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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人體會不到上一秒撐到炸、下一秒餓到暈的刺激。

但如果吞下游惑、秦究……你可以擁有。

薩利倒在沙發上啜泣, 眼淚流滿腮幫。

他的肚子已經癟下去,時不時發出幽怨的哀鳴,提醒他該進食了。

屋子里人數眾多、品類豐盛, 但他一個都不想吃。

他寧願餓死, 也不想再吃這幫人中的任何一個。

和兄妹倆對比鮮明的是,客廳里充斥著亢奮和欣喜。

對這群考生而言,他們這幾十分鐘可過得太刺激了, 還差點兒就成了永別。

于聞對鏡子心有余悸。

他小心翼翼探頭試了幾次,發現那些血液已經消失,鏡面恢復成了最正常的模樣, 這才慢慢放下心來。

老于帶頭做了激情演說, 給兒子和楚月匯報了鏡子里的情況。

于聞還有點納悶︰「挪一面鏡子跟你們面對面,相當于你們自己照自己?如果這樣就可以出來的話,之前我把六面鏡子圍在這里, 調整方向的時候也有過面對面的情況, 那時候你們怎麼沒出來?」

「一是對得不正, 二是我們還不能踫鏡子。」吳俐說。

那時候黑霧沒散開, 他們踫不到鏡子,手伸過去就得月兌層皮, 更別說穿過鏡子走出來了。

「哦。」于聞點了點頭, 掰著手指說︰「所以我得先答錯題, 涂改掉錯誤答案。那些血爪子來纏著我們,鏡子里的黑霧才會挪開一點,你們才能踫鏡子。這時候我們再從大逃殺中抽身, 在你們對面放一塊鏡子,還得對準,你們才能從鏡子里鑽出來?」

「基本沒有差錯。」吳俐說。

于聞︰「這不變態嗎?」

「誰說不是呢?」楚月非常順口地接了一句。

于聞現在跟她有了一巴掌的過命交情,說話熟多了︰「姐姐,我發現你們這些監考官啊,一旦變成考生就肆無忌憚,逮住機會就罵系統。特別像我們高考完的那天。」

「高考完?高考完干嘛了?」

于聞居然被問得愣了一下,突然間張口忘言。

他抓耳撓腮︰「奇了怪了,我想說什麼來著?話到嘴邊了。」

楚月笑著安撫說︰「沒事別急,系統里的正常反應,慢慢想。」

「啊?」于聞抓撓的動作一頓,「什麼叫系統里的正常反應?」

「你沒發現大家都很少提到過去?系統外的生活是怎樣的?曾經是干什麼的,家里人有哪些,踫到過哪些事……」

「剛進來還好,在這里呆得越久越會忽略這些。時間長了就會變成沒什麼牽掛的人。」

「怪不得……我哥就跟誰都不太親近。」于聞小聲說︰「我以前有過誤會,覺得他特神秘,也不好相處,還以為是家庭因素。」

楚月愣了一下。

她也很久不聊這些了……

過了半晌,她才緩聲說︰「也許吧,不過他真的在這里呆得太久了……比其他監考官都久。」

「那姐姐你呢?」

「我?」楚月眨了眨眼楮,說︰「我跟你哥差不多。」

于聞又有點納悶。

他記得之前楚月提過,最早一批的監考官不止她和游惑,還有其他人。為什麼又說他們兩個受影響的時間比其他人都久?

