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學新又強調了一聲︰「上尉，也許你不明白。雖然我對把他們訓練成熟練的坦克兵沒有抱太大的希望，但是，他們至少要相對熟練而不是僅僅把坦克當作一個可以移動的火炮！」
馬庫斯遲疑了下，問︰「那麼，團長同志，你說的‘相對熟練’的標準是什麼？」
王學新稍加考慮，回答︰「坦克組能很好的協同，熟練掌握行進中射擊，初步掌握步坦協同的戰術！」
馬庫斯吃驚的望向王學新︰「團長同志，你怎麼知道M4坦克可以行進中射擊？」
王學新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
「謝爾曼」可以在行進中射擊在此時雖說已經算不上秘密，但知道的人卻不多。
而王學新卻能一口斷定甚至還要求坦克組掌握行進中射擊的戰術。
這當然會讓馬庫斯感到意外。
王學新略一沉呤，然後翻開桌上的資料回答︰「上面難道不是寫著嗎？這款坦克有垂直穩定系統，我在毛熊顧問那听說過這種理論，他們也在研究，只是還沒實現而已！難道……它不能行進中射擊？」
王學新這解釋可以說是天衣無縫。
此時毛熊在坦克方面的技術何一點都不比鷹醬差，甚至在某些方面毛熊還更先進。
因此，毛熊顧問會知道這個並不奇怪。
馬庫斯「哦」了一聲，然後點頭道︰「您說的沒錯，團長同志，M4的確可以行進中射擊，可是……」
馬庫斯略帶尷尬的回答︰「可是，就連我們都沒有完全掌握這項技能！」
這讓王學新有些意外。
不過想了想就明白了……新兵，鷹醬派來的這些顧問也是新兵，他們當然不可能完全掌握「行進中射擊」。
然後馬庫斯就奇怪的問了聲︰「團長同志，您為什麼要求行進中射擊？你們難道不是防御嗎？」
听著這話王學新就明白了，馬庫斯一直以為八路軍坦克的作用就是在防線上輔助步兵防御。
也難怪馬庫斯會這麼想。
此時八路軍已經穩定了防線，接著要應對的就是鬼子在開春之後有可能的進攻，那麼不是防御還能做什麼？
沖鋒嗎？
在沒有制空權而且炮兵不成比例的情況下，這三、五十輛坦克根本就不夠看。
這也是馬庫斯對訓練八路軍坦克兵很有信心的原因之一……如果只是防御，那坦克就是躲在掩體和隱蔽中開火，哪需要什麼協同！
「不！」王學新回答︰「恰恰相反，我們是以進攻為主！」
王學新認為自己應該將鷹醬的戰術水平再降低一個檔次……來自現代的他總是習慣性的將鷹醬認為現代的鷹醬，殊不知此時的鷹醬稍大一些的戰斗都需要日不落指揮。
王學新不能說得太明白，因為馬庫斯畢竟是鷹醬大兵，如果把作戰計劃向他合盤托出，有一天如果走漏了風聲都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
因此，王學新就說道︰「我打算采取動態防御戰術！」
馬庫斯「哦」了一聲點點頭。
鷹醬的裝甲部隊在北非戰場上就吃過「動態防御」的虧，馬庫斯對這種戰術當然不陌生。
然後馬庫斯就為難的說道︰「團長同志，如果要做到這程度……或許有些困難！」
「如果時間來不及！」王學新說︰「至少讓他們能在行進中射擊，這很重要！」
馬庫斯點了點頭。
要做到「行進中射擊」還不算太難。
因為「行進中射擊」與「坦克組的協同」其實是一回事。
現代坦克因為有雙穩……垂穩與橫穩，炮手在瞄準目標時其實不需要與駕駛員有太多的協同，因為不管駕駛員往哪個方向開甚至不管怎麼轉彎，炮手都是處在一個絕對位置上不會隨著車身的變化而變化。
但如果像「謝爾曼」一樣只有「垂穩」就不一樣了。
這意味著坦克只有在垂直方向上能保持穩定，如果地面單側顛玻或者坦克轉彎或者行進方向與目標不在同一直線上，都有可能影響炮手的瞄準。
由此產生的結果，就是炮手要射擊時，駕駛員就要盡量保持車身的穩定並把速度降低到可承受的範圍。
這听起來似乎不難，但只有一個多月，而且其中還有些人完全沒接觸過坦克，他們甚至可能還有暈車的問題要解決。
「我試試看！」馬庫斯回答︰「我會盡力的，但是什麼結果……我不敢保證！」
王學新沒有說什麼，他不能對馬庫斯要求太多，畢竟這不是他的戰爭也不是鷹醬的戰爭。
王學新只能把壓力的轉到自己的坦克兵上。
他在離開陽敦谷前把坦克兵集中起來說了幾句話。
「廢話就不多說了！」王學新開門見山的對坦克兵說道︰「你們知道我們這支部隊有多重要，整個大青山就只有你們這支部隊，將來所有的重擔都會壓在你們身上！你們要面對的不只是敵人的步兵、坦克，很可能還有鬼子的飛機，你們怕不怕？」
「不怕！」戰士們異口同聲的回答。
這是真心的。
此時的八路軍做夢也想要開坦克，這種對先進裝備的渴望足以掩蓋他們對坦克被擊毀無法逃生的恐懼，更別提什麼在密閉空間里的壓力了。
王學新贊了一聲「很好！」，然後接著說道︰「但是，不怕是一回事，能不能完成任務又是另一回事。我們要的是你們活著並且完成任務，盡最大努力打擊敵人保護自己的同志，而要做到這樣，知道該怎麼做吧？」
坦克營營長依舊是剛子，他挺身回答道︰「知道，請團長放心，保證完成訓練任務！」
戰士們異口同聲的跟著說道︰「保證完成訓練任務！」
王學新拍了拍剛子的肩膀，說︰「不只是咱們自己部隊的坦克兵，新一團的坦克兵也不能落下，明白嗎？」
「明白！」
其實王學新還是有些不放心。
他有種想自己跟蹤訓練的沖動，但他現在的職責讓他無法在這一層面上干涉太多了。
王學新只能安慰自己︰總有自己成長的一天，放手也許是好事！