵擋了幾下,口中道︰「誤會!」

二蛋早就氣瘋了,哪管陳龍說什麼,手里舞動著那根木柴,瘋了一樣狂劈,陳龍一陣惱怒,心想控制住才能解釋,使了個空手道的身段,一腳踢在二蛋手腕上,二蛋和木柴立馬分了家,哎呦哎呦捂著手腕蹲在一旁。

「那什麼,二蛋,我只是遇盜落水為張氏所救,張氏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此而已……等我傷好了,立刻就離開。」陳龍蹲在二蛋身邊,拉過他手腕替他按摩,解釋起來。那二蛋抬起一雙濁眼看著張氏,問道︰「此話當真?」張氏趕緊點頭不已。二蛋仔細瞄了一眼陳龍,見他劍眉星眼,身材健美,一對胸肌在月光下閃閃發亮,把自己比到了爪哇國里,立馬再度打翻醋壇子,大喝道︰「誰信啊,你這個小賤人,偷偷藏起這個小白臉,在家里宣婬,還騙我是撿來的男人,當我白痴啊!」陳龍趕緊言道︰「二蛋,那你替我找個地方養傷如何?」話一出口,不料張氏叫聲響起︰「不要!」

張氏話一出口就後悔了,羞得不行,對這個天賜的男人,她當然想留在身邊,適才月兌口而出。可是當著二蛋和陳龍這一喊,也太著痕跡了。眼看兩個男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她,訥訥道︰「你受傷這麼重,二蛋哪會照顧人啊。」要不是黑夜掩護,俏臉已經成了塊明顯的大紅布。

二蛋差點沒暈過去,眼看著陳龍發呆,悄悄從襪筒里掏出一柄寒光閃閃的匕首,照著陳龍後心便刺。本想打跑這個野男人就算了,但明顯張氏已經把一顆心掛在這個野男人身上,只有一不做、二不休,讓張氏徹底斷了念想。可陳龍是何等高手?匕首的鋒刃還未及身,陳龍早撤步轉身,右手一把攥住二蛋持刀的右手,往下只一拗,同時左手把二蛋右臂往上一拍, 擦一聲,二蛋手腕已月兌臼,匕首噗地扎進土地,竟然直沒入柄。二蛋這下痛徹心肺,再無斗志,口中大罵著︰「奸夫*,你們等著!」歪歪扭扭撒腿向村里逃跑了。

陳龍眼看誤會更深,知道沒法解釋,俯身拔起匕首,心道這二蛋哪里弄了這麼把好貨,正好用來挖出電擊棒。一看張氏還在邊上嚇得發呆,想起張氏對自己的回護,心中轉柔,輕輕扯了一下張氏衣袖,言道︰「回屋吧,明天我再陪你去見村長。」

張氏有點發懵,也不知道這事兒怎麼了局,也只有明天去村里再分說了。回到屋里,燈光幽暗,更添了一份曖昧。張氏找出幾件以前男人的衣裳,陳龍默默換上,對這個不知今世何世的美婦人,想起來晚上不知道怎麼睡,不由站起身來問道︰「家中可有柴屋?我可以睡到柴屋去。」張氏哪里肯讓陳龍睡柴屋,硬按著陳龍躺下,轉身出去帶上房門。陳龍拗不過她,只好算了,待張氏出去,掏出匕首在燈火上炙烤起來,肩窩中的那個東西,可不能時間長了粘連到肉里。

消了毒,在肩窩上輕輕剌了個小傷口,沒有鑷子,陳龍只好忍著痛,用雙手摳進去找到電擊棒的小頭,緩緩拉了出來。沒辦法縫合,好歹按壓了一會兒止血,好在傷口不大,只待它自行愈合吧。就著燈火研究了一下匕首,見血槽末端隱現「青龍」二個篆字。心中掛念張氏,走到門邊,隔著門縫看見張氏和衣坐在院中,心中豈能無感,想給張氏送去薄被,又怕誤會更深,嘆口氣,還是拽起薄被,緩緩走到張氏邊上,道︰「還不知張大嫂如何稱呼?」順手將薄被披在張氏身上。「小婦人本名桃花,嫁給本村張氏,男人幾年前不幸身死,我無兒無女,守寡至今。」月光如水,張氏的小嘴里緩緩嘆息,更添陳龍心中憐惜。

忽然,陳龍騰的站起,一把拽起張氏,張氏嚇了一跳,以為陳龍欲行不軌,可貼在這個男人懷里,濃烈的男人味道激的她渾身發軟,心中早已是欲拒還迎,「隨他怎樣吧」,張氏意亂情迷中,渾沒注意到幾只竹箭噗噗的刺在剛才坐的竹凳上。陳龍百忙中抱起張氏,一躥進屋,張氏羞得直往陳龍懷里鑽,直到陳龍放她在床上,正準備听之任之,接受這個男人的洗禮,忽然一只竹箭射透窗欞,咚的一聲扎在床頭,才徹底清醒過來,驚聲大呼起來。陳龍一口吹滅燈火,立起小桌豎在二人身前,護住張氏,只听咚咚聲不絕于耳,圍攻的竹箭不斷射在小桌板上。

正在抵擋,張氏忽然想起什麼似的,爬到床下悉悉索索的開始不知翻什麼東西,一會兒一張獵弓從床下冒出來,陳龍大喜,一把接過獵弓,順手拔了幾根竹箭,從窗戶噗地翻了出去,該是反擊的時候了。心中對張氏的喜愛,不由又增了一分。

趴在床下的桃花,早已隱約感到文龍的不凡,對這個男人的依賴,讓她充滿了勇氣,心中想著即使和文龍死在一起,也是無怨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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