「說我什麼?」游惑的聲音突然從頭頂落下來。

于聞一縮脖子,訕訕地抬頭。

游惑從二樓欄桿看下來。

「說你帥。」楚月問︰「你倆找到那個日記本了?」

「嗯。」

游惑抬了一下手,他拿著一本破舊本子。

「有什麼重要信息嗎?」

「剛剛粗略翻了一遍,暫時沒發現。」秦究拍了拍游惑,沿著樓梯往下走。

游惑低頭翻著日記,跟在他身後往下走,也不看台階。

「下樓看書容易摔跟頭,有人告訴過你麼?」秦究停住腳步,搭著扶手回頭。

「你不摔我就不會摔。」游惑眼也不抬,手指夾著一頁紙依然在看。

秦究點了點頭,繼續往下走。某些人也繼續跟著。

沒兩步,秦究突然假裝踩空。

游惑跟著一踉蹌,伸手扶住他的肩膀。

「……」

「看,差一點。」秦究說。

游惑想打人。

他「啪」地一聲合上本子,塞進秦究手里,問︰「……幼稚嗎?」

「還行,比你略長兩歲。」秦究說。

游惑嘴唇動了兩下,轉頭就見楚月笑彎了眼。

「對了。」秦究對楚月說,「我們剛剛想起來另一件事。」

楚月一愣︰「你跟我說?」

「嗯,關于你之前提到的地方。」

楚月愣了一下,立刻坐直了身體︰「我提到的地方?你是說……可以說悄悄話的地方?」

「對。」

「可能不是你想的那個地方。」秦究說︰「但是效果差不多。」

楚月來了興趣︰「哪里?」

秦究沖沙發附近一抬下巴。

楚月順著兩人的目光看過去,看到了一排鏡子。

她愣了一下,突然反應過來︰「對啊……鏡子!」

老于他們冷不丁听見這句話,模不著頭腦︰「什麼鏡子?鏡子又干嘛了?」

一旦被鏡子吞掉,就會被默認成「已死亡」,系統不會管鏡子里的世界,更加犯不著去監控一個已死的人在鏡子里做什麼。

那里就是一處安全地帶。

楚月當即拍板︰「走!」

于聞一骨碌爬起來︰「去哪?」

「進鏡子。」楚月對游惑和秦究招了招手︰「有話跟你們說。」

薩利和雪莉眼前一黑。

好好一個恐怖道具,莫名成了這群魔鬼考生的根據地。

安全起見,其他人留在鏡子外守著。

「你們看著點時間,11點整吧,我再寫個錯誤答案涂改一下,放你們出來。」于聞說這句話的時候臉都是綠的。

十幾分鐘前他才發過誓,這輩子再也不改答案了。

這才多久……

游惑他們駕輕就熟地弄哭雪莉,鑽進鏡子里。

留在外面的人挪動鏡子,給他們制造活動空間。

原本只打算對著客廳,老于第一個不答應。

「你知道想上廁所找不到門有多痛苦嗎?」他說著,搬起另一個鏡子,把客廳和衛生間連上了。

「反正六面呢,也別浪費了。」舒雪又抱起了剩下的鏡子。

這姑娘愣是找到了搭房子的樂趣,她在屋子里尋找各種刁鑽角度,把所有能動的不能動的鏡子全利用上,把整個一樓和地下室都框進去了,就連禁閉室里都塞了一塊。

不得不說,還挺有成就感。

***

鏡子里。

游惑和秦究坐在沙發上。

楚月第一次進來,好奇地轉了一圈,又在廚房找到一次性杯子接了杯水,這才在沙發上坐定。

黑霧始終伏在邊緣,沒有要前進的意思。

薩利可能吃夠了苦頭,暫時都不想找麻煩了。

楚月沒有立刻開口。

她喝了幾口水,靜了片刻突然自嘲一笑︰「習慣了做什麼都被盯著,突然自由下來,我居然有點不知道從哪里說起。」

盡管記憶不全,游惑對她依然有著說不上來的信任感,以及少有的耐心。

過了片刻,楚月放下水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問游惑︰「你的眼楮處理過麼?」

「處理?」秦究蹙了一下眉。

這個詞令他不太舒服。

那是游惑的眼楮,不是什麼道具或者器械。

游惑也愣了一下,緊接著說︰「我之前做過眼楮方面的手術,就在剛醒的時候。你——」

「我為什麼問這個對吧?」楚月頓了一下,似乎突然找到了話頭。

「系統最初是什麼樣子的,你不記得了。」楚月對游惑說完,又轉向秦究︰「你看的應該都是資料。」

「我見過,而且記得……」楚月說︰「它最初其實很正常,嚴謹、刻板。你們知道的,這種人工智能式的東西總會透著一股不通人性的笨拙感。那時候我听研發人員開玩笑說,它就像個孩子,有無限可能,但又挺傻的。也有人說,它如果某天擬人化,一定得有個不苟言笑的撲克臉。」

游惑的臉色一定很精彩,以至于楚月看他一眼就笑了。

「你現在听起來,覺得不可思議,一言難盡是吧?我看你快吐了。」楚月笑得不行,又正色道︰「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評價了。當時的研發者在系統里面置入了學習模塊,專業術語我肯定是不懂的,反正在我理解,所謂的學習,核心是模仿,就像很多小孩子一樣。他們希望系統在模仿中慢慢擬出類人的思維,智能度更高。」

楚月看著游惑,頓了片刻說︰「既然是模仿式學習,總要有模仿對象。」

游惑心頭突地一跳。

「我不知道你現存的記憶里,小時候包括青少年時候是什麼樣的。」楚月說︰「……不過我想,應該被處理過濾過,不然你會有很多和它有關的記憶。畢竟,你很早就見過它。它一直在通過某種方式,看你所看的,經歷你所經歷的……」

「通過你的眼楮。」

作者有話要說︰  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